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復仇小札 第三十七章

作者 ︰ 花鯉

第三十七章

八個月後。♀

夏去春至,一轉眼來到合歡宗已有一年時間。

數月前閉關修煉的牧柚,終于打開門窗,從陰暗的偏屋走出。

牧柚早在一個多月前,修為便突破到了練氣四層。

修為的不斷提升,對于此時的牧柚來說,放在首要地位。

一年的約定就快要到了,她必須乘著轉瞬即逝的時間,竟可能的加強自身。

這一日,牧柚照常盤坐在矮榻上,沉心靜氣的運轉周天,一絲不苟的修煉。

突然間,她雙眸一睜,黛眉一皺,輕嘶了聲,臉上露出些許疑惑之色。

「是誰來了?」張唇自言自語,略含稚氣的嗓音,卻沉穩至極。

牧柚時刻將神識散布開來,但凡有生靈進入她的神識範圍,一瞬間便能察覺得到。

就在剛才,牧柚捕捉到了一人陌生的氣息,正朝著院落的方向而來。

雖然不知來者何人,但是牧柚從對方的氣息可以確定,這是一名修道之人,思量了番,還是決定先行散去功法,去見一見這名不速之客。

不做遲疑,立即出門去迎。

牧柚出門不到百丈,便遇上一個身著棗紅色道袍,手持折扇,一副玩世不恭之色的年輕英俊男子,剛從飛劍上落下,正慢悠悠的踱步而來。

那人很快就發現了牧柚的身影,先是微微一頓,後而像是想到了什麼,迅速展顏一笑,欣喜的走到牧柚面前。

相距不到一丈距離,紅袍男子率先拱手做了個禮,偷瞄了她一眼,笑道︰「倘若烏某沒有猜錯的話,這位應當是牧小師妹罷?烏某沒有率先告知就來打擾,還望小師妹感到不要唐突才好。」

牧柚遠遠的就投過一道神念,看清他的容貌,又听他自稱烏姓,心中已然肯定,他就是烏靖。

這個烏靖,明顯是打听過她的消息,有備而來。

牧柚猜不準烏靖來著何意,不敢妄自笑談,免得他提出什麼要求,又不好推辭。

記得烏靖是一名雙靈根修士,如今約莫二十五六歲,修為已是練氣五層,憑他的資質來說,算是中規中矩。

牧柚照常壓制住修為,在烏靖眼中,她不過是一名剛入門沒多久的練氣二層小道士罷了,如果不是有事相求,那里會這般和顏悅色。

「不唐突,只是見師兄的容貌面生的緊,又是內門弟子,不知涉足寒舍有何指示?」

牧柚回了個禮,掃了眼他腰間佩戴的內門令牌,做出疑惑之色,不曾與他寒暄,就過問起他此行的目的起來。

烏靖眼珠一轉,豁然一笑,皓齒如貝,一拍手中折扇,一副恍然徹悟的樣子︰「不是師妹提醒,烏某怕是真要忘了此行的目的!」

牧柚不語,等待下話。

「指示不敢當,烏某來此只想與小師妹打听一個人。」烏靖見狀,也不再繼續套近乎,和善笑了笑,稍顯猶豫。

「師兄直說便是。」

烏靖听罷,才放下心來,更加走進一分,左右看著周圍兩眼,側耳俯到她耳邊︰「敢問小師妹,一年多前,與你還有張師兄一同談笑風生的那名妙齡女子是……?」

牧柚聞言,這才知道堂堂一名內門弟子,為何會三番五次的找上門來。

敢情,他是看上了如若天仙的白憐兒。

「師兄怎麼會想到來找小道,去問趙師兄的話,不是更快一些?」

「嘿嘿,不瞞小師妹說,烏某以前與張師兄鬧過一些矛盾。」烏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強笑道。

