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天去哪兒了?」柳言兮坐在梳妝台前一邊摘著耳環一邊問著,看似極為隨意。♀
陳季雲盤著腿坐在床上看著手中的山水畫,一筆筆簡直出神入化,著迷間連頭也不抬,輕飄飄的道︰「去了趟岳父家。」
陳季雲現在簡直興福到極點了,眼前這副真跡乃是懷錦先生的大作,她搜集了那麼多箱子的佳畫,里面只有兩幅是懷錦先生的,可見有多珍貴。想不到自家岳父短短時間就弄到了懷錦先生的大作,著實好本事。
柳言兮顯然是想不到的,愣了一會問道︰「你去干什麼了?」
陳季雲聞聲抬起了頭,笑呵呵的將畫卷了起來道︰「幾日前我得了壇好酒,給岳父送去了。」
柳言兮在陳季雲說話間上了床,掀開自己被子的動作頓了頓,隨後嘴角上揚,這般才算正經的過日子吧,感覺很舒服。頭輕輕偏開將發絲理到胸前躺了下去。
陳季雲見狀,連忙下了床吹了燈。模著黑上了床,撇下自己的被子鑽進了柳言兮的被窩。
「下去!」柳言兮瞪大了雙眸死死的盯著爬到她身上的人,語氣極為不爽。
陳季雲本以為此刻做夫妻間的事情是順理成章的,沒成想自家娘子的態度會是這樣,躊躇間慢慢的挪了下去,躺在一側將柳言兮抱進了懷里。
「出去!」柳言兮氣息有些不穩了,抱人哪有抱的這般緊的,「回你被窩去。」
「不讓踫還不讓抱啊,干嘛弄兩個被窩啊!」陳季雲小聲抱怨著,身子卻听話的挪了出去,鑽進自己的被窩里。
「洞房夜也沒見你不願意!」陳季雲將被子蒙過了頭頂。
柳言兮一听覺得不對勁,連忙坐了起來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到現在都放不下你大哥?」
「沒有啊!」陳季雲悶悶的聲音隔著被子傳來。
「沒有?」柳言兮胸脯一上一下,顯然是動氣的節奏,「你不就想說,洞房夜我之所以不反抗,是把你當成你大哥嗎?」
陳季雲輕輕的拉開被子坐了起來小聲道︰「你們相識那麼多年,我才認識你幾天而已,你以前也都不正眼瞧我,還和那些個書呆子一起取笑我。」
柳言兮聞言止了聲,顯然是想起那一回來,當時自己和詩友在瑞雪亭吟詩,遠遠的瞧見這人與他人斗雞,後來不知為何動起手來。待她抱著雞路過瑞雪亭的時候,便吟了一句,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本以為那般的人听不懂嘲諷之意,沒想到竟念叨至今。
許是覺得自己嘲諷人確實不對,柳言兮變得溫柔起來,輕輕的鑽進陳季雲的被窩,靠著陳季雲懷里道︰「一句詩何必念念不忘!」
「哼,他們罵都是字面上的,你卻是把我當傻子一般,還把我和那古代的賈昌視為同等人。」陳季雲雖然說著賭氣的話,兩只手卻不害臊的摟著人家。
「好了,別撅嘴了,誰叫你名聲確實壞透了呢,我怎麼知道你是故意為之!不知者不怪呀!」柳言兮身子動了動,尋了個舒適的地方接著道︰「你心里莫在有疙瘩,洞房夜之前我有一個多月的心里準備期,你是女孩我卻只緩了兩天。我既留下心便是你的,我們來日方長,何必急在一時?」
陳季雲一听便笑了,心里美滋滋的。還沒來得急說話便听見懷里嬌妻不善的話語。
「哎,我是一心都給了某人,就怕某人心里還藏著別的人,為了娶人家連女孩身份都給忘了,洞房夜還把我當成了別人,可憐我第一次當了別人的替身。」
陳季雲一听果然急了,連忙道︰「沒有別人了,真的。我當時不想她被糟蹋做人的妾室便求了我爹。洞房我親她,沒有反抗便以為她同意了呢,誰知道洞房里換了別人呢!」
「誰是別人?」
「誰,誰知道洞房里是我妻呢!」陳季雲說完愣了一會,這話說起來好別扭哦。
顯然,柳言兮也被這句話給逗笑了,「好了,疙瘩解開了,以後,我們都不可再胡思亂想,好好過我們的日子。」
「好!」陳季雲連忙應和,滿臉的笑容一看便知是樂壞了的,「娘子,我們來日方長,但可不可以一床被子啊,我保證老老實實的。」
柳言兮心里舒坦了,便點了頭道︰「那明日讓翠雲換個大點的吧!」
「誒!」陳季雲應的響亮,抱著妻子躺了下去。
一夜好夢自不在話下朝陽升起,光束一射進床幃中陳季雲便醒了,因著今日有事陳季雲不似往日那般的賴床,轉頭見自家娘子迷人的睡姿,咧嘴無言的笑了笑,慢慢的抽出被壓的胳膊,輕輕落下一吻便下了床。
「少爺,還以為你又起不來了呢!」陳安站在院落前笑了笑。
「怎麼會?去年彩衣姑娘生辰我去晚了被罰只能喝白水,他們卻喝著好酒,這次怎麼也得搬回一局來。」
