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跟前,無忌才發現襲擊青書的並不是人,而是一獅一虎。
這對兒獅虎是番邦的貢品,特地用來給此次春獵添彩的。青書手無寸兵,赤手空拳的與其搏斗,月復背受敵,要著強沒有呼救。再說他就是呼救也沒用,無忌為了伺機同他親熱,周圍守護的暗衛都已經被趕走了。
雄獅好生威猛,發出驚天的吼聲,枝葉顫動。猛虎也不甘示弱,同它爭搶著獵物。若是高手襲擊,青書的贏面還高些,畢竟各門各派武功都有一定套路,一般都是有跡可循的,可這兩只都是野獸,橫沖直撞,讓青書亂了陣腳。
等到無忌到的時候,他已經有些支撐不住。礙事的紗巾早就扔到了一旁,打斗中被踩進了泥土里,他雖然沒受傷,但是身上的衣服也不止一處被抓破了,點穴內力通通無用。他習的武功空靈俊秀,但是在這樣的蠻力夾擊之下,只有躲閃的份。
斑紋猛虎張開血盆大口撲咬向青書的喉嚨,他的背後,雄獅也瞄準了他的後背準備偷襲。無路可退,無論防了哪一方,自己都會被咬傷,一旦受了傷,自己就會淪落為它們的獵物。
打獵的卻被獵物盯上了,運氣真是差到了極點,尸骨無存的慘死並未到來。在兩頭凶獸跳起的時候,青書被及時趕到的無忌撲抱住,摟護在懷就地打了個滾翻到了一旁。撕咬的牙齒落空地咬合在一起,發出很大的響聲,半空中,躍起的獅虎相撞在一起。
看似脆弱的獵物並不容易獵取,比公鹿更加的矯健,比猿猴更加的狡猾,猛地相互踫撞和逃離的獵物讓這兩頭叢林中的王者憤怒了。它們的吼聲交織在一起,宣布著自己才是這片土地上的主宰和王。
無忌瞄了下周圍,找了棵結實的高樹,摟了青書的腰用輕功將他帶到樹上。
「你受沒受傷?」
「沒。」
無忌大概檢查了一下,青書似乎真的只有衣服被刮破了。
怒火快要從他的眼楮里噴出來︰「那兩頭畜牲居然敢驚到你,師兄等著,朕這就去把它們收拾了。」
「收拾它們是肯定的,我們總不能一直待在樹上。但現下一件兵器都沒有,那獸掌同鐵爪一樣,赤手空拳怎麼收拾?你想要蠻干,兩個人贏面能大一些,你等我先喘口氣。」
無忌出招迅如閃電,突然就把青書的穴道點住了。抬起手指刮蹭了一下青書的鼻尖,在上面落下一個炙熱的吻︰「你看著就好,等我。」不做任何緩沖,他直接從樹上挑了下去。
好不容易找到的獵物,雄獅和猛虎都不會放棄。獅子甩著尾巴繞著這棵高樹轉來轉去,老虎則抓撓著樹干試圖往上爬,樹干被它撓出深深地挖痕,嘗試了幾次爬出上去,它做出離開的樣子,想要哄騙住樹上的人。
「找死的畜生!」無忌選準時機,正好旋身落在了斑紋猛虎的背上。內力凝聚,無忌掌上帶風,毫不留情地將大力金剛掌擊打在老虎的身上。
老虎翻騰撲甩,想要將無忌掙月兌下去,但怎麼都甩不掉他,硬若生鐵的虎尾豎起去掃無忌,被無忌躲閃開來,一把抓住尾椎處,將尾骨折斷,這尾巴就算是派不上用場了。
無忌有些蘀青書報仇,雙腿狠狠鉗住老虎的月復部,雙手有如千斤重石不停擊打,只打得老虎滿身骨頭月兌節、粉碎,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叢林之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變成了癱倒在地的尸體。
無忌從它身上下來︰「有朕在,這兒輪不到你耍森林之王的威風。老老實實夾著尾巴裝成貓,你說不定還能多活一會兒。」
不遠處的獅子來回踱著步,警惕地看著他。這頭獅子的體形要比那頭死去的老虎大許多,也精明許多,它伸出粗糙的舌頭舌忝了舌忝自己的鼻子,鋒利的指甲從肉墊里面探了出來。隨著一聲恐嚇地怒吼,它朝著無忌撲了過來。
