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青書被蜜餞卡住了,無忌連忙拍拍他的後背,幫他把東西吐出來。
「咳咳。」
已經被解開穴道的青書警惕地縮了縮身子,無忌哄勸他︰「我只是給你涂藥,不會作別的,至少現在不會。但如果你不肯自己把腿分開的話,由我來怕是會弄疼你。
他這話說得並不像是威脅,自己後面的傷也真是不輕。
青書曉得無忌醫術有多好,他躊躇了一下,慢慢將腿分開,即便是自己拿捏著分寸,還是扯動到了肌肉,稍稍結痂的傷口又崩裂開來。
無忌看了看,那里似乎腫得更厲害了。他把手指探進去,輕輕地挖弄,青書吃痛地皺緊眉頭,喘息著說︰「你、你騙我!」
無忌停下手上的動作︰「從來都只有別人騙我的份兒,我什麼時候騙過人,更不會騙你。說了今天不會做什麼就不會做。放松些,我只是把昨晚留在里面的東西弄出來,不然你也不舒服。留在里面容易害你鬧肚子。」
同他解釋完了,無忌繼續做自己的事,慢慢把那些東西扣弄出來。青書咬牙挺著,不讓自己叫出聲,習武之人再大的苦也吃過,這樣、這樣的程度他還是能忍的。
好在留在里面的東西不是很多了,無忌見差不多都弄出來了,便拿汗巾擦了擦手,然後,從懷里掏出準備好的傷藥。
他打開其中的一個瓷盒,頓時屋子里滿是清淡的草藥香。給青書用多好的藥材,無忌都是不會心疼的,即便是這樣重金難求的藥材配成的藥膏。他用食指挖了大大的一塊兒,然後往青書的後哦穴里推,從外往里一點兒一點兒的涂勻。
等把藥膏將內部的傷口都涂抹到之後,無忌又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玉栓,堵住青書的穴口。
里面本就是疼痛萬分,被無忌這麼來回的踫觸和突然塞入的硬物更是疼得青書冷汗直流。
青書試著伸手把玉栓拿出來,無忌止住了他的動作。
「那東西就放在那里,別動它,省得藥膏淌出來。」
青書把手放了回去,無忌給他擦了擦汗,將蓋在他身上的龍袍往上拉了拉。
「藥已經涂好了,大概等到晚上就不會再疼了。朕,明天再來看你。」
青書閉上眼楮裝睡,他倒是情願無忌不要再來,每一次看到他,就像是一種嘲諷,青書情願讓他放任自己老死在這里。
無忌預料到了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出去將牢門鎖好,轉身離去。
「踢踏踢踏」地牢里的腳步聲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獄使們吆五喝六吃酒的聲音。
留在體內的藥很快的起了作用,疼痛漸漸的減輕,也不知里面是加了安神藥還是怎麼的,青書只覺得自己十分的困倦,眼楮漸漸睜不開了。
僅存的一點兒燈油耗盡,忽閃著,零星的光亮也消失掉,牢房陷入寂靜的黑暗。
幫青書處理完傷勢,無忌安心了不少,上午的奏章堆積在那里,他靜下心來一本一本的批閱著。
時間慢慢流逝,尚丁提醒他說︰「皇上,歇歇吧,您該用晚膳了。」
晚膳,是了,青書也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無忌有心去同青書一起吃,可是想到青書現在根本就不能吃東西,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無忌在最後一本奏章上加了批注,把毛筆放了回去。思想了一下,還是明天再帶些湯水給青書吧。至于今天,既然青書不能吃,那自己就陪他一起餓著也是好的。
無忌同尚丁說︰「去通知御膳房,不必準備晚膳了,朕今天不想吃。」
尚丁領旨,讓小太監去傳話。
公事已完,天色也已經不早了,尚丁伺候無忌回寢宮休息。路上,無忌問他說︰「你是宮里的老人,這宮中除了朕的寢宮,還有那一座宮殿是修得最好的?」
尚丁想了一下︰「回皇上的話,自然是坤寧宮里的傾雲殿。那一直是皇後亦或歷朝皇帝最為寵愛的妃子住的地方,無論是風水擺設還是建材器具都是各殿里面頂好的。」
無忌轉動了下白玉扳指︰「你帶人去把那里收拾干淨,但是不要張揚。該添換的東西自己看著置辦,去珍寶閣里多挑一些稀罕的東西放在里面。」
「是,請皇上恕奴才多嘴,是不是也要挑些伺候的宮女和太監?」
「這個倒不必了,朕會親自挑選伺候的人。」
自從元順帝帶人逃走,傾雲殿里已經半年有余沒有住過人了。退出寢宮,尚丁盤算著要如何去休整那里。
更好了衣裳,無忌讓伺候自己的宮女太監都退出去,多年養成的習武之人的習慣,除了青書,他並不喜歡睡覺的時候有其他人在。雖然被褥已經替換掉了,但是昨夜的那些影像在無忌的腦海中回放著。
舌忝了下嘴唇,回味著青書甘美的味道。喝下一旁溫好的乳酒,無忌酣然睡去。
皇帝安寢,忙完了一天的事情,整個皇宮都安靜了下來。
淅淅瀝瀝,雨水敲擊在琉璃瓦上發出動听的聲音,一夜春雨過後,空氣變得清新了許多。
大早起來神清氣爽,無忌按部就班的更衣上朝處理政事。總是往地牢里跑也不是辦法,他打定了主意,待傾雲宮一收拾妥當就把青書接進去住。
這幾天先委屈青書在地牢里呆著,一來避人耳目,二來也是個訓誡,令他以後懼了自己,不敢胡來。
群臣只覺得皇上這兩日都心情大好,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也紛紛揣摩宮里面有了什麼好事不成?
