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朝日奈祈織走在回家的路上,清水久式只在疑惑一個問題。
這種宣布出櫃的即視感,會不會再次被姑媽掃地出門?
「久式。」祈織和他悠閑地走在大街上,悠哉地開口問道。
「嗯?」久式轉頭認真地看著他,頭頂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
「風斗……小心。」正打算說起風斗那個話題,恰好到了過紅綠燈的時候,久式沒怎麼注意就往前踏出一步,被祈織往回一拉。
一輛汽車呼嘯而過,看著像是近距離擦過。車開過之後,人行道對面的紅燈亮地十分刺目。
危險程度一看便知。
久式當下站回等車的馬路邊,無比唾棄自己。
讓你中國式過馬路,讓你不看路!這在對象面前多丟人!
朝日奈祈織被剛才那下嚇得不輕,一向溫和掛著笑容的臉此時笑容全失,看著竟然有冰冷的意味。
一直好脾氣的祈織冷臉,這讓久式的小心髒狠跳了好幾下。
在游戲里不遵守交通規則的後果,好像也挺嚴重喔?
難得嚴肅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綠燈,久式抬頭看了祈織的臉色好多眼才確定自己沒有得紅綠色盲。
看紅綠燈過馬路看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嘗試看人家的臉色過馬路。
……這感覺也挺新奇。
如果祈織的臉能不那麼冷,那就更好了。
在走整條人行斑馬道時,久式保持著小心翼翼的狀態。就像是行走于人生大道上一樣,生怕自己一個晃神就走歪了。
怎一個悲字了得!
朝日奈祈織似乎注意到他那不時投來的小貓般的試探目光,久式好看的紫色眼楮中難得有些討好的意味,祈織嘴角彎出慣有的弧度。
好看而不膩味,紳士一樣恰到好處的溫柔。
發現祈織終于換上往常的表情,久式心中松了一口氣。♀
「不生氣就好,我發誓我今天真的是沒注意。以前我不會闖紅燈的,你要相信我。」一雙眼中閃爍著信誓旦旦的神色,久式就差指天做出發誓動作了。
祈織閉上眼楮搖了一下頭︰「我沒有氣你。如果當時我沒有……算了,你沒事就好。」一手放上久式的頭頂,他重新彎起的嘴角有著無奈的意味。
久式眼中劃過一道震驚的神色。
不是吧,就說句話自責成這樣,大哥你這是不是太……
總而言之,清水久式表示對這樣的溫柔十分吃不消。
由此可以看出,一開始的攻略對象就挑了這種溫柔型的,是個多麼錯誤的選擇!
簡直就是要他瞬彎的節奏好嗎!
不行,身為一個社會主義光芒照耀下茁壯成長的四有三好青年,絕不能在惡勢力下屈服!要勇于和邪惡勢力做斗爭!
如果是敵人太過強大,我們必須先避其鋒芒,然後趁其不備取其要害!
……等等,似乎一下子偏到了很奇怪的地方。
綜上所述,他必須嚴厲打擊自己的一切要彎的思想。
清水久式,你每天都這麼掙扎彎和不彎你嘛嘛知道嗎qaq?
嘛嘛可以先放在一邊,但是接下來,他必須讓姑媽知道。
走到離清水宅還有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久式停下了腳步。
不行了,這種帶兒媳婦回家的即視感太強,實在太緊張……簡直是要被嚇尿的節奏。
「祈織,要不我帶你去附近的咖啡店坐一下你看怎麼樣?」他最後還是慫了,轉頭望著祈織笑的很討好。
朝日奈祈織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久式,你是在後悔嗎?」祈織褐色的眸看盡他眼楮深處,似乎想要一直看到靈魂里面。♀那穿透力太強,以至于清水久式竟然有了一點欺騙人家感情的錯覺。
「怎麼會?我就是怕你緊張。」久式無辜地微抬起頭看著他,眨眼的時候內心在想︰臥槽老子就是後悔了,我這都還沒上車,不給退票還是咋的啊?
但是轉念一想,這個世界既然都讓他攪基了,沒道理npc還百般阻撓啊,這不是存心給玩家添堵嗎?
這麼想著,他的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勁兒了~
二話不說朝著清水宅走去。
……事實證明,他錯誤地低估了敵人的強大程度。
五分鐘之後,他扶額坐在沙發上,看姑媽忙里忙外給祈織端好吃的。
姑媽,我果然不是你親生的。
有這麼喜聞樂見小輩出櫃的麼?
還有沒有親情了!
說好的挽留呢!
說好的家庭教育呢!
……他快要被異世界磨練成一朵在風中凋零的傻逼。
祈織趁著姑媽再一次進廚房的這空隙,抽空朝他一笑,一手拿著蛋糕的碟子,一手拿著小叉子,在蛋糕的一角叉了下去,手腕一翻送到他跟前︰「味道還不錯,要嘗嘗嗎?」
這是——要喂食的節奏?
