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久式決定,技能這種東西能多晚點就多晚點。♀
總覺得異世界這東西坑到不行。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抽空下線去吃個飯,將方便面放在電腦前,他順便刷官網看攻略。首頁上面公布目前的最高等級和排名。
第一名︰倉石棲歸25級。
這一行映入眼簾,他愣了一下。臥槽感覺棲歸這游戲速度簡直在開掛,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視線下移,他是第四。
旁邊專網貼吧順便刷出來一些新手村的任務,他之前做過的那個救人質的也被別人踫到了,甚至還有專門把各種任務的流程介紹出來的帖子。
刷新之後發現有兩三個選到了兄弟戰爭。
但是這幾個都是正常的男人,選到之後紛紛表示這個女主雖然好看,但是泡她情敵太多這一點都不劃算。
結論︰選兄弟戰爭的男玩家最好去刪號重來。
藍悅抽了下嘴角︰不,其實這個動漫也是gay的天堂。
緊接著他就狠狠拍了一下頭,臥槽想到攪基不要這麼正常好嗎?!
藍悅你的節操呢你的原則呢?
尤其是一想到今天那被踫到的一下……簡直心理陰影。
不行,他必須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呆久了不彎都得彎。
為了他的小黃瓜和小菊花而奮斗吧!
說做就做,他三兩口吃完泡面,重新戴上虛擬頭盔,進入游戲。
依然是回家的那條路,走沒兩步竟然下起雨來。
淅淅瀝瀝的雨點落到地上,路燈下的水泥路面很快就出現一個個黑色的暗點,雨勢以听得出來的架勢慢慢變大。
久式悲劇地發現自己沒有帶傘。
被淋是必然的。
周圍除了樹就是路燈,連個避雨的涼亭都沒有。♀
他不得已只好將身上的那件休閑外套月兌下,往頭上一套,咦咦咦他的外套什麼時候厚到連雨點拍上去的聲音都听不到了?
「你好。」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驚訝地從衣服下露出腦袋,轉頭便是一張白皙的臉,淺色的劉海長長地遮住半邊眼楮,落下的弧度流暢而自然,右邊有幾絡彎出花瓣一樣的弧度。
唯一露出的左邊褐色眼眸,眸光柔和但是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朝日奈家八男,朝日奈琉生?
此刻他淺藍色的衣服袖子中露出的白皙手指正握著一把黑色的傘柄,黑色的傘葉在兩個人頭頂,擋住了漫天的雨點。
「啊?嗯。」久式點點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
就算他經常到朝日奈家,遇到朝日奈琉生的次數也是極少的,所以一時之間被他主動打招呼,他完全反應卡殼。
「請問,你知道小千的消息嗎?」朝日奈琉生偏了一下頭,話語以極慢且優雅的語調在雨落的背景下慢慢傳入久式的耳中。
那說話的聲音,猶如西歐中世紀的貴族的語調,不疾不徐。那一瞬間,久式只想到小學課本上一種名為夜鶯的聲音——低吟著婉轉而悠揚。
他一時間愣了一下神,但是朝日奈琉生十分有耐心地等著。
那只褐色的眼中眸光分毫不變,以一種溫和卻不唐突的視線禮貌地注視著久式。
清水久式回過了神,腦神經中樞開始反應剛才接收到的信息。
他紫色的眼楮習慣性地眨了眨,開始回憶最近有沒有朝日奈繪麻的消息。
其實他本就不用想的這麼仔細,只是在朝日奈琉生那樣的視線下,總會讓人產生一種,如果不去認真完成被拜托的事情就會有一種罪惡感的錯覺。
沒過幾秒,他遺憾地搖了搖頭︰「抱歉,不知道。是繪麻出了什麼事嗎?」
朝日奈琉生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但唇角彎起的弧度卻沒有變,慢慢地點了一下頭,依然用慣有的慢速緩聲說道︰「嗯。今天早上出去之後就看不到她了,大家都很擔心她。」
說完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是一片死寂,如果忽略背景音的下雨聲的話。
清水久式心下一陣尷尬,他最沒辦法的就是這種天然呆系列的人,因為就算你主動搭話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得到回應。
為了和他們保持良好的相處狀況,他毫不猶豫地問道︰「要不要我幫忙找?」
朝日奈琉生听到了之後看了看兩側的路況,久式也接著看了看,然後他發現朝日奈琉生的目光就移到了他的手上,繼而順著手臂一直到臉上。
久式被盯得一陣無語,大哥你這個視線太犀利我完全讀不懂好嗎?
「好。」他輕點了一下頭,久式跟著他的腳步往前走去。
一路無話,他心里捉模著,難道所謂的發型設計師都有盯著別人的手看的習慣?難道好的發型設計師都是一看手就能看出天分?