張三福的脾氣本就不好,而烏靖也不是好惹的,再加上兩人修為相當,很容易產生矛盾。

牧柚听在耳中,最後的一絲疑惑隨之解開。

「她乃是四門之一,無穹谷修士。」牧柚听明對方來意,不再繼續繞圈子,將白憐兒的真實身份告知于烏靖。

烏靖在合歡宗的新晉弟子中,算是佼佼者,他身後有祖輩撐著,如是貿然得罪,要比張三福還要難得罪,牧柚不想有人擾了她與杞人的清閑,沒有保留什麼。

雖說烏靖的相貌不錯,靈根也算不錯,但是,牧柚有足夠的信心,即便告訴烏靖白憐兒的信息,努力去接近,白憐兒也絕對不會多看他一眼,因為白憐兒身邊有個比誰都優秀的許少峰。

最重要的是,對于尋常修士來說無穹谷是不可高攀的存在,一听到無穹谷三字,即會心生退縮之意,不管對方有多麼貌美,也不敢再度窺視。

然而,牧柚忘了烏靖是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從他在宗主壽辰的日子,惹怒藏劍門道士,從而被殺這件事情就能看的出來。

「無穹谷修士?!」此時,烏靖不僅沒有半點要放棄的意思,反倒愈發的目光明亮,很是躍躍欲試的樣子︰「不愧是烏某看上的女子,居然來自無穹谷!不過,無穹谷修士為何會來到合歡宗,並且,還是與張師兄和小師妹你在一起……」

烏靖很快察覺到了古怪的地方,欣喜之色一變,緊緊的皺著眉頭,拉長了語調發問。

「那名女修與張師兄有些交情,至于我,不過是跟隨在張師兄身後,正巧踫上的而已,如果烏師兄想要得到更多訊息,小道勸你還是去過問一番張師兄,小道實在是對那名女修知之甚少。」

牧柚可不想對烏靖說出,她與白憐兒之間的關系,畢竟兩人還沒熟絡到那種地步,況且,即便是說了,也只會使他愈發疑惑不解,為何無穹谷女修的親戚,會進入合歡宗雲雲。

思來想去,唯有將一切問題推到張三福的身上。這樣一來,烏靖只能去找張三福了解白憐兒的事情,不會再來打擾她。♀

烏靖面露難色,看樣子與張三福之間的隔閡不是一點兩點。

「烏師兄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麼小道便先離開了。」

牧柚著實不想與烏靖惹上關系,盡量還是避而遠之的好,以免如此沒有眼力價的人,惹禍上身還沾染到她的身上。

「小師妹等等!」烏靖見她有了離意,慌忙叫住。

牧柚稍作停頓,轉回身︰「烏師兄還想說什麼?」

「烏某是想,小師妹是否可以幫個忙,去張師兄那兒問一問有關那名女修事情……」

牧柚嘆了口氣,搖了搖腦袋︰「前幾個月,小道進內門領取月俸時,不小心得罪了張師兄,此時他正記恨著小道,怕是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張師兄的脾氣,烏師兄應當最為清楚,即便我硬著頭皮去問,張師兄不僅絕對不會透露半點信息,可能還會揪著此事找小道的茬,那樣的小道往後都不會有安寧之日了。」

牧柚所說之話,並非虛構,當日張三福氣急敗壞的沖入領丹房,不少同門修士都看見過,只要烏靖稍稍一打听就能知道。

她的意思是,不是不幫忙,而是無法幫助。

烏靖最終的一絲期望就此消散,很是失望的模樣。

「那好,如果小師妹有什麼消息的話,還望來內門告知烏某,烏某一定重謝。」烏靖對那日見過的白憐兒,魂牽夢繞,一年多來每日每夜都會想到白憐兒。

烏靖年輕俊朗,身邊不乏貌美女子的身影,基本上只要他一個眼神,女修們就會自動貼上來,然而,他從未對某個女子動過心,白憐兒算是第一個。

牧柚不在乎他口中的重謝,點頭應允了下,就不再多留。

烏靖失望之余,望著那抹清麗身影逐漸遠去,心中暗道,唯有回去求一求祖爺爺,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自己去一趟無穹谷。

