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慕錦不為所動,安然吃完了,放下碟子,擦擦嘴,這才悠悠然道,「我樂意,不行麼?」
我樂意!流年心軟得一塌糊涂。開始,七叔吃自己剩下的,覺得有些不在。可是漸漸地也就成了習慣。如今,听陶玉成這樣一說,方才醒悟,七叔喜歡,不過是因為自己剩下的,沾染的,是自己的口水。若言愛,還有能超過這樣的麼?
顛顛的過去,站在陸慕錦甚後,雙臂勾著陸慕錦的脖子,將下巴擱在陸慕錦肩膀,指著板栗紅棗煨鹿肉,笑嘻嘻的嬌聲道,「七叔,我要那個
鹿肉這個季節吃了大補,對男人尤其好。陸慕錦如何不知道流年心思?橫了流年一眼,心里已經是萬山紅遍,百花盛開。小心夾起一枚板栗,送進流年口里,流年眼楮立刻彎起來。小小嘴巴閉合咀嚼,好看之極。
到底是自家丫頭,怎麼都好看。陸慕錦越看越是喜歡。等流年咽下去,貼心的遞過杯子,流年喝了一口,又喂了陸慕錦一口。陸慕錦眼神愈發溫柔,又夾起一塊煨的爛軟的鹿肉,送到流年嘴邊。
流年輕輕咬了一點,就笑著搖搖頭。陸慕錦也笑起來,將剩下的送進自己口里。
陶玉成扶著額頭嘆息,「陸七,你們家這樣可以省多少錢?一雙筷子,一個碗,一把勺子。甚至一把椅子也就夠了。陸七,我是不是看錯了?這真的是你麼?」
陸慕錦涼涼看他一眼,並不說話,只是又夾起一粒拔絲櫻桃,溫柔填進流年嘴里。
陶玉成閉嘴,是啊,人家陸慕錦自己的事,與自己何干?縮了脖子,低著頭吃菜,雖然楊嬸做得美味之極,魯菜也是冬季上好的滋補菜品,可陶玉成就是吃的滿嘴發苦。瞧瞧上頭那倆人,你儂我儂,你一口我一口,吃口水吃的不亦樂乎。
王正凱倒是滿懷歡喜……陸七一向有潔癖。自己的東西,堅決不許別人動。別人動過的東西,他是看也不看一眼。如今,到底有個人,能叫陸七吃她剩下的東西,依然甘之若飴。
想陸七半生孤苦,顛沛流離,如今,總算這顆破碎的心有了一個港灣。只是,畢竟是叔佷……忽然心酸。但願,陸七從此能苦盡甘來,安享愛情甜蜜。其他的風雨,有他來扛。
陶玉成卻不肯放過他,酸不拉幾道,「阿凱,你瞧瞧,咱們陸七,是不是昏君一個?這般寵妻無度,可真是無法無天了。只怕是,將來也要從此君王不早朝
王正凱涼涼道,「那又如何?不早朝怕什麼,要了你我干什麼?我倒是巴不得!」
巴不得,是啊,巴不得。自己不也該這樣歡喜麼?偷眼去看陸慕錦,溫柔的值了流年的手,滿眼都是滿足與甜蜜。
罷了,既然兩人如此,自己何苦來拈酸吃醋?不過是自己醋海翻波,與人家何干?
眾人的話流年都听在耳朵里。雖然知道和七叔的關系早已經公開了,刻著樣赤果果說出來,到底還是別扭。扭扭腰身,就要逃出去。陸慕錦哪里會叫她離開?
大手一使勁,那小人兒便進了他的懷抱,「吃多了,我給你揉揉,免得一會肚子脹
流年大囧。眾目睽睽之下,怎可這樣親熱?
哪知道,大家都集體視而不見,各自低頭吃飯。
完了,自己真是沒臉見人了!
陸慕錦卻愉悅起來,挑釁的看她一眼,便是此刻吻她,只怕眾人也要鼓掌。只是這樣就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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