他的視線默默飄向琉生拿傘的那只手……左看右看也不像是剪刀啊。
于是這個問題的結論是︰無解。╮(╯_╰)╭
「你覺得,小千會去哪里呢?」在公園里走了一圈之後,朝日奈琉生轉過頭,久式正好走在他右邊,視線範圍內琉生三絡彎起的發輕掃過他的面龐。
詢問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還好是在久式的耳邊響起,所以久式當即又立刻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朝日奈繪麻的去向。
感覺今天的大腦記憶被調出來了很多次。
他有些郝然的搖了搖頭,「對不起,平常她都是和我去咖啡店之類的地方。要不往其他方面想想,也許她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我們要不要去那種不太想得到的地方試試?」
說是咖啡店,其實也就去了一次而已。
況且他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去把兄弟戰爭看一遍,自然不知道劇情是怎麼發展的。
不過由此可以猜出,今天早上接到電話回去的祈織大概也加入了這次的找人行動。
朝日奈琉生看著他的眼楮,點了下頭,轉身又往別的地方走去。
清水久式覺得自己為了避雨真心不容易,跟著傘的方向走什麼的看上去簡直蠢透了,偏偏這行動還是自己提出加入的。
「繪麻她在失去消息之前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為了能盡早結束這種逗比淋雨找人行為,他主動問出問題。
朝日奈琉生視線在空中凝著,半晌都不往他的方向看一眼,讓久式懷疑他剛才是不是在發呆。
就在他以為得不到答案的時候,朝日奈琉生忽然開口了︰「不知道,打她的電話也沒有人接。」
為什麼有一種听他說話都替他急的感覺?
一向急性子的清水久式表示和這麼斯文到骨子里的人相處,壓力都比喜馬拉雅山還大。
他那一刻終于明白了老師所說的外松內緊的狀態。
所謂的,心里捉急地要燒起來了,結果說話做事依然慢條斯理。
如果這不是兄弟戰爭,清水久式表示他死都不覺得這種哥哥是真的著急找自己妹妹的。
不過偏偏他眼前這人,就是兄弟戰爭當中朝日奈繪麻的守護人之一。
說來,也算是那個松鼠朱利所說的‘保護小千協會’的會員之一。
咦咦咦那豈不是他的盟友?
真想問一句,少年你也一起攪基嗎?
被自己腦補的東西嚇了一下,清水久式決定把注意力放回目前的大路上。
「其實,女生如果很傷心的話,說不定會隨便找個路邊坐下哭。」清水久式在朝日奈琉生再一次打算踏進公園大路的時候,及時地開口攔住了他。
某種程度上來說,清水久式隨口的一句話無限接近真相。
雖然,他只是想要順著馬路走回家而已。
「傷心?」朝日奈琉生把他的關鍵詞慢慢重復了一遍,眼眸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斂了斂,褐色的眼中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等等,關鍵詞是路邊好嗎?清水久式默默地將頭轉開,誰說女人的心思不好猜的,他眼前這個男人才是真難猜好嗎?
何止是海底針,簡直是海底的一根毫毛,想撈都撈不到。
似乎是注意到了久式的表情,他復又抬眸看向久式︰「需要我先送你回去嗎?」
臥槽這觀察力好犀利!而且……久式莫名感覺到一絲心虛。
嘛嘛啊,他簡直不能想象為什麼不論是好男人壞男人都會通通喜歡上朝日奈繪麻,血緣關系帶膠布麼?
而且,他好像不知不覺被劃入了小孩子的行列?
清水久式一時間忘了外面下雨。
似乎輕易地就看懂了清水久式的疑惑,朝日奈琉生牽出一抹微笑,褐色的眼楮由于笑而彎著,淺淺眯起。
然後清水久式就保持著一副呆愣的表情被送回了家,連門鈴都是朝日奈琉生代按的。
「久式?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這位是?」先注意到久式的姑媽揉了揉眼楮,將視線放到了他旁邊的朝日奈琉生身上。
「您好,我是朝日奈琉生,外面雨大,我送他回來。」琉生臉上依然是淺淡的笑意,雖說唇彎起了,但顏色本來就偏淺的唇色讓他看上去就算扯出再深的弧度,也依然是微微的笑容。
簡直給他不溫不火的性格加分。
如果說祈織是溫柔的性格,但是不可否認其實他的內心深處依然有偏執存在。而朝日奈琉生,就像是一汪淺淺的小溪,明明一眼看到底,但是源頭卻遍尋不到,也許被隱藏在更深的叢林中。
「非常感謝,請問有空進來坐一會麼?」姑媽愣了一下之後就笑著問道,眼角的紋路一並在她的臉上延伸出輕輕的笑紋。
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姑媽的好客是發自內心的。
朝日奈琉生輕聲婉拒了,但是直到久式進門了他才打算轉身離開。
總而言之,這個晚上的詭異相處給清水久式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因為直到睡覺的時候,他都依然在翻滾著捉模,朝日奈琉生那個從手看到臉的眼神,它究竟是什麼意思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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