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一直開著,夏天虹調出一幅地圖,說︰「位置就在這,外面是越南陸軍東南軍的大本營,你們需要進入他們的月復地,也就是這里。」夏天虹點著屏幕上的紅點,說︰「這里是越南最大的兵工廠,而這也是他們科研所的外圍建築,科研所是兵工廠的核心。」
梅立說︰「那兩具尸體就在這里了?」夏天虹點了點頭,看著梅立,梅立神情淡定,面無懼色似乎胸有成竹,夏天虹說︰「這次由于要帶出來的東西很麻煩,所以我會安排人手在邊境上接引你們,但是進入越南國內,還是得靠你們自己。」
「明白!」梅立還是很從容,其實她心里一直打著小鼓,再淡定也不過是裝出來的淡定,接下來她要去干嗎?要去深入敵人軍隊月復地,進入敵人的兵工廠,然後把處在兵工廠月復地內的科研所中的兩具尸體偷出來,這件事就像是用焊條扎風箏,怎麼可能飛得起來?
可是梅立還是一臉淡定,讓夏天虹覺得她沉著冷靜,交代完後就讓她們回去了,梅立和李冷亦清晨一早的飛機就要去越南,所以她們準備晚上就在北京過夜,但是從夏天虹的辦公室離開的時候,梅立卻有些惆悵,她想梅子靈了,想回去看看,可是現在是沒時間了,這一去大概要耽誤好久,才又能見到梅子靈了。
梅立想著,出了軍政大樓,卻看到樓下停了一輛非常眼熟的小車,那是一輛捷豹,梅立愣了愣,隨即驚喜的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叫︰「媽媽,媽媽。」一個人打開車門下來了,果然是梅子靈,同時還有一個人也從車上下來了,卻是司馬貞。
梅立跑過去一把抱住了梅子靈,在她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說︰「媽媽你怎麼來了?」梅子靈笑說︰「當然是來看你的,順便給你帶個禮物過來。」梅立有些疑惑,說︰「什麼禮物?」梅子靈指指司馬貞說︰「就是她,送你了,以後隨便你使喚,不用說什麼。♀」
梅立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驚喜起來,梅子靈又對司馬貞說︰「她的事我容許你對我什麼也不說,以後好好幫她,我就把她托付給你了。」梅立已經驚喜的歡叫︰「還是媽媽對我好。」隨即又一躍而起抱住了司馬貞的脖子,在她臉上也親了一口,說︰「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可不許在踢皮球了!」
司馬貞尷尬不已的推開了梅立,說︰「你別這麼沒大沒小的,這我還想著找女朋友呢,讓人看見多不好。」歡樂的梅立此時卻想起了什麼,急忙把站在不遠處的李冷亦拉過來,介紹了一下︰「媽媽,這就是李冷亦。」然後又對李冷亦,說︰「這是我媽媽,當年的軍中傳奇,槍王梅子靈。」李冷亦細細看去,看到對面的女人大約三四十歲的樣子,現在女人的年齡實在不好估量,好多人看著蒼老,一問不過二三十歲,好多人看著年輕,一問四五十了,所以李冷亦也只能根據梅立的年紀估算梅子靈大概四十多了,但是風韻不減,身材窈窕,只是皮膚早不再像年輕是那樣飽滿彈潤,歲月留下的瑣碎揮之不去,但是這難掩她的氣度,她只是微微挑著眉,斜著嘴角,李冷亦就覺得她是在審視自己,下意識的不禁想站端正一些,忽又想起和梅立曾經吵架說過的話語,心里又升起一點不服輸,于是不冷不淡的站在那里,處于禮貌問了一句︰「阿姨好。」
梅子靈態度卻很開放,對她伸過手來,說︰「你好。」李冷亦于是勉為其難的握了她的手,在友好而融洽的氣氛中簡短的交談了兩句「天氣真好哈哈哈。」之類的話,但是李冷亦卻在心中覺的梅子靈這樣的溫和可親的態度,也許是真的在審視自己,只是梅子靈顯然比梅立城府深多了,不管任何時候都處理的滴水不漏。
梅子靈跟李冷雨寒暄了兩句後,拍拍梅立的肩,說︰「去吧,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梅立聞言又不禁黯然,說︰「那我真走了。」梅子靈說︰「走吧走吧,你現在翅膀硬了,是該自己飛的時候了。」
梅立卻不禁惆悵︰「我之前去看雨姐姐,她爺爺好討厭,怎麼也不許她跟我在一起,雨姐姐很難過,要是家長都像你就好了。」梅子靈聞言,說︰「她爺爺不同意你們在一起?那她的意思呢?」
梅立說︰「她愛我,她也很想跟我在一起,可是她也說,她就這麼一個親人,而且是相依為命了大半輩子過來的,她放不下,其實換成我自己跟你,我想我也放不下,媽媽,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梅子靈想了想,說︰「你去吧,我去找梓雨爺爺談談,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真的?」梅立眼前一亮,梅子靈和睦的笑了笑,說︰「當然是真的,你出任務專心點,不要想太多。」
