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王大虎一邊向亦菱跑來一邊喊道,「人齊了!」
亦菱撓了撓脖子,一向叫她「小兄弟」的大虎哥忽然改口叫她「校尉」,她還真是不習慣。
由于亦菱所在的小隊的仁勇校尉昨日受了重傷,無法上戰場了,所以岳悠然就任命她為新的仁勇校尉,起初她並不願意,但是隊員們都擁護她,王大虎還說什麼她在戰場上的英勇表現都是弟兄們有目共睹的,于是亦菱也就不好推辭了。
亦菱帶著她的小隊行進在大軍中,太陽越升越高,空氣也變得干燥起來,亦菱心中暗自祈禱今天一定要大獲全勝。
如往常一樣,寧軍與吉丹軍在距墉城不遠的空地上交手,雙方依舊是僵持不下。然而細心的人就會發現,寧軍一邊與敵軍交手,一邊在悄然後退,將敵軍引到距墉城城門較遠的地方。
正當雙方拼殺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忽然寧軍又敲起戰鼓,戰場中央,高高地騎在馬上的皇甫祉一個手勢,寧軍齊齊地換了陣型,每三十個寧兵組成一隊,圍成一圈,用盾牌築成一道鐵壁圍牆,把自己保護起來,而將敵軍暴露出來,而後皇甫祉又是一個手勢,隱藏在大軍中的弓箭手立刻站出來,拉弓、引弦、放箭,這箭還是普通的箭,依舊不能射穿敵人神奇而堅韌的藤蔓鎧甲,但是每一根箭上都涂了油,點著了火,這著火的箭一踫觸到敵軍的鎧甲,那鎧甲便呼呼地著起火來,敵人立刻就喪失了戰斗力︰有的大叫著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痛得雙手在空中亂抓;有的撲在地上來回地打滾兒卻仍然無濟于事;有的則極不甘心,像一只火球一樣沖向寧軍排好的陣型中,卻被藏在盾牌下的寧軍一下子給解決了。♀
這邊戰場上一片混亂,但是勝負已定,那邊城門上敵軍將領卻暗叫不好,下令關閉城門。
顯然寧軍不會讓他如意。一直「徘徊」在墉城門附近的,之前一直在佯裝著與敵軍廝殺的一支寧軍在岳悠然的帶領下忽而向墉城城門攻去,可憐那些守門的敵兵剛剛接到命令,還沒來得及把那沉重的城門合上,就被沖進來的寧兵了結了生命。
于是,墉城城門大開,寧軍勢不可擋。
亦菱望著戰場上亂了陣腳的敵軍,暗道二哥果然是個天才,如此絕妙的陣法,如此精確的計劃,再加上訓練有素的寧軍,和皇甫祉、岳悠然之間天衣無縫的配合,寧軍此次不勝才怪。
正想著,抬頭卻見城門上一敵軍將領,拉開弓,箭尖正對著城門下指揮寧軍隨岳悠然的先頭部隊攻入墉城的皇甫祉。
亦菱大驚,沖著皇甫祉大喊,「小心」,可是耳邊寧軍士氣沖天的喊殺聲一浪高過一浪,不絕于耳,一下子就把亦菱的聲音湮沒了。
亦菱急了,劈手奪過身邊一寧軍弓箭手手上的弓,拉弓、瞄準、松手,「嗖」地一聲亦菱手中的箭就飛了出去,直中那敵軍將領的喉嚨,那人瞪圓了眼楮,手中的弓落到地上,倒了下去。
這下敵軍完全混亂了,群龍無首,像突然暴露在陽光下的老鼠一樣驚慌失措、四處亂竄,原來亦菱剛才一箭射殺的正是此戰中敵軍的主帥。
亦菱稍稍松了口氣,忽然感到右臂一陣疼痛,肯定是剛才一著急,右臂用勁兒,傷口裂開了。亦菱咬了咬牙,帶著她的小隊隨大軍進入了墉城。
今日臨行前,趙子安特地安排給亦菱和她的小隊一個任務,那就是進入墉城後盡可能地收集關于那位神奇的軍師的資料。看來二哥是對這個尚未謀面的對手產生興趣了,亦菱心道。然後在岳悠然、皇甫祉集合寧軍,強調入城後不得擾民之類的軍紀時,領著她小隊的幾個小兵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另一條街上溜走了。
走了沒幾步,亦菱手下的幾個小兵就抓住了一個正在逃竄的敵兵。
亦菱上前問道︰「你們軍師在哪里?」
「小、小、小的不、不知。」敵兵嚇得直哆嗦,結結巴巴地用不標準的漢話說道。
「說不說?!不說就殺了你!」亦菱手下的一小兵怒喝道。
「別!別!別、別殺我!」
「說!」又一個小兵把刀架在了敵兵的脖子上。
「好、好像是、是在那、那邊。」敵兵伸出一只抖得不能再抖的手指向了距城門不遠的一處院落,然後又說,「不、不、不要殺我。」接著又是一串嘰里咕嚕的連亦菱也听不懂的話。
「你是哪國人?」亦菱又問道。
「巫、巫里。」敵兵話音剛落,一個小兵就揮刀解決了他。
亦菱帶幾人來到敵兵所指的院落中,院子里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亦菱幾人怕有埋伏,小心翼翼地將院子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異樣,輕輕推開正房的門,屋內空無一人。
亦菱環視一周,發現屋內干淨整潔,並無雜物,正對著門是一個畫著竹影疏斜的屏風,屏風後面擺著一張寬大的幾案,上面放著書、毛筆等物,旁邊是一張椅子。里屋則是一張床,床上掛著月白的紗幔。
亦菱不由地撇了撇嘴,想必此人很喜干淨。
視線又回到了那張幾案上,那幾案右上角擺著一方硯台,里面尚有一些未干的墨,想必是主人剛剛用過。硯台旁邊,是一個毛筆架,上面架著幾根粗細不一的毛筆,毛筆架的一邊則是幾張未用的紙,上面還壓著一個鎮紙。幾案上鋪著兩張地圖,亦菱拿起來看了看,一張是五國地域全景,但是由于地圖本身比較小,所以地圖上的標注並不詳細,只是標出了五國的都城及一些主要的城池,還有五國周邊的一些小國,另一張則是吉丹、巫里與寧國交界處的地圖,與亦菱之前在寧軍主帳內看到的沒有什麼差別。亦菱嘆了口氣,放下地圖。幾案的左上角放著一摞書,一本是《周朝詩賦集》,一本是《冶金論》,是五十多年前一位翳國出名的鑄劍師著的,一本是《周史》,還有一本是樂譜,最後,還有一本《女帝如雪傳》,作者是第二代女帝冷紫嬋,亦菱笑了笑,為夏國開國女帝冷如雪寫書立傳的人比比皆是,但其中寫得最好的要數冷如雪之女冷紫嬋了,當年在濯玉宮時,亦菱最愛看的就是這個版本了,在這一點上,她和這個神秘的軍師倒是不謀而合。
把幾案上的一摞書翻了個遍,亦菱也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書中也沒有夾任何可疑的紙張、書信。
亦菱嘆了口氣,此人涉獵還挺廣,最重要的是他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跟著亦菱進正房的小兵從里屋出來。
「里屋什麼都沒有嗎?」亦菱問道。
小兵搖了搖頭道,「回校尉,小的都把床上下翻遍了,什麼都沒發現。」
亦菱只好同小兵從正房內出來,兩人正好遇上從西廂房出來的幾人。
亦菱又問他們有何發現,幾人皆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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