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之後,清水久式才悶悶地開口,紫色的眼眸中有些疑惑︰「雖然我是想拒絕你,不過,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到底是干嘛的?」
的場靜司被這個問題問的一怔,這才反應過來清水久式似乎真的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樣子,原本抱著不論他答不答應都打算強逼的想法一瞬間被囧地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當下不得不有些無奈地牽起嘴角,習慣性地笑著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你能看到妖怪?」
——知道啊,你不就是嗎?
看到清水久式的目光中隱晦地透露出這個意思的時候,的場不得不承認,若是論欠揍的程度,他是絕對比不上眼前這人的。
他眯了眯眼楮,久式覺得一下子如芒刺在背,立刻坐直無比認真地借口道︰「您請繼續。」武力值差的不止一個程度簡直不能太難過!
「本來是打算利用你的體質的,這點就不瞞你了。不過看在今天你愉悅到我的份上……」他心情很好地頓了一下,結果發現清水久式的表情竟然沒有什麼變化。
在正經的事情上,久式一向很能掩蓋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他是演技派一流也不為過,除了棲歸,基本沒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看清他的打算,再精明也不過是看清楚他另有打算罷了。
所以他淡定地听著的場把原先的惡毒打算說出來,淡定地接受。
事已至此,掙扎無用。不如想點有效的方法,比如說讓自己的價值更高,不那麼容易被犧牲。今天也已經嘗試過了,這個男人的底線很高,起碼不會允許別人逾越,而且帶有上位者特有的一股霸氣。
「不得不說你運氣相當糟糕,若不是我恰好在附近,估計你就被那妖怪吞吃入月復了。你的體質,我只在書中見過,‘吸妖人’——不論是身體還是靈魂的味道都相當美味,吸引一切有靈力的生物。」的場靜司說到這一段的時候,眉目間的笑容早已變成了似笑非笑的味道,隱隱對久式有些嘲諷的意味。
所謂的懷璧有罪,當無法駕馭某種比自身強大的東西時,那東西必然會招來災禍。
雖然久式現在很囧,他能做的也只是維持表面上的斯文微笑……當然,內心已經不止一次把異世界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多半又是那個所謂的惑惹出來的麻煩……
「你是個聰明人,我說的意思你應該明白。既然有更好的選擇方式,何不讓自己更加舒坦些?」的場靜司簡單解釋過後,就淡淡地提議道。表面看上去笑容依然燦爛,語氣倒是與之截然相反的冷淡。
久式攤了一下手,言語中的涼薄和對方相比分毫不差︰「既然怎樣都是一條路,就不要說的好像我可以選擇一樣啊~」
紫色眼眸中有對現下處境的了然,絲毫不會因為眼前的逆境而有挫折,這便是久式想讓對面那人看到的情緒。
事實上……他只能賭,將賭注壓在從小到大都熟識的棲歸身上。
就連確定眼前不過是個普通人的的場,眼中都不由得閃過一些贊許的光芒。
一旦知道現實的差距之後,便全然拋棄了一開始的不配合架勢,轉變之快實在不能不讓他另眼相看。
只是,他好奇的是,這人究竟有多大的自信,就那麼相信有人會來幫助他月兌險麼?或者說,那人強到了可以打敗自己的地步?
此刻天色將晚,棲歸正打算重新上線,站在游戲當中的家里,他忽然覺得有些心神不定,目光驟然投在了桌上的手機上,只持續了幾秒鐘,他還是沒有拿起手機。今天在游戲當中是周末,那麼久式也應該是在家的才對,反正明天也是星期一。
彼時的棲歸並不知道,很多時候,這種感覺,一般都比較真實。
如果久式知道自己差那麼一點點就不用倒大霉的話,他一定會用眼神凌遲棲歸一萬次。
次日。
籃球館。
「清水久式人呢?」從未有人缺席的籃球訓練,第一次少了某個人的身影,他偷懶都已經到了這樣明目張膽的地步了?
相田麗子想到這里,整個人都要扭曲了。
棲歸的手機這時候響起來,某個始終帶著笑意的聲音響徹在他耳畔,只駐足听了十多秒鐘,他就只冷冷扔下一句話︰「若是他出了事,你也不用在這里待下去了。」
原本想要湊近問問久式情況的幾個一回生,通通被棲歸一瞬間的冷氣給逼的愣是站在原地不敢動,心中皆不約而同冒出一個小小的想法︰眼前這個狂化的人是誰啊?明明是夏天為什麼感覺開始冷的骨頭縫都冒冷氣了?
棲歸再一次轉身之後,穩步走到了麗子的旁邊,恢復了以往的常態,只靜靜推了下眼鏡,「教練,久式出了點事,我代替他請假可以嗎?以及,今天的練習我可能也要缺席,十分抱歉。」
麗子正對著名單怒火中燒咬牙切齒,一听到這句話頓時冷靜了下來,眉目間不自覺因為這些話而變得嚴肅起來︰「我知道了。」
點點頭,她看著棲歸冷靜地走出了體育館。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手臂一陣泛冷,總覺得那個男人拿出了球場上從未見過的,可怕的氣勢。
另一頭,風戾看著被掛掉的電話,一向妖嬈的臉龐第一次露出了像個孩子一樣的無辜。只是游戲而已,少爺怎麼忽然那麼生氣?
