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綠上柳梢頭
堂邑侯陳午和館陶長公主的夫妻終于當到頭了??
听到這消息的官宦人家和勛貴家族中人的反映……至少,在表面上看來都顯得相當平淡。
多年兩地分居,各過各的,連兒子娶媳婦這樣的家族大事也只由一方出面操持——雙方感情之薄弱,昭然若揭。會徹底分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雖然分屬‘情理之中’,但轉過身去,當大家族的家主長老們議論起這樁皇家婚姻的決裂時還是議論紛紛。
按漢帝國上層習慣,到那種地位身份上,即使再沒感情的夫妻通常還是會選擇維持現狀的——畢竟,有三個子女牽扯著呢!
于是,
很多相似內容的談話在各處豪門大宅深處相繼發生︰
‘就這樣恩斷義絕啦??誰知道這幕後……到底是為了啥?’
提出這問題的多半是某個在族中頗具地位的貴婦。女子總是理所當然地認為沒女人願意離婚,即使尊貴如皇家的公主;因此,離異背後必然有其它原因。
‘或者,是因為陳午在外頭又添了許多庶子?’
某男人用很不屑的口氣說——女人啊,就是善妒,哪怕大漢公主也不能例外,個個小肚雞腸。
‘就為庶子?’
貴婦表示五分疑惑和五分遺憾。如果真是因庶子庶女的問題,長公主就很難逃月兌非議了——高門大族,哪家不是庶子庶女一大群?又礙得著正室什麼?
‘庶子嘛,還……不打緊,’
某個長老湊過來插話︰‘關鍵是堂邑侯那些庶子都是和夷女生的!’
‘夷女?!!’
貴婦們驚呼,震驚到無以名狀。
和夷狄女人廝混,還生下孩子——是多麼墮落、多麼駭人听聞的丑聞啊!!!
‘嗯哪,听說是南邊那些部落族長送的,都是些能歌善舞的夷女……狐媚妖姬啊!’另一個長輩叔伯拳頭敲著膝蓋,搖頭不止︰‘堂邑侯也太不知自愛了,來者不拒,夜夜笙歌,還搞出那麼多雜種……’
老先生做滿臉痛心疾首狀,可惜說話的語氣讓听者十分不確定他到底是在為堂邑侯的放浪形骸而憤怒,還是為自己沒機會插一腳分一杯羹而懊惱。
中老年貴婦們交換著眼光,面上藏不住的鄙薄之色。
在高門大族看來,庶子女的確算不上什麼,但是‘血統混雜’就絕對是大問題啦——是關系到家族傳承的真正大事!
‘听說,听說……’年紀最小輩分最淺的某佷媳婦怯怯地發言︰‘夷女生的那個庶子不知被誰教的,竟然跑去長公主家登門要認親……’
‘呀!’一屋子的人半驚嘆半幸災樂禍——大膽妄為啊!那可是帝國長公主的官邸啊!別說小小的庶出了,這屋子里絕大多數人想進都沒資格進啊。
‘被拒後,’佷媳婦繼續往下說︰‘就守在路邊,等館陶主的公子女公子。終于被他堵上館陶翁主,還把小翁主給推下台階,听說摔傷啦!’
‘太無恥了!’孫媳婦佷媳婦們義憤填膺。
‘雜種就是雜種!’白發貴婦表現得簡直比長公主都憤怒——她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回娘家拿點東西竟然要受丈夫小妾生的庶子的冷眼。
「‘邪花’入室,家門不幸……堂邑侯陳家,以後的麻煩大了!」諸位長老長輩唏噓不已,紛紛同意。
……
坐在正中的家主一錘子奠定了家族討論會的基調︰「古語雲……以賤凌貴,取亂之道!古人誠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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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長安城的輿論是贊成還是反對,館陶長公主家的生活穩穩地繼續著。
長公子陳須和妻子在帝都各處聚會宴席上頻頻露面,社交活動歡歡實實。二公子隆慮侯陳蟜照舊家里宮里兩頭忙,除了在皇帝舅舅手下打工之外的時間,基本全用在陪伴懷孕的妻子上了。
年紀最小的阿嬌翁主比較可憐,為了配合長公主離婚正義性的需要,極為無奈地臥床不起——摔傷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