久式驚訝地微張開口,會錯意的祈織順勢將叉子上的蛋糕送入他的口中,用勁適中,就算叉子的末端觸到舌頭有一種尖利的感覺,也並不感到一絲疼痛。
那一小塊蛋糕,很給力地乖乖待在叉子上,並沒有中途掉到什麼不該掉的地方,被順利送入久式口中。
久式在他的目光下艱難地嚼了兩口之後,直接將這塊蛋糕吞了下去。
「怎麼樣?」祈織柔聲問道,褐色的眸中是一片暖光,是客廳上方掛著的水晶大燈光落進去的結果。
暖色調的燈光下,不論怎樣硬朗的表情,都會軟化幾分,更何況祈織是本來就溫柔如水的人。
「呃,最上層的女乃油不錯。」久式想了想,說了個大部分蛋糕有的特色。
基本上蛋糕都是會放女乃油的對吧?
「可是,剛才那塊,是你姑媽原創的,不加女乃油的芝士蛋糕。」祈織疑惑地看向他,褐色的眸中有點遲疑。他確定剛才久式是吃下去了,而且在那之前也嚼了,怎麼會吃出女乃油味?
听到祈織的話,他只想說︰呵呵。
姑媽你沒事干原創什麼不加女乃油的蛋糕啊喂!那能吃嗎!
「我就說原本放女乃油的味道怎麼變了!」久式淡定地圓了回去,紫色的眸子迎上他的眼眸,無辜的意味一覽無余。
等到姑媽終于忙完了,她笑盈盈地做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久式啊~」那個尾調拖長,那個語調的暗示,分明就是打算說些什麼。
原來在這里等著他們。
姑媽真是孫子兵法最好的踐行者,所謂的先禮後兵→_→你們感受一下。
姑媽,孩兒錯怪你了!
「你和祈織是打算去哪個國家結婚呢?荷蘭還是美國?」姑媽的下一句話打碎了久式最後的幻想。
——姑媽,把您想的太正義,是我侮辱您了。
清水久式笑︰「……」亞歷山大啊臥槽。
恰好這時候祈織的視線也投了過來,他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等等,我先去上個廁所。」
在都要訂婚的時候,拿出了相親的尿遁這招,可見清水久式是真的被嚇傻了。
上樓特意去了自己房間的廁所,拿出手機毫不猶豫打通棲歸的電話。
響了三聲之後,他開口就是︰「救命啊棲……」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請稍後再撥。」手機里面傳出一個甜美悅耳的女生。
異世界,你的合作服務已經蔓延到移動了嗎?
對著手機屏幕,他咬牙切齒了半天,最後決定……要是五分鐘之後再沒人接通,他就只能自己面對這個慘淡的事實。
他一定是玩異世界這款游戲歷史上攪基最快的玩家,沒有之一。
所幸陸棲歸一向都很靠譜,等到久式打了第三次的時候,終于按下了通話鍵。
「哥們!我玩兒月兌了qaq!求救場。」久式的聲音捉急程度直逼古人的十萬火急情報傳遞。
「說說看。」陸棲歸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了過來,光是听到這句話,久式就莫名覺得這事不是很大了。
「朝日奈祈織要和我結婚。」久式如實匯報情況。
陸棲歸也被他這次的作死程度嚇了一跳,推了推眼鏡,慢慢說道︰「怎麼招惹的?還是上次那個任務?」
「嗯。」
「那就找其他人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忘了這件事。」陸棲歸身為久式的智囊團唯一團員兼任團長,在經歷了初次驚嚇之後,很快給出了一個……听起來相當不靠譜的答案。
大哥你耍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具體例子。」久式不廢話地問了一句,順便豎起耳朵听外面的動靜,他家二樓的路是木板的,除非不穿鞋,否則一定會踩出聲音。
以朝日奈祈織的紳士風格,一定不屑于干那種偷听的事。
所以說,少年,很多時候,只有偷听才能發現真相啊……
「給他多找幾個情敵,他就知道什麼叫做團結一致共同抗敵了。」陸棲歸一個理科的男生淡定地給了他一句歷史真言。
「萬一他的團結一致就是確定關系呢?而且萬一他攘外必先安內呢?」久式一瞬間被害妄想癥設想了無數的可能性。
「以你對他的了解,你覺得他是哪種?」陸棲歸在電話的那頭面無表情地問道,對藍悅的遲鈍無語的不止一點兩點。
「我……能說其實我不太了解他嗎?」久式試探性地說出了這個核心關鍵。
緊接著,他就听到了電話的嘟嘟忙音。
臥槽混蛋玩意兒陸棲歸,你造不造勞資不到關鍵時刻不求救的本性?
既然勞資都屈尊不恥下問了,你這是什麼態度?
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玩耍了?!
必須絕交!
憤怒地捏著電話,他在用怒火轉移對祈織那件事的注意力。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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