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子的慘叫聲驚醒了夜風,就在他雙目剛剛打開的瞬間,一抹死寂的黑芒在他的瞳孔間劇烈地閃爍著,不過這個現象只維持了片刻就消失了,就像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
夜風清醒後就把注意力集中在流螢身上,他發現流螢的傷勢正如伊利丹說的那樣被徹底治愈了,冰與火的魔法元素圍繞在她的身邊歡呼雀躍著,緩慢地幫她恢復著力量。這一刻,夜風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是徹底地放下了。
而那朵枯黃的小花已經消失了,床上孤零零地留下了那把藤蔓纏繞的短弓。夜風的傳承記憶再一次被觸動了,關于這把弓的所有信息一一地呈現在他的腦海里。夜風小心翼翼地把它捧了起來,緊緊地摟在懷里。艾露恩之弓,她母親泰蘭德的武器。
「夜風,你感覺一下自己的實力,逆天,太逆天了!」蠻子對咋咋呼呼地怪叫著,對他來說,夜風飆升的等級比流螢的痊愈還要讓他震驚,畢竟婕拉之前就說過了,流螢還是有治愈希望的。而夜風實力全方面地連蹦三級,這在瓦洛蘭是聞所未聞的。
在精神之海的時候,夜風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伊利丹身上,根本沒來得及檢查自己的狀態。蠻子這一提醒讓夜風覺得自己忽略了精神之海的變化,于是他馬上進入了冥想狀態。
剛剛把自己的精神力展開,夜風就駭然發現,他的精神力的延伸範圍擴展了十倍有余,其強度更是達到了三階巔峰,距離四階僅有一步之遙。
而且他體內的經脈也被強化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血液之中滿滿容納了近乎四階的斗氣儲備,而這些斗氣的強度竟然已經超越了四階。只要夜風在修煉十天半月,他成為四階魔劍士根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夜風,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或者怪異的地方?」蠻子見從冥想中醒來,關切地詢問道。
「感覺很好,只是我的精神力和斗氣都變成黑色的了,看起來有些不舒服罷了。」夜風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自然和毀滅融合之後竟然會是死亡。死亡魔法不就是黑暗魔法的一大分支麼,難道伊利丹準備讓夜風當個亡靈法師,一天到晚埋在骨頭堆里?
其實夜風的想法太過片面了,這個問題等到他多年之後再回憶起來時,他都會暗笑自己太傻太天真了,兩種代表至高法則的力量融合後,產生出來的新能力又豈是黑暗系這種爛街系別所能媲美的?
而且這種近似于黑暗系的法術色澤,反而會讓夜風變得平常起來。畢竟自然系天賦屬于稀有天賦,而毀滅系更是稀有中的稀有。要知道埃辛諾斯家族的毀滅之火只是沾上了毀滅系一點皮毛,就足以在大陸上擁有一些威懾力了。
「沒事就好……夜風,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只是前面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一直沒機會問,所以……」原本大大咧咧蠻子變得婆婆媽媽起來,看著夜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啊哈,有什麼事就說嘛,蠻大哥,你跟我還客氣什麼,這可不像你哦。」實力的提升,流螢的痊愈讓夜風心情大好,見到蠻子一反常態變得扭捏起來的樣子,夜風不禁學著他的語氣調笑起來。
「我妹妹為什麼和你住在一起?老實告訴我。」蠻子深吸了口氣,平靜地注視著夜風,等待他的答復。♀
「她是我的師姐,住在一起很正常嘛……」夜風雙手負在身後,大義凜然地道,說完,他也平靜地注視著蠻子。
「啊哈,原來是這麼回事,是我他娘的想太多了,哈哈。」蠻子傻呵呵地拍著腦瓜子笑了起來,從茶幾上倒了一碗茶水,酣暢地豪飲起來。
「而且她還是我的未婚妻……」夜風突然又攤開雙手,苦笑地道。此時他的手心開始瞞著一絲絲汗水了。
「噗——」蠻子一口茶水瞬間就被卡在了喉嚨里,縱是體壯如牛的他也差點被折扣茶水給嗆死。
「之一……」夜風扶住了額頭,這才發現自己的額頭已經被冷汗給浸濕了,泥濘不已。其實他完全可以編個瞎話哄一下蠻子,可夜風最不屑使用的就是謊言,這東西用多了是會上癮的。
