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又一次地從九州大陸的東方升起,照射著這片大陸上的每一寸土地。♀
亦菱香香地睡了一覺,起床的時候想起了言熙明,頓時樂不可支,也不知道言相大人今個兒會不會在早朝上打瞌睡。
大哥岳悠然一早就上朝去了。亦菱坐在窗邊,看著二姐荊紫芸派的小兵們接二連三地把元帝賞她的東西從前廳搬到閑庭苑的西廂房。
也不知道大哥他們是怎麼想的,元帝既然已有除掉他們的心思,為何二哥、三哥還敢毫無顧忌地出入將軍府,而且昨夜三人還聊到那麼晚。就不怕元帝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安個「謀反」的罪名下來,將他們徹底除去麼?到那時恐怕二姐和自己都逃不掉。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元帝容貌俊朗、氣質清華,並不像心狠手辣之人,倒是那睿王一臉凶相,總是那麼陰郁,好像誰都是他的敵人一樣。
亦菱正想著,見二姐荊紫芸走了進來。
「七妹,沈軍醫來了,他說是來找你的,就在前廳。」
沈彥真來了?找我做什麼?
亦菱站起身,「好的,我現在就過去。」
亦菱走進前廳,沈彥真正坐在那里,喝著茶。
見亦菱進來,沈彥真放下手中的茶杯。
亦菱笑道︰「沈軍醫找我何事?」
沈彥真道︰「听聞趙將軍受傷,王爺讓我過來看看。」
亦菱不由地無語了一下,三哥還真是大題小做啊,「不過是一點小傷,怎敢勞煩沈軍醫親自過來?」
沈彥真卻道︰「傷在手上,留下疤就不好了。」
亦菱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難不成你也知道我是女子了?
沈彥真走到亦菱身邊,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亦菱的左手腕,抬起來看了看,不由地沉吟片刻,松開手,問道︰「已經涂過藥了?」
「嗯。」亦菱點點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傷口,竟已好了大半,遠看只是一道淡淡的紅印了,原來容卿給自己涂的藥竟如此管用。
「涂得是什麼藥呢?」沈彥真又問,似乎對容卿用的藥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是那軍師給我的,沈軍醫若感興趣就去問問他吧。」
沈彥真緩緩地點了點頭。
這時,卻有一士兵慌慌張張地沖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結結巴巴地道︰「將、將軍,不、不好了,那、那、那個軍師他、他……」
「他怎麼了?」亦菱急忙問。
「他、他、他不、不行了。」那士兵氣喘吁吁地道。
「什麼叫不行了?怎麼不行了?」亦菱急了,昨天晚上還好好的。
那士兵結結巴巴的也說不清楚。
亦菱直接向信步園奔去,沈彥真和那小兵也跟了出來。
亦菱施展輕功,直接飛入信步園,驚到了一群守園的小兵。亦菱也不在意,徑直沖進屋內。
容卿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嘴角淌著鮮血。
亦菱連忙上前,扶起容卿,「你、你、你怎麼了?」
容卿一只手捂著胸口,秀眉微蹙,一副強忍痛苦的樣子。
「中毒了?」亦菱不可置信地叫出了聲。
容卿微微點頭,臉色又蒼白了幾分,驀地嗆出一口鮮血,落在雪白的衣上,觸目驚心。
亦菱大驚,一時慌了手腳,不知所措。
沈彥真這時也跟過來,他鎮定地上前給容卿把了把脈,隨後臉色微變。♀
亦菱盯著沈彥真的臉,徹底慌了,「是、是什麼?」
「化骨。」沈彥真沉聲道。
亦菱全身被瞬間抽空,喃喃道︰「化、化骨?」無力地一下子坐在地上,定定地看著容卿,眼神空洞。
「有解藥麼?」沈彥真問容卿。
容卿微微地搖了搖頭。
沈彥真皺了皺眉,對亦菱道︰「我需要你幫忙。」