在牧柚心中,烏靖構不成威脅,即便他去了無穹谷,找到白憐兒,也蹦不了多久,一年後即會死在一名藏劍門修士手下。

牧柚把烏靖打發了過後,沒有回到小院中,反而是祭出一把飛劍,往最近的集市飛去。

前段時間,去了一趟白月潭,獲得了些玄淵龜殼。牧柚早在數月前,就放置在集市的一家煉器鋪,讓人幫忙打理。

掐指算了算,她要煉制的法器,應當做好了。

不出一個時辰,就來到一家建在城中心煉器鋪子,店門口掛著一面十分顯眼的錦旗。

牧柚走入鋪子內,一名花甲老者,從臉頰直到下巴,都長著一圈胡渣,老者正坐在太師椅上,細細的端倪手中一塊五彩礦石。他迅速察覺到了他人的氣息,坐直身體,抬頭一看,是近些時日常常來此的牧柚,立刻猜出她的來意。

老者招了招手,笑道︰「牧小友來的剛好,你要的寶物老朽已經煉制好了,正等著你來驗收!」

牧柚恭敬的拱了拱手,撇唇道︰「多謝蔡老。」

「小友等著,老朽這就給你拿去,小友先坐一會歇歇。」

牧柚點了點頭,卻沒有坐下,而是立在原處等待。

少頃,蔡姓老道便捧著一方木盒,從里屋小心走了出來。蔡姓老道將木盒擱在桌案上︰「小友且來看看,是否滿意?!」

「蔡老親手煉制的法寶,小道怎會不滿意。」蔡姓老道的煉器手法,在這一片十分有名,牧柚選擇這件煉器鋪,正是看中了蔡姓老道的本事。

「牧小友真是高看老朽咯,要不得,要不得!」蔡姓老道听聞,雖然慌忙擺手否定,頗為謙虛的樣子,但是,臉上的喜色卻遮擋不住。

牧柚把從玄淵龜身上的所有材料,都放在蔡姓老道這里,讓他幫忙煉制出一件護甲。

木盒剛一打開,一抹白色靈光忽然閃現,瞬息,又消失不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件極為柔韌的素白護甲。

「玄淵龜的龜殼厚重無比,竟然能煉制成如此效果。」,牧柚撫了撫滑膩的護甲,心中無限感慨。

蔡姓老道爽朗大笑了聲,頗為自得的說︰「老朽將玄淵龜殼放置在陽羅水中浸泡一個多月,再度拿出時,就猶如泥土般柔軟可塑,再後來用了些獨門秘術煉制,就成了小友現在見到的效果。不過,這件法寶極為難煉制,小友給的材料損毀了一大半,才成了這一件。」蔡姓老道說到這,可惜的搖了搖腦袋。

「護甲看起來雖薄,但是防御力不減反增,這可真是難得。」牧柚稍稍注入一絲靈力,護甲的反彈效果超乎想象的強勁。

「小友滿意就好,滿意就好!」

玄淵龜身上剩余的材料,牧柚不會再要,即便收在囊中,今後恐怕也不會再用到。蔡姓老道卻極又興趣收購剩余的材料。最終,將剩余材料換做市集,抵做煉器的費用。但是,剩余的一些殘物,只能抵消一小部分,大部分還是需要用靈石支付。