心知必然躲不過的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好吧,為了讓少爺消火,大不了他也一起參加這次的行動。
他承認,看清水久式的好戲是他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就算那人被虐死了,也頂多掉一級啊,他完全不明白陸棲歸的怒氣從何而來。
算了,拿人工資,替人消災。攤上這麼個難伺候的主,他也只能委屈下自己了。
做著這樣打算的風戾朝著新地圖開啟後的那座山走去。
山上。
久式早上跟著的場走到了不知道哪個深山野林里面,此刻看著他在畫著的一個巨大的陣法,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浮現出一個很不好的猜想。
繁復的花紋彰顯了這個陣法的強大,當那些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紅顏色墨水在地上成形的時候,那些詭異的花紋讓他的心頭一跳。
他陷入了沉思,顯然是知道這一回若是他真的反抗,下場絕對會很慘。不知不覺中,的場扔下了之前畫陣法的東西,朝著久式一步步走來。
久式卻忽然揚起了一個笑容,那笑明媚而好看,饒是的場這樣的定力,也不由得呼吸一頓,而後像是有些無奈又有些縱容的搖搖頭,只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樣的情緒反倒最是可怕。
久式咬著下唇的牙齒越發用力,很快淡紅的下唇便被嫣紅的血跡所蔓延,將唇染成一片純然的紅色,看上去竟然莫名增添了一些誘惑的意味。
他的想法很簡單,在的場做出那些危害到他的事情之前,先一步開始。
的場靜司卻是以一種看起來悠閑實則轉瞬便到了久式跟前的速度,抬起他的下巴,拇指揩過唇面,指尖便染上了十分好聞的味道,竟隱隱讓他體內的靈力有些小小的躁動。
他嘆了一口氣,有些不能理解地看著久式,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竟然還能這樣掙扎一下試圖打斷自己的計劃,不得不說,的場確實有點擔心,若是引來的大家伙不及時進入陣法,再一次逃月兌,這樣的大力氣可是白費了。
他紅色眼眸暗了暗,將手指湊到唇邊舌忝了舌忝,甜美的味道很好的安撫了體內的靈力氣息,而且就這麼一點,卻讓人不由得上癮。
眼見著照久式這麼胡鬧下去,說不定其他問到這股氣息的大妖怪也要出現,雖然他的目標就是那個,但是一次性來了太多,可就不是收獲,而是災禍了。
他看著久式紫眸中的堅定,輕笑著問道︰「怎麼?垂死掙扎麼?」
說完之後便用不容置疑的力道捏住了久式一邊的肩膀,俯下、身湊近他,鼻息盡數噴薄在久式此刻越發敏感的皮膚上︰「雖然只有一點,不過浪費可不好……」
後面的話語通通消失在他們相貼的唇上。
清水久式睜大了眼楮,顯然沒有想到怎麼他就能用那麼無恥的手段打亂自己的計劃,繼而唇上又是一痛,他只感覺到原先被咬破的小傷口上,又一次被堅硬的牙齒咬住,小傷口也在細微地擴大,滲入口中的淡淡的血腥味在味蕾上蔓延。
他及時地伸出一只手朝著的場打去,然而正在收取些利息的的場,眼也不抬地便扣住了那手的手腕,用上了巧勁,一時間久式的手上倒是一陣刺痛。
的場離開之後,只舌忝了舌忝唇,眯眼說道︰「味道不錯。」
盡管知道他指的只是血液,久式的心中依然是一陣怒火,面上陰晴不定了幾瞬,才開口道︰「過獎。」
的場靜司卻是輕笑一聲,兀自接下去道︰「就是不知道,來的大家伙是不是也喜歡。」
沒等久式反應過來,他被抓住手腕的那手掌心便是一股鈍痛,很快的那痛覺便在大腦皮層開始叫囂,緊接著,他的手便被強制按在了地上的陣法上,尖銳的沙石陷入傷口之中,疼的他臉色煞白煞白的,一時間只顧上吸氣了。
手下用盡了力氣去掙月兌,的場按著他的手勁兒卻不容置疑,除了讓傷口更痛以外,什麼都沒法做。
而原先就復雜的陣法,經過這樣血液的滋潤,光芒大盛,映的在一旁的兩人臉上都是一片紅光。
于是當陸棲歸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妖異的景象——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發現留言的好孩子們越來越少了嗚嗚嗚好傷心。
感謝菀藜和阿月的地雷,麼麼噠親愛的們給的動力超棒的!23333抱住麼一個!
以及,看在我生病了還堅持更文的份上,浮上來冒個泡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