因為謊言只能瞞得了一時,要想瞞得久一些必須還得費神費力地編造更多的謊言,所以這是一個無休止的循環,與上癮無異。而且這些謊言一旦被揭穿,到時候反而更加說不清了。
「之一?你有幾個未婚妻?」蠻子無力地靠在桌子上,喘著粗氣問道,他連下巴上沾上的茶水都顧不得擦了。
「一共三個……都是我不好,是我當時沒把持住自己。可是我會對流螢好的,因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我必須承擔起她們的責任。」夜風坦然地和蠻子對視著,說得相當真誠。
「啊哈,傻小子,有骨氣,我蠻子看好你!不過你認為只有責任就夠了嗎?我問你,你愛流螢嗎?你愛另外的兩個未婚妻嗎?你愛嗎?」蠻子扶住夜風的肩膀笑問道。
「愛,很愛,特別是流螢,我每天都會和她愛一次。」夜風的目光跳過蠻子,落在他身後剛剛從房間里出來的流螢身上,露出一個壞壞的微笑。
「一天只愛一次?這哪夠?你必須一直愛著她,懂?」蠻子揮拳在夜風的頭上敲了一個爆栗,對他咆哮著。
「這麼個愛法會出人命的,蠻大伯太笨了,哈哈……」婕拉從流螢身後探出頭來,笑得滿地打滾。
「哥,你笨死算了!」蠻子的話讓流螢臉上頓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灼熱,她羞紅著臉對著蠻子跺腳嗔怒道。
一陣打鬧過後,流螢這才說出了當初她離開瓦洛蘭時發生的事情。這還得從十七年前說起︰坐落在瓦洛蘭北部的弗雷爾卓德高原處于部族混戰狀態。而流螢和蠻子所在的那個部落在當時只能算是一個實力偏弱的勢力,常常受到那些大部落的欺凌。
就在流螢失蹤的前夕,弗雷爾卓德的暴風雪提前到來了,各大部落根本沒來得及儲備足夠的糧食。于是,一場為了爭奪糧食的部落混戰打響了,戰死的部落勇士們流下的鮮血足以染紅整個弗雷爾卓德高原。
蠻子兄妹的部落也被卷入了那場戰爭,可就在這麼關鍵的時刻,部落的酋長,也就是流螢和蠻子的父親,莫名其妙地失蹤了,他們的部落開始變得動蕩起來。
沒過多久,一個大部落大軍壓境,在他們的瘋狂攻擊下,因為蠻子的部落失去了領袖的指揮,咋一交鋒,竟直接被打得潰不成軍,族人死傷無數,血流成河。蠻子部落的糧食,甚至是被俘虜的族人,都將成為他們的過冬的口糧。
當時流螢和蠻子雖然都只有十歲,可是他們在父親的教誨中學到了很多東西。蠻子以酋長之子的身份號召幸存下來的部隊朝著積雪皚皚的雪山上撤退,或許是他酋長之子的身份起到了作用,那些絕望的人本能地選擇跟隨他,因為死在雪山上至少還能留個全尸。
而流螢則走在隊伍的最後方,她非常聰明地利用雪山上惡劣的壞境,設置了一些極為簡單的陷阱。可就是這些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陷阱,卻能非常巧妙地制造出山體塌陷、大雪崩之類的恐怖自然災害,數萬追兵盡數被流螢憑借一己之力埋葬在這大雪山之中。
也就在那時,蠻子準備繼承酋長之位,希望能借此穩定軍心。可是軍隊里有個手掌兵權的統領根本不願對蠻子俯首稱臣,在逃過追兵後,蠻子和流螢可以說已經對他沒有任何用處了,于是,他準備秘密地處死準備繼承酋長之位的蠻子。
族人們幸存下來可以說全拜流螢和蠻子兄妹兩人所賜,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是統領掌控著軍隊,在他的武力鎮壓下,那些反對的人統統都沉默了。
但是這個統領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大部隊後面殿後的流螢回來了,而且她還偷偷地把關在牢籠里的蠻子救了出來,和蠻子一起朝著雪山的更深處逃跑了。
當時蠻子已經被那個統領折磨的遍體鱗傷,可還是堅持跑了幾十里路,最後在傷痛和嚴寒的驅使下,堅強的蠻子終于倒下了。
第二天,就在那個統領接任酋長的祭典上,逃往深山的蠻子獨自一人回來了。他揮舞著一把造型詭異的冰霜大刀,在這冰天雪地里就像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以一己之力盡殺叛軍,斬下了統領的頭顱作為勝任酋長的祭品。
蠻子歸攏了自己的族人後,在大雪山里休養了一年。第二年開春,原先攻擊蠻子部落的那個大部落遭到了一支蠻子帶領的精銳部隊襲擊,他們酋長更是被一個手持冰霜大刀的蠻子三刀砍死。
自此,蠻子帶領著自己的軍隊在弗雷爾卓德高原上南征北戰,打下了「蠻族之王」的威名。然而,自從蠻子打雪山里回來之後,流螢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也是蠻子心中最痛的一塊心病。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