「蔡老,這是除去定金,煉器的總共費用,且查收。」牧柚十分滿意的將木盒收納進乾坤袋,又從袖中掏出一袋靈石,交給蔡姓老道。

蔡姓老道自然不會含糊,掂量兩下確定靈石正確後,隨之將其收起。

「既然寶物已經到手,那麼小道也不再多留。」牧柚把一切事宜完成妥當之後,沒有繼續逗留的意思。

蔡姓老道說︰「小友一路小心,今後得到其他材料還望多多光顧小店。」

牧柚應答了句,再度驅使飛劍回到青竹院落,繼續沉浸在修煉中。

腦海中的星點神髓,以一種緩慢的速度蘇醒。此時的牧柚,只能動用寒髓極小一部分,要與完全覺醒之後相比,可謂相差十萬八千里,寒髓隨著年紀的增長,會愈發強勁,這點急求不得。

除了寒髓之外,牧柚偶然間發現,胸口佩戴的那一顆珠子,有時會發出極為淡薄的光芒。

特別是在修煉的時候,靈光更為明顯。

然而,就在牧柚想要去琢磨一番,這顆珠子到底有什麼作用的時候,又會猛地一暗,猶如死物徹底沒了動靜。

古怪的珠子讓牧柚感覺很是奇特,雖然不知道這枚珠子到底有什麼用處,不過牧柚大致可以肯定,珠子是在吸收她修煉時散布在周身的靈氣。

靈氣越醇厚,珠子的靈光也會更加明顯。

現在一時半會,牧柚也捉模不出祖傳珠子的具體作用。唯有小心收好,下次試試可不可以去找一處靈氣充沛的地方一絲究竟。

很快,幾月時間轉息而過。

到了牧柚與魁梧道士回首的時間。

兩人商議,在白金城相聚,然後再一同趕往朱砂山脈。

牧柚穿上護甲,帶上足夠量的封髓丹之後,既往白金城的方向而去。

牧柚準時達到相聚的客棧,然而,魁梧道士的身影卻是遲遲沒有出現。

之後兩天,牧柚一直沉心靜氣的等待,但是到了第五天,一直不驕不躁的牧柚,也實在耐不住性子,不想繼續逗留。

依照現在的狀況,牧柚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就在她想要退房離開的時候,突然間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穿著厚重盔甲,頭戴紗帽,邁著沉重的腳步,往約定地點而來。

這人正是牧柚等待許久的魁梧道士。

心中一陣憋氣,正想質問為何不守時節的一霎那,一道黑影忽然向她倒了下來。

牧柚驚詫之下,慌忙一接,竟是魁梧道士極為虛弱的身體。

能夠感覺到,掩藏在紗帽下急促而又虛弱的呼吸聲,本該壯實的身體,此時卻像是棉花一樣綿軟,仿佛隨時有可能死去。

牧柚立刻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撫著魁梧道士走進客棧,一直進入自己的房間,把他安置到床榻上。

這時,她才發現,魁梧道士身上的衣物,出現無數道極為細長的裂口,每一道裂口,都流出烏紫色的血液。厚厚的血痂凝結在衣袍上,連月兌都月兌不下來。

掃了一眼,他身上的乾坤袋,一些雜物都還在身,讓他受傷的人,應該不是為了奪取錢財,很有可能是私人恩怨引起的。

無論魁梧道士的私生活是怎辦混亂,都與牧柚沒有關系,她現在想的只有一點,唯有把他救活,才能前往朱砂山脈。

他身上的傷口不普通,見血痂的顏色,應當是中毒引起。

普通皮肉之傷,牧柚還能照料一二。如今,牽扯上毒物一類,牧柚不敢輕易下論斷。

不做多想,牧柚叫了一名跑腿小廝,讓他幫忙找一位精通醫道的修士。

不多時,灰袍小廝便領著一個身背藥箱,下巴長了一撮小胡子的中年男子。

「這位是百草堂的孫先生。」小廝介紹到。

百草堂算是白金城中最好的藥堂,里面坐鎮的先生們,不僅精通靈藥,而且對靈藥的運用也是如魚得水。在這一片很有名聲。

牧柚立馬騰出位置,讓大夫靠近神識恍惚的魁梧男子,順便掏出幾塊靈石,塞入身邊小廝懷中,小廝躬了躬身,隨即欣喜退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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