亦菱目光無神地坐在那里,並沒有反應。
沈彥真伸出手抓住亦菱的手臂,用力搖了搖,「趙將軍,我需要你幫忙解毒。」
听到「解毒」二字,亦菱驀地回過神來,「解、解毒?怎麼解?」
沈彥真把容卿扶到床上,「你來運功,我來用針,把毒逼出來。」
聞言,亦菱連忙坐到床上,坐在容卿身後,伸出雙手,手掌抵在容卿的背上,向沈彥真示意準備好了。
沈彥真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布包,展開,上面是一排極細極長的銀針,「現在緩緩地向他體內輸入真氣。」
亦菱點點頭,照沈彥真說的,緩緩地將自己體內的真氣輸入容卿體內。
沈彥真把一根根銀針扎入容卿的一些穴位中。
讓亦菱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的真氣傳入容卿的體內後竟像石子落入大海一般,毫無波瀾。自己在濯玉宮所學的內功為濯玉心法,此心法性寒、屬陰,一般情況下,如果傳給男子或者是未修習濯玉心法的女子,皆會出現相斥的現象,也不知道容卿師承何人,修習的是哪種武功,竟會容納自己的真氣。
沈彥真將所有的銀針扎好後,又對亦菱道︰「現在用力傳入。」
亦菱稍稍加力,依舊是石沉大海,毫無反應,亦菱再加力,依舊沒有反應。亦菱有點兒著急了,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靜下來。
亦菱收回手掌,置于膝上,默念濯玉心法第十層,運起真氣,體內的真氣緩緩運行起來,繞著全身的經脈游走,亦菱將真氣集于手掌中,忽地抬手拍在容卿的背上,瞬間掌中的真氣盡數傳入容卿體內。
「噗——」容卿身體前傾,噴出一口暗黑的血。
亦菱見此,輕輕地松了口氣,跳下床,扶著容卿躺下。
沈彥真又為容卿把了把脈,也微微松了口氣,對亦菱道︰「已除去九分毒,還有余毒需要清除,我去配些藥。」
亦菱道︰「我不太懂醫術,這里還需要你照應,你把方子寫下來,我去吧。」
沈彥真點點頭,走到書桌邊坐下,拿起毛筆開始寫藥方。
亦菱在床邊坐下,抬起手,用衣袖為容卿拭去嘴角的血跡。
容卿臉色依舊蒼白,但已不像之前白的那麼駭人,他靜靜地望著亦菱,一向平靜似海的眼眸中此刻竟泛起波瀾,涌動著不明的情緒。
亦菱對上容卿的目光,垂下了眼。
沈彥真寫好了藥方,走過來遞給了亦菱,亦菱起身向外走去。
走出里屋,亦菱繞到屏風後面,正欲推開門,听到沈彥真說話的聲音,手頓了一下。
「招魂,」沈彥真道,「是我師弟給你的吧。」
「是的。」容卿答道,听上去已無大礙。
「你們之間有約定?」沈彥真問道。
「你還是不要卷進來為好。」容卿淡淡道。
他們沒有再說什麼。
亦菱輕輕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岳將軍府,戒備森嚴的信步園,竟會發生此等事,實在讓人想不通,如此說來,那就只有一種解釋,將軍府上有內奸,且已經有所動作。
事到如今,亦菱再也不敢相信那些手下的小兵了,配藥的事兒也不敢假手他人。她親自跑了趟藥房,配好了藥,又親手煎好了,端到了信步園。
沈彥真坐在桌子邊,手中拿著一卷書,靜靜地看著。
容卿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
亦菱端著藥走進來,發出輕微的響聲。
沈彥真抬起頭,看到亦菱,對她微微一笑,然後又繼續看書。
容卿睜開眼,坐起身。
亦菱走過去,發現自己忘記拿勺子了,連忙說︰「等一下,我去拿個勺子來。」
話音未落,容卿伸出白玉般的手,拿起藥碗,微微仰頭一飲而盡。
亦菱怔住,沈彥真輕輕笑出了聲。
容卿把碗放回亦菱手中的托盤上,對亦菱微微一笑,亦菱道︰「你、你不怕苦麼?」
沈彥真笑得更厲害了。
容卿笑道︰「不怕。」
沈彥真也笑道︰「又不是小女孩。」
亦菱微窘,暗道,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就不能怕苦啊?