「對,也讓他們嘗嘗白水滋味!」陳安附和著,上次因著自家少爺去遲了,害的自己也只有喝白水的份。
「我昨個下午讓你拿的畫拿了嗎?」陳季雲邊走邊問道。
「少爺。送給彩衣姑娘的禮物怎麼能忘,我放在那邊的花叢處,離大門近,不容易惹人注意。」陳安神情間也有了些許自戀。
二人說話間來到花叢,迅速取了畫出了大門,往揚河縣最大的青樓鴛鴦閣走去。
「哎,陳公子!」路過翠寶行時,一掌櫃打扮的人攔了陳季雲。
「陳公子,尊夫人在這定了一支玉釵和一對耳環,今個小二沒來,店里缺人,就勞煩陳公子給尊夫人帶回去可好?」
「我娘子定的?」陳季雲說話間將盒子拿了過來,果見里面躺著一支玉釵和一對耳環,「東西我會帶回去,你去忙吧!」
「多謝,多謝!」掌櫃的道了謝連忙回了鋪子招待其他客人。
陳季雲順手將盒子放進了袖子里,帶著陳安轉了三個胡同,熟練的進了鴛鴦閣的後門,走進了偏僻的一座小院。
因著人家彩衣姑娘晚上要上台彈曲表演,陳季雲等人只能大早上來此一聚。
「彩衣姑娘,生辰大喜啊!祝你容顏常在,年年似今朝。」
「陳公子吉言!」喚作彩衣的姑娘本來正張羅著席位,听見轉身一看驚訝閃過眼眸,「今年來的怎麼這般早?哦莫不是惦記著我那壇子好酒?」
「哪里,哪里,取笑,哈哈,取笑了!」陳季雲絲毫不客氣的坐到首位右方。
「若是今年小女子定的規矩是來的最早者,席前飲白水呢?」彩衣嘴角一勾問道。
果然,陳季雲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片刻後,迅速站了起來道︰「我稍後再來,你就當眼下沒瞧見我!陳安,走人。」
「轉來,玩笑而已!」彩衣見陳季雲跑到了院門口連忙開口。
陳季雲聞言停了下來,搖開扇子又走了回去道︰「哎呀,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彩衣姑娘怕是與那秦少東呆久了,人都學壞了。」
「呸,哪個來壞我名聲,我幾時與秦公子私下見面了,倒是某人成親前,隔三差五就來擾人,還從來不給銀子!」
「嘿嘿,我不是沒那麼多銀子嗎?」陳季雲抬手撓了撓耳後道。
「進來的銀子沒有,那學戲的銀子總該有吧?我怎麼也教了你四五出大戲了吧?」彩衣說著便將一碟菜放到了桌子上。
「今個沒帶銀子,改日給你送來!」陳季雲也知彩衣家中弟妹多,有理由接濟自然不會放過,只是今日走的急身上沒銀子。
彩衣見陳季雲當真去翻銀子,當下就啐道︰「哪個與你真要銀子了?」
「嘿嘿,等他們走後,我與你唱一出,你看看,我可有進步?」陳季雲決定要給銀子,那自然是要給的,便轉了話題。
「哎,人都說戲子低賤,士族不引為友,你卻偏偏要學,陳侯爺知曉,你可知後果?」彩衣神情略悲,以往登台唱戲雖說看的人多,可也沒人拿她當人看,比在青樓賣藝好不到哪里去。
「我爹不會知道!我喜歡听自然也喜歡唱!唱戲的人在我心中都是英雄。」陳季雲見彩衣神情不對,便夸張道。
「好個沒出息的啊!哈哈!」人未至聞其聲,劉卿寶和秦少東笑著踏進了彩衣的小院。
「彩衣啊,你這生辰可要小心,別叫某人給你弄砸了啊!」秦少東說著來到了桌前。
「看她的膽量如何了!你們快入座吧,我去去就來。」彩衣笑道。
「唉唉唉,此言何解啊?」陳季雲扇子一收道︰「大家相聚,貴在一字曰真,莫要某人某人亂代入啊!」
「哈哈!」劉卿寶坐在了陳季雲身邊一個勁的笑,「某人二字,並未指名道姓,誰急是誰!」
「你怎麼不叫唾沫淹死啊,當心你家娘子知曉你來這哭都來不及。」陳季雲咬牙切齒道。
「知道了我也不怕,怎麼,你怕你家娘子知曉啊?」
陳季雲聞言不得不正視劉卿寶,這女廝膽子肥了啊?
「咳咳,怎麼可能,像你這般較弱的尚且不怕,我又何懼之有?」
「好了好了,都別耍嘴了,蘇兄去了京城,你們更應該穩重才是!」秦少東急忙制止,否則這要吵到何時啊!
二人聞言齊刷刷的閉了嘴,蘇謙去了多日,相聚時一個座位空著總感覺怪怪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齊齊的看向遠方,但願人長久,千里話寂寥。
章,額昂∼∼我死了,三章死了多少腦細胞!作者有話要說︰入v第一求安慰∼??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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