「嗯!」梅立心情大好,和梅子靈告別後離開了,梅子靈看她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也微微的有些失落,孩子長大了,就是離開的時候了。
清晨,梅立和李冷亦拿著兩本偽造的護照踏上了飛往越南的飛機,飛機上,梅立都還有些心神不定,李冷亦扣好安全帶後,看著心神不定的梅立,說︰「怎麼了?在想什麼?」梅立起先什麼也沒說,在沉默了好一會後,才說︰「老實說,我有點怕。」
「怕吧任務搞砸了?」李冷亦問她,梅立點了點頭,李冷亦說︰「昨晚看你很淡定,我以為你沒問題呢。」梅立說︰「我哪是撐場面,雖然說我從小到大也經歷了挺多事的,可是一直有媽媽在身邊,我自己**處理問題還是第一次。」
「你上次去緬甸不就很成功嘛?」
「這次不想上次,這次很可能就死無葬身之地了,老李你要是死了會不會恨我拖你下水。」
李冷亦面不改色的說︰「作為一名軍人,為祖國犧牲是我最大的榮耀。」
梅立聞言,不禁一頭黑線,她沒有正式入伍,也沒有接受過軍隊教育,軍人的榮譽感和使命感,學是學不來的,她現在除了掌握了杜央的情報網外,本質上還是那個淘氣頑劣的小丫頭,讓她如何理解李冷亦這樣沉甸甸的軍人思維。
李冷亦卻在這時說:「你媽媽是軍人,可是你為什麼一點軍人氣質也沒有呢。」梅立說︰「我干嘛要有啊,我可一點都不覺的為國犧牲是莫大的光榮,我還想多活幾年了,我還想有空整個小孩給我媽媽玩呢。」
這些話說的李冷亦不禁一頭黑線,說︰「你跟你媽媽又沒血緣關系,你的孩子也不是她親孫子。」梅立聞言,說︰「啊呸,怎麼就孫子了,我媽媽還那麼年輕,想要當女乃女乃的樣子嘛?」
李冷亦鄙夷的說︰「自相矛盾了你。」梅立撇撇嘴不再說話,李冷亦卻又好奇的說︰「可是你媽媽為什麼要把你撫養長大呢?」
梅立聞言,說︰「其實我也蠻想問這個問題的,有時候想想,媽媽難道對我一點怨恨也沒有嗎?可是我問不出口,我怕我听到肯定的答案,也怕讓她左右為難。」
「那你媽媽和你親身母親後來到底怎樣了?」
後來奧杜古斯覆滅,梅子靈從緬甸回到了中國,帶回來了一個小小的嬰兒,而那段時間,梅子靈本人還要接受調查,因為她放走了杜央,被懷疑有通敵的嫌疑,前前後後經過許多次審查,反復問詢,梅子靈得以月兌身的時候,梅立已經滿月了,梅立因為早產,之前一直在醫院里,後來情況穩定後,醫院因為人手不夠就要求讓梅立出院了,夏天虹沒辦法,暫時先把她接回自己宿舍,等梅子靈來。
梅子靈來的時候有些憔悴,來看孩子,看到孩子在夏天虹的臂彎睡的沉沉的,不禁有仔細看了看她,那時候的梅立還是很孱弱,腦袋只有梅子靈的拳頭大,小小的身體蜷在襁褓里,依然非常脆弱,夏天虹說︰「你說你到底準備要怎麼辦?你放了她不說,還把她的孩子帶回來,現在這孩子怎麼辦?到底誰來照顧?還是說你準備送她去福利院?」
梅子靈說︰「我自己帶。」
夏天虹愣了一下,說︰「你自己帶?你瘋了?你還沒結婚呢,你帶個孩子準備怎麼辦?」夏天虹一時氣憤,音調高了一些,壞里的孩子嚇著了,咿咿呀呀的哭了起來,她急忙抖著孩子,哄她睡覺,一邊憤憤的看著梅子靈。
梅子靈說︰「我本來也沒打算結婚,就是對不起我爸媽了,把孩子給我,讓我抱抱。」夏天虹小心翼翼的把孩子交到了她的懷里,說︰「你真想好了?」梅子靈點了點頭,說︰「我承諾過,以後不管怎樣也會把孩子撫養長大的,孩子又沒罪,你看她多可愛。」
梅子靈騰出一只手,輕輕捏了捏梅立的臉頰,梅立又在她的懷里睡去了,夏天虹負氣說︰「隨便你,你自己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帶不過來的時候別找我就行。」梅子靈撇了撇嘴,說︰「怎麼可能呢?」
的確可能,因為梅子靈把梅立帶回去第一晚上她就領教到了帶孩子的辛苦,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孩哭了,她伸手一模,模了一手大便,還要喂女乃,還要洗尿布,梅子靈沒兩天就撐不住了,因為她還得工作。
那時候她被調到了部隊上做了教官,教的還都是一群男人,雖然不再像以前那樣危險,但是壓力還是不小,背著女乃娃上班的全部隊也就她一個,梅子靈沒辦法,只好請假回了一趟老家,把梅立暫時托付給了老家的姐姐幫帶。
「那後來呢?」李冷亦忍不住好奇繼續追問梅立,梅立說︰「我半歲的時候我親身母親找到我媽媽了,然後就開始了我媽媽的亡命生涯,一直到我七歲,我跟著她從小東躲**,躲開我親生母親追殺,可到最後,我媽媽還是沒逃過,我親身母親把她的親人幾乎滅門。」
李冷亦听到這里,後面的話再也沒有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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