()「希……屢屢,律律!……」
膠東王劉徹吹著口哨,仰頭挺胸、意軒軒氣昂昂走回生母的居所漪蘭殿。兩個陪讀蕭琰和韓嫣跟隨其後,額頭滲汗,手上大包小包,頗為辛苦。
「屢屢,律律,希……」
劉徹越吹越高興——昨天听說嫡母皇後又不舒服了,就去椒房殿探望;皇後母親大感高興之余,賞賜許許多多好物件,吃的穿的用的擺設的都有。今天委實是個好日子啊!
漪蘭殿外守衛的武士侍從看到膠東王過來,俱都行禮︰「大王……」
劉徹微微點頭,回頭吩咐兩位伴讀,將禮物交給漪蘭殿的宦官後,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蕭琰韓嫣听命,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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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踏入一只腳,劉徹本能地感到——情況不對!
宮室內,陽信公主左手一卷竹簡,右手一把算籌,似乎在算賬。這在大公主還算正常,只除了時間不對;現在本該是午睡時間。
緱邑公主也抱著卷寫滿字的竹簡,坐在大姐旁裝模作樣地閱讀——之所以說‘裝模作樣’,是因為三公主的臉雖然對著卷冊,目光卻不在上面;左瞟瞟右瞧瞧,忙個不停,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如果說陽信公主緱邑公主的行為還勉強稱得上‘靠譜’,南宮公主的做派則直接讓她家膠東王弟弟徹底目瞪口呆——南宮竟然在刺繡?
‘昊天上帝呀!今天是什麼日子,太陽難道從西邊出來了?’劉徹實在忍不住,踮起腳尖向門外張張——夏日的藍天白雲,陽光明媚,大自然一切正常。
‘二姐平身最討厭女紅!若不是宮里規定公主必須學,絕不會踫一下。就這樣,每次讓她動針線還象要殺她似的……’膠東王咋舌不已︰‘現在一反常態……出什麼事啦?’
眼珠轉轉,大漢的膠東王馬上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漪蘭殿的王美人。
不再往前走,劉徹朝大姐指指樓上,僅僅用口型問︰‘長姊,上面那位……又怎麼啦?’
二公主估計忍耐很久了,甩開繡花繃張嘴就要搶先答,被大姐一把捂住嘴。
手指戳戳上方,陽信大公主一臉似笑非笑,同樣一無聲的方式告訴弟弟︰‘從母王夫人……又……懷孕啦!’
「上帝!」手捧住額,劉徹向天翻個老大的白眼,隨即嗤笑,暗道︰‘怪不得,怪不得!姨媽盛寵不衰,盛寵不衰……算上前面三個表兄弟,這是第四個了。’
「 !」
‘嘩……啦啦!’
……
仿佛是應和樓下兒女們的思維,樓上連連發出響動,听上去好似陶器砸到地面,跌成了碎塊。
「饒命,饒命!美人,饒命呀!」
隨著一句句哀求,某個宮娥被兩三名健壯宦官抓小雞似的架著拖走,不待她向幾位皇子公主求求情,轉眼間就消失在宮室門外。
姐弟們面面相覷,各種表情在四張臉上交替閃現,震驚,嘆息,憐憫,沉思,畏懼……
‘蠻好不回來的!’劉徹撇撇嘴,看看四周,慶幸剛才進門時沒讓人通報。
沖大公主躬腰行個禮,謝謝姐姐幫忙提醒,膠東王劉徹轉頭就往外走︰‘接下來幾天,漪蘭殿的日子不好過……我還是躲出去,避避風頭先!’
‘哪兒有這樣滴?’南宮公主見弟弟要離開,氣急敗壞地叫︰「阿弟!」
緱邑公主被二姐嚇一跳︰「次姊?」
「南宮!」大公主不高興了,斷然阻止妹妹泄露弟弟的行蹤。
劉徹的腳步非但沒停,還加快很多。
樓上,腳步聲響起,還有宮女們「美人」「美人」的請安聲。
‘打算拖我一塊兒受罪?想得美,不奉陪!’已走到門邊的膠東王回過頭,用力瞪南宮姐姐一眼,飛身躍出高高的門檻——義無反顧——溜之大吉。
‘是去椒房殿呢,還是去長信宮?’
迎著夏季的熱風和高陽,膠東王劉徹步履輕快,愉悅歡樂︰‘皇後阿母不適,不打擾她休息。還是去長信宮吧!一天多沒見阿嬌了,還有傻乎乎的胖兔子,呆頭呆腦的竇表姐,嘻!
‘希望平度兄妹不在,劉端也別來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