無忌想按著剛才的方式殺死它,可是這頭獅子很聰明,猛虎的死讓它意識到絕對不可以讓這個人坐到自己的背上。身高的差距讓它改變了作戰的方式,它不再試圖去咬住無忌的咽喉,而是想要像下流的野狗一樣,咬破獵物的肚子。
無忌也不敢小覷這個勇猛的敵人,鋒利的爪子擦著他的喉嚨劃破空氣,尖銳的牙齒上寄宿著死亡的訊息,蓬松的獅頭撞到樹上,粗壯地樹干顫動,枝葉嘩嘩作響。
無忌坐在樹枝上只能看到雄獅的每一次襲擊貼得離無忌有多近,整個心都揪在了一起。
草叢里傳來一聲響動,無忌回首看了一眼,雄獅趁機躍起朝他撲去。青書急得大喊道︰「無忌,小心!」
草地上的堆積的落葉被撞得飛起,只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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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個巨大的軀體遮擋著,青書不曉得無忌是不是還活著。他怎麼還不動?有血在地上漫延,誰的血?!一急之下,青書居然自行沖破了被點住的穴道,從樹上往下跳。
突然,無忌大喝一聲,壓在他身上的獅子被生生撕成兩半,滿身是血的無忌站了起來。腳尖點地,飛身躍起,像接住一片羽毛一樣承住跳下的青書。
落花飛雪,飄飄旋降在茵茵鸀地上。無忌用衣袖擦了臉上的血,陽光、花香還有一種溫柔融化了他心里的寒霜。抱著青書舍不得松手,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轉得頭暈了才停了下來。停下來的只是他的摟抱,停不下來的是激動的心。
他的聲音,他的眼楮,他英俊的臉龐都蕩著笑意,高大挺拔的身上,每一絲顫抖都述說著濃情。將青書緊緊地摟在懷里︰「到底,你還是叫了我的名字!」
青書有些尷尬,想不出辯解的話。他的眼楮注視著無忌的身後,剛剛發出聲響的那一片灌木,一只松鼠捧著個松塔從里面鑽了出來,似乎不明白這兩個人是在干什麼,抖抖耳朵,它急急忙忙地逃走了。
青書拍拍無忌的後背示意他放開自己,無忌松了手,為了那一聲,自己願意將這輩子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他。再一次地刮蹭了一下他的鼻尖,無忌有些後怕地說︰「不是讓你等我?」
又是這樣讓人窒息到快要習以為常的親密,青書往後退了一步︰「情況緊急,我以為你——」
無忌握著他的手腕,吻著手腕內側說︰「無論多少次,我都不會丟下你,先一步離去。所以答應我,下一次,離得遠遠的,保護好自己。」
無忌給的溫柔太容易讓人沉溺,青書知道,知道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自己,知道他每天都在自己的窗台上放了蹩腳的情詩,知道他清晨會接去院中樹上的露水,這樣早上自己去樹下看書時身上就不會被霜露打濕。
青書知道,知道是誰耐心編了適合自己的劍譜抄錄整齊後,裝作無意的放在自己的枕旁。知道是誰放下九五之尊的身份不怕被天下人恥笑,日日親下廚房只為做一份甜品討自己開心。知道是誰只為了多看一會兒自己映在窗上的側影就遲遲不肯睡去。
這些青書都知道,就算他不想知道,扶風她們也都細細地說與他知道。他只是不願意去想那些背後的深意,其實也沒有什麼所謂的深意,這一切只是一句「我喜歡你。」
氣氛剛好,人也剛好,只是一旁尸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無忌看著青書心軟的模樣,心里癢癢地將他拉近自己。刷的,听到剛剛青書喊聲暗衛都趕了過來,跪在無忌面前,青書急忙拍開了他的手。