無忌與大臣們商討事情,尚丁帶著尚才和其他的太監宮女一起去收拾整理傾雲殿。傾雲殿雖是寢殿,但是沒有光打理這一個殿的道理,還要分派人手將整個的坤寧宮都收拾出來。
其他的事情可以交給自己手下的大太監們去做,但是有一件事是必需由尚丁親自去做的。
「干爹,大家都忙著收拾傾雲殿,您帶著我來珍寶閣做什麼?」
將皇上的手諭交給守衛,珍寶閣的房門打了開來。
進了屋子,等關好了門,尚丁才回答尚才的困惑。
「皇上命我挑些珍玩稀物放在傾雲殿內,這件事要辦得讓皇上滿意才好,交給其他人做我怎麼能放心?」
珍寶閣內的東西都分門別類的擺放著,找起來倒也方便。
尚丁看了看分類的標記,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道是在哪兒?原來是被放在了這里,難怪我沒看到。」
說著話,尚丁掀開了放在靠牆的角落里的幾口箱子,其中兩個就有他要找的東西。一個箱子里滿滿的都是毫無瑕疵的藍田寶玉,另一個箱子里則是多得快要溢出來的雞蛋大小的夜明珠。
「我讓你提的擔子呢?」
尚才將擔子兩頭的鋪墊了棉錦的木盒解了下來。尚丁認認真真地翻撿著,挑選了幾塊大小事宜的玉石和幾顆夜明珠,小心地放在盒子里。
「干爹,皇上讓您挑選稀罕物,您怎麼直接把這沒打磨過的東西呈上去?」
尚丁看了他一眼︰「你呀,忠心有余,激靈勁兒可不怎麼夠用。我問問你,這傾雲殿是給什麼人住的?」
尚才恭敬地說︰「這個兒子知道,自然是給娘娘住的。」
「那我再問問你,傾雲殿內本就放著數不清的寶貝,皇上為何又讓我找些稀罕物放置進去?」
尚才捋不出頭緒︰「這——兒子不曉得。」
尚丁搖搖頭︰「所以說你要學的東西還多。皇上想要的自然是寵幸娘娘時用的玩物,那些東西怎好用舊的,自然是讓司工局的能工巧匠重新打造。等一下你還要同我去一趟藏書殿和司藥局,取些圖紙和雜書、秘藥,替皇上備下,防備著他會用到。做奴才的就要事事都想好、做好才能討主子歡心。」
尚才把裝好東西的木盒掛回扁擔兩頭,扛在肩上。
「是,兒子受教,會好好記得干爹的話的。」
這些人忙忙碌碌,無忌也沒有閑著。他吩咐御膳房準備了滋補的藥膳,親自帶去給青書。
青書已經醒來許久了,不知是什麼時候獄使進來給油燈里添了油,它又掙扎著亮了起來。自己既動不了,也睡不著,這能那樣躺著發呆。
就這樣,一直等到無忌進來。他將食盒放在桌上,給青書喂下了十香軟筋散的之後,松了青書的手銬。
「我已經下了命令,以後不會再把手銬給你拷上了。師兄一直不能下床,你要不要,咳,要不要先去方便一下。」
被無忌這麼一說,青書才反應過來自己月復部的酸漲感是怎麼回事,但他現在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在無忌面前月兌下褲子。
無忌很是體諒地說︰「我背過身去,便桶應該就在牆角的位置,師兄自行方便就好。」
「嘩啦嘩啦」
大概是憋得太久了,過了好一會兒聲音才停下來。
青書整理好衣服走到桌旁,無忌看著他,覺得自己又有些「餓」了。
「師兄,你的傷已經好了?」
青書搖搖頭,無忌黯然地把食盒打開,是自己太著急了。
「這牢里面沒有水,師兄就用這酒洗洗手吧。」
青書聞著羹湯飄出來的香味兒,肚子咕嚕嚕的響。
無忌幫他洗完手,拉著他坐下。
「師兄,這是御膳房做得藥膳,很是滋補身體。你嘗嘗對不對胃口?」
對青書而言,現在只有活下去才有逃走的可能,他順從的坐了下來。用湯匙攪了攪,嘗了一口。
「怎麼樣?咸淡要是不合適,我讓他們馬上重做一份端來。」
青書一口一口地喝著,直到月復中的饑餓感不那麼強烈了才說︰「很好喝,只是不如你做的。」
無忌開心地握住他的手︰「你還記得!若是喜歡,我明天就親自做湯給你喝。」
青書把手從他的手里撤了回來,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並不想讓無忌誤會什麼。他淡淡地說︰「不必了,不過是一碗湯。」
看著手中,空空蕩蕩,無忌覺得胸腔里有些發悶,自己居然又傻乎乎地空歡喜了起來。
他將傷藥的瓷瓶放在桌上。「這是傷藥,你自己涂吧。飲食每天會有人送來給你,朕過兩天再來看你。」
青書探出手去︰」你什麼時候放我走?"無忌走到門旁看了他一眼,幾分嘲諷,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他。w,,回答青書的只有」咪當」一聲一一被鎖上的牢門在地牢中發出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