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慕錦蹭了蹭流年的臉,就如她平時在自己面頰邊耳鬢廝磨。閉上眼楮,耳邊恍惚是清脆嬌糯的聲音說,「七叔,吻我
只可惜,如今的人兒,雙眸緊閉,不肯睜開那雙浸水的墨玉一般的眸子。好在,流年還在他身邊,還是畢竟如此觸手可及的真實,她的睡顏蒼白如此,但美麗如斯。
他坐在床邊的地毯上,痴迷的,溫柔靜靜地望著床上的流年。她清幽如遠山的眉,她輕闔玲瓏的眼簾,起伏的鼻線,青白的唇角,削瘦的面頰,微尖的下巴,結合在一起,如此這般的親切熟悉,如此令人心生憐惜。
有異樣的感覺襲來,如此迫近,卻有著……淡淡的熟悉。
是誰?陸慕錦豁然轉身。若是敵人,這樣近的範圍,自己想必不知道已經死了幾回。
一張清雋瘦削的臉映入眼中。舒朗的眉眼,寂寥的神情。清雋淡遠,如江南嘉木,淡然杏花煙雨里,如寂寥遠山,無語斜陽殘照。容色與清新齊寸,姿儀與風骨並舉。這樣的人,清雅如畫,四層魏晉畫卷里,踩著一地霜華,翩然而來,竟叫人忘記了他的年齡。
對上陸慕錦的眼光,他淺淺一笑。那一瞬間的笑容,美而寥落,如白蓮般徐徐綻放魅惑。
不知怎的,陸慕錦心里忽然涌出不知道哪里看到的句子,南方有嘉木,誰與望天堂。這樣的孤寂寥落,雖然眉眼含笑,卻叫人莫名悲傷。
「蘇俊卿是肯定,而不是疑問。這樣的人物,除了蘇俊卿,還能是誰?忽然記起倫敦宴會上翩若驚鴻的身影,那定也是他了。
蘇俊卿微微頷首,清潤雙眸,流光隱現,竟是贊許而不是驚訝。
陽光很好,透過玻璃,灑在蘇俊卿清俊的臉龐上,竟然如雪原陽光,清寒中透著溫暖。
「能教我和流年獨處一段時間麼?」聲音清雅,如浮冰碎玉,清冽,清潤,如九天清音。
「我看過你的畫。畫品居上之上,化人現身外身。從單純到豐富,再由豐富歸之于單純
「謬贊了。不過隨意涂鴉,哪里當得起錢鐘書如此高論?」聲音里有淺淡笑意。肯定的是說話人錢鐘書,卻不是錢鐘書贊揚的範增。可見其人品也實在高潔的厲害。
陸慕錦深深打量面前的人。便如八大山人,畫山水,多取荒寒蕭疏之景,剩山殘水,仰塞之情溢于紙素。這朱耷有家國河山之恨,蘇俊卿呢?
蘇俊卿清淡的視線落在陸慕錦緊緊握著流年的手上,面上浮出微笑,緩步過去,輕輕半蹲,貪戀的看著沉睡的女孩子。
蘇俊卿手指拂過流年面頰,聲音呢喃輕柔,幾不可聞,「真是雲朵一般的孩子。我竟是沒有親眼見到她的出生。一轉眼,竟是這般大了
陸慕錦本是極霸道的人,便是人多看了流年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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