沈彥真站起身,「按照方子,喝三天藥,余毒就全清了,我就先回去了。」
亦菱一直把沈彥真送到將軍府正門,忽然想起之前向他借的那本書,問道︰「沈軍醫,這化骨之毒沒有解藥,都可以用其他方法將毒逼出體外,那寒毒,就真的無法可解麼?」
沈彥真身形不禁一頓,遲疑了一下,道︰「沒有。」
亦菱感到沈彥真的聲音中帶有一絲無奈,無奈中又隱約夾著一絲淒涼。
看著沈彥真的馬車消失在街角,亦菱不禁有些後悔,當年在濯玉宮把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修習劍法、輕功上,沒有好好地鑽研一下醫術,不過好在今天沈彥真過來了,不然還不知道容卿現在會怎麼樣呢,亦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轉身走進將軍府中,亦菱沉下臉,擺出十足的正三品宣武將軍的架子來,氣勢逼人地走向信步園。
信步園守園的小兵們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出。
亦菱大聲道︰「換另一組守園,本組集合!」
另一組的隊長忙率領小兵們站好位置,原來守園的小兵們迅速地在亦菱面前站好隊。
亦菱沉著臉,將面前的小兵們輪流掃視了一圈,許久許久,當周圍的氣壓已低到不能再低的時候,亦菱大將軍終于開口了。
「你們,有誰看到今晨有可疑之人出入信步園?」
小兵們紛紛搖頭。
小隊的隊長更是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回將軍,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之人在今晨出入信步園。」
「昨晚那三個黑衣人呢?」
小兵們面面相視,不知道亦菱指的是誰。
隊長又小心翼翼地道︰「將、將軍,昨晚不是有四十來個黑衣人襲擊信步園,被您……」
「廢話!」亦菱怒了,「我說得是後來的那三個!」
「哪、哪、哪三個?」隊長蒙了,說話都有些結巴。
「看見就說看見了!沒看見就說沒看見!」
「回、回、回將軍,沒、沒、沒、沒、沒,啊就沒、就沒、沒、沒、就沒看見。」隊長被亦菱的氣勢嚇到,更結巴了。
「沒看見就說沒看見!什麼叫‘就沒看見’?」
「回、啊就回、回、回……」
「行了!回什麼回!今天給軍師送早飯的是誰?」
「回、回、回……」隊長臉都白了,半天 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行了!知道是你了!」亦菱內心十分不爽,暗自罵這幫飯桶,上戰場還拿得出手,怎麼一加上點反間的任務就這麼廢物呢!
「將、將軍,您不會是在懷疑是我們下的毒吧?」一個膽大的小兵問道。
終于反應過來了,看來還沒有笨到要死的地步。亦菱心中暗道,依然黑著臉道︰「你們先下去休息吧,在調查結束之前,先不用守園了!」
「是,將軍!」小兵們都愣了一下,最後還是齊聲道。
接下來,亦菱調查了廚房,並未查出早飯中有何問題,又調查了一下容卿所飲的茶水,也沒有任何問題,再詢問容卿,他卻只是微笑地搖了搖頭,一副「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亦菱對此只能無語,都差點兒被毒死了,居然還能笑出來?
亦菱暗中調查了早晨守園的那一隊士兵,並沒有任何疑點,亦菱完全混亂了,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說明這內奸心思極為縝密,而且還偽裝得十分完美,亦菱不禁有些擔憂,自己顯然處于不利的地位。
折騰了一上午,亦菱沒有找出一丁點兒線索。已是正午,到了該用午飯的時間,亦菱不敢掉以輕心,又返回了信步園。
容卿依舊閉著眼,靜靜地躺在床上。
亦菱悄悄地在桌子邊坐下,靜靜地看著容卿。
容卿安靜的側臉,在白色紗幔的映襯下,宛如白玉雕成的一般溫潤,宛如冰雪塑成的一般晶瑩。
幽深似海的眼楮靜靜地閉著,長長的眼捷輕輕地垂下,在宛如神祗的臉上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
好看的紅唇輕輕閉著,在白玉般的面龐的映襯下,像夏日熟透的櫻桃一樣,鮮紅誘人。
輕輕的叩門聲響起,容卿緩緩睜開眼。
亦菱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門,見是另一小隊的隊長提著一個食盒,來給容卿送飯。
「將軍?」隊長沒料到亦菱在主屋內,還親自過來開門。
「給我吧。」亦菱對隊長道。
隊長把食盒遞給亦菱,亦菱接過來,又道︰「如發現什麼情況,立即告訴我。」
「是,將軍!」
亦菱關上門,提著食盒走進里屋,把食盒輕輕地放在桌上,打開最上面的蓋子,里面是一碟蝦仁豆腐,一碟桂花翠筍燒腐竹,白色的豆腐,粉女敕的蝦仁,散發出一陣鮮香,翠綠的竹筍配上淺黃的腐竹,帶著淡淡的桂花香,亦菱把兩碟菜端到桌上,又取下第一層食盒,只見第二層里放著一盅冬菇炖雞,一碗百合蜜棗湯,亦菱又端到桌上,再取下第二層食盒,是一碗白米飯,一籠西葫蘆蒸餃,亦菱滿意地點點頭,還算又營養又清淡,把米飯和蒸餃也端到桌上,放好食盒,從袖中拿出一根銀針,把所有的飯菜都檢查了一遍,無毒。
容卿走到亦菱的身邊,眼中帶著笑意。
亦菱把銀針遞給容卿,鄭重道︰「以後用飯飲茶之前都要這樣檢查一下。」
容卿接過銀針,依舊是帶著笑意,望著亦菱,並未說什麼,亦菱頓了一下,盯著容卿美麗的臉,略帶不確定地問道︰「會判斷吧?」
容卿淺淺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啊?!天下第一公子,傳言中無所不能的容卿公子,連最基本的驗毒都不會?亦菱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容卿,容卿一臉認真,並不像是在開玩笑。難不成傳言有誤?