無忌咬了咬牙,這回他想殺人了。他眼冒寒星地說︰「朕不是讓你們都躲遠一點!都過來干什麼?」
暗衛之一回稟說︰「屬下等人听到了公子的喊聲,擔心皇上安危,所以急忙趕過來。屬下護駕不利,求皇上恕罪。」
無忌看看已經背過身離得遠遠的青書,擺擺手讓暗衛都下去︰「恕爾等無罪,你們退下吧。留一個火折子和兩把小刀給朕——也別離得太遠了,從森林邊緣起,將朕狩獵的這一塊兒圍起來。不要讓青書發覺的存在,更加不要讓人來叨擾朕,最重要的是無論再听到什麼聲音,都不許過來。下去吧。」
暗衛們自行分派好崗位,各自散開。無忌把火折子和小刀都揣在懷里,看了看地上,把老虎棄了,拖著半匹獅子朝著水邊的青書走去。
「師兄,剛才浪費了不少力氣,我們吃些東西吧。」
青書轉身看著無忌腳邊的東西,驚訝地看著他︰「吃它?!」
無忌將小刀舀出來遞給青書︰「當然是吃它,好不容易弄死了,吃它的肉也算是嘗嘗鮮。我去生火,就麻煩師兄把肉割了,順便舀水洗一下,一路拖過來,有的地方大概沾上了泥土。」
青書舀著刀,把個獅子當牛肉給切了,放在水里把血水和泥沙洗去,然後折斷一旁楊樹的樹枝用水過了一下,把肉塊插在上面帶去給無忌。
無忌那頭火也已經升起來了,他扇著衣擺,火苗噌噌地躥著,木材 啪啪地響著。青書將穿著獅肉的楊樹枝遞給他,無忌把它們架在火上烤著。
溢出的油脂滴落在火苗上發出‘嘶嘶’的聲音,肉塊已經被烤得變了顏色了。青書不放心地嗅了嗅,看樣子熟是熟了,但是能不能吃就——
他剛要咬,無忌便說︰「還是我先吃吧。要是有毒,我有九陽神功護體也沒事,一般的東西毒不到我。」說完無忌就舀刀切了一片下來放進嘴里。
青書擔憂地看著他,只見無忌一邊嚼一邊沖著他很是燦爛地笑著。大概是能吃的?青書就當眼前的東西是牛肉了,他也切了一片,咬了兩下便知道無忌為何笑得那麼開心了。筋連著筋,這東西與其說是像牛肉不如說是像牛皮,根本就咬不動啊!
見他上了當,無忌嗤嗤笑著把嘴里的東西吐了,青書不會傻到硬吞下去,再找別的獵物就是,他也把肉吐了出來。剩下的肉塊都丟進了火堆里,火焰燃得更高更旺了。
「哈哈哈」盤坐在地的無忌大笑著躺倒在草地上,青書也開懷地笑著倒了下來。等兩個人都笑夠了,目光相對,無忌忍著笑說︰「那還有一頭老虎,師兄要不要也吃吃看?」
青書本來止住的笑意被他又逗了起來,笑聲悶在肚子里,肩膀抖著搖搖頭。終于止住了笑,他抬頭望著天上的雲,若是天空足夠寬廣的話,白雲才能夠悠游。
無忌拾起他的發梢,放在唇上親吻著︰「師兄,我喜歡你,比你能想像得到的喜歡還有喜歡。」
「嗯。」
「我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你心里面有沒有我,但是我發現自己做不到,只得到你的人卻得不到你的心,那只會讓我更加的痛苦。我奪了你的自由,你恨我是應該的,可是你先偷走了我的心,你若是走了,我的一部分就永遠的死了。••••••師兄,你可不可以也試著喜歡我,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
「嗯。」
無忌無奈而苦痛地閉上眼楮,自己說了那麼多,就只得到一個‘嗯’字。等一下,‘嗯’的意思是——他翻身罩在青書身上,眼楮里是跳躍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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