亦菱輕嘆了口氣,快速講授了一下如何初步驗毒,講完後,無比期待地看著容卿,「懂了?」
容卿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銀針,又輕輕地搖了搖頭。
亦菱無奈了,「算了,先用午飯吧,不然就涼了。」
容卿在桌子邊坐下。
亦菱道︰「等一下。」拿起筷子,終究還是不放心,干脆把所有的飯菜都吃了一口,確信沒毒,嗯,不僅沒毒,這飯菜怎麼這麼可口呢?怎麼突然覺得自己這麼餓呢?嗯,折騰了一上午,也該餓了。
亦菱戀戀不舍地把手中的筷子遞給容卿,容卿滿眼笑意地接過筷子,亦菱看了看容卿,走到門口,打開門對守在門口的小兵道︰「把我的午飯也拿到這邊吧。」小兵連忙應聲跑去拿了。
午飯很快就送到了信步園,亦菱坐在容卿對面開心地大吃特吃,很快就把自己的那份午飯吃光了,亦菱意猶未盡,真香啊!嗯?還有一只餃子耶,亦菱好開心,立即伸出筷子夾起那個西葫蘆蒸餃,正要往嘴里送,卻見對面的容器夾起冬菇炖雞盅里的一塊雞肉,放進面前的碟子中,手中的筷子靈巧地夾下雞肉上的一小塊,送入口中,動作雖快,卻不失優雅。
亦菱不僅有點兒自慚形穢,從前在臨陽皇宮時,自己是人人寵愛的公主,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母妃姚宛月也會教給她禮儀,那時的她用飯時也是如此優雅,後來臨陽發生變故,她被帶到濯玉宮,後來又跟女乃女乃藍汀染修習更高的武功,雖然女乃女乃和兩位姑姑也會教她注意舉止,但畢竟不如臨陽皇宮中那麼嚴格,所以她也就沒有太注意這些,再後來她女扮男裝來到懷遠,不久前又隨大哥、二哥、三哥上戰場,整天與那些士兵同行,言行舉止都變得有些粗鄙了,亦菱不禁有一點傷感,如果當初臨陽沒有發生那樣的事,她現在還是翳國臨陽皇宮中那個人人寵愛的公主吧,她還是依然每天都開心地同父皇、母妃、二皇兄生活在一起吧,她快過十五歲生辰了,這個時候父皇已經給她指定駙馬了吧,如果一切都沒改變,那麼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父皇和母妃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生父生母,然後就那樣簡簡單單地平平安安地度過自己的一生。亦菱緩緩地垂下手,把已送到嘴邊的餃子放回籠中。
「怎麼不吃了?」容卿仙樂般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亦菱仰起臉,努力逼回快要流出的淚水,擠出一個微笑,「哦,吃飽了。」
容卿望著亦菱,亦菱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一些,不想讓容卿看出自己的異樣。
容卿放下手中的筷子。
「怎麼不吃了?」亦菱問道。
「我也吃飽了。」容卿道,美眸緊盯著亦菱。
亦菱連忙垂下眼,拿起筷子,「你剛剛中毒了,需要多吃一點,補一補。」亦菱往容卿的碟子里夾了一塊雞肉。
容卿沉默了片刻,還是輕輕地拿起了筷子,夾起了亦菱給他夾的雞肉,送入口中。
亦菱笑了,心滿意足地看著容卿優雅地吃掉了自己給他夾的那塊雞肉,暫時忘記了方才涌出的傷感的情緒。
看著容卿安然無恙地坐在自己的對面,用著午飯,亦菱不禁又在內心感嘆今日好險,那化骨可是五毒之一啊,可瞬息間奪人性命,等等,化骨?沉香閣的化骨?亦菱忽然想起了沁心齋里那個坐在窗邊周身蒙著一層迷蒙的光暈的溫潤男子。
「對了,」亦菱忽然開口。
容卿抬眼看著亦菱。
「哦,沒什麼,你繼續吃吧。」亦菱終究什麼都沒問。
自從這天以後,亦菱日日到信步園,把容卿要飲的茶,用的飯通通仔細地檢查一遍,後來她干脆每日三餐都與容卿一起吃了。每天還能在信步園安安靜靜地看一會兒書,或者與容卿下一盤棋,有時還可以听容卿撫琴,日子過得愜意極了。當個掛名將軍還真不錯嘛,亦菱美美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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