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沒什麼,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你早點休息
兩人難得地沒吵沒鬧談完了話,靈犀倚著窗握著手中的藥盒陷入沉思。
躺在床上約莫半個小時後天空便泛起了魚肚白。
靈犀正是淺眠狀態,听到外面一陣歡快的腳步聲。
「犀姐……」
「噓……二王子, 犀姑娘剛睡下,您小聲點,讓她再睡會吧
靈犀起身坐起︰「阿古朵,讓他進來吧,我醒來了
門一開,便見一小身影飛撲過來。
「犀姐姐……嗚嗚,你總算回來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靈犀含笑模模他的頭︰「傻瓜,怎麼不為自己擔心,反倒為我擔心起來了?」
阿古朵擔心靈犀疲憊,趕緊進來將慕須從靈犀懷中拉開︰「我的小祖宗,你行行好,讓你犀姐姐喘口氣行嗎?」
慕須這才吸吸鼻子傻呵呵笑道︰「听說犀姐姐在壞人手中將軒轅弓箭救回來了,還為我洗刷了罪名,父王一直夸犀姐姐聰明厲害呢!」
「你還說,誰讓你上次耍性子扔掉金弓的?這次惹麻煩了吧?看你下次長不長教訓
慕須嘟嘟嘴委屈道︰「我……我是想親手射那只鹿給犀姐姐,但是我的手不爭氣……」
他從小就沒見過母妃,而靈犀三番兩次救了他,將他像孩子似的護在掌心,讓他嘗到了從來沒嘗過的母愛的滋味。♀若不是因為曲直阿哥告訴他她只比他大兩歲,他真的好想叫她一聲「母妃」……
靈犀意識到自己戳到了他的痛苦,連忙下床來輕輕握著他的手,輕輕問道︰「可以給我看看嗎?」
慕須猶豫了一會,示意阿古朵退下,緩緩將手套取下。
這次靈犀清晰地看見他掌心中一塊變色的圓圈,圓圈周圍還有一圈一圈揭去了傷疤的疤痕。
「……還痛嗎?」
「平時還好,就是彎曲得狠了會有一點點
靈犀溫柔地撫模著那硬硬的圓圈,一滴淚無聲地滴在手背上。
這個傷,中間的肉還沒有完全壞死,要治愈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時間可能會比較長。她需要將他帶在身邊日日治療才行。
可是她現在要走的路是一條充滿血腥之路路,她怎麼能拉著不相干的人同她一起陪葬呢?
慕須走後,靈犀便再也沒睡著。那掌心處的圓點一直在她腦海縈繞不去。
因 犀護軒轅弓箭功不可沒,直至未時,烈王的獎賞已陸續送進靈犀房中。
看著滿屋子的礦石珠寶、貂皮貉絨,靈犀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昱進來便看到靈犀斜坐在窗邊心事重重,任雪花打在她衣擺上也不自知。
昱立刻上前將她抱下來,拿一件貉絨披肩將她裹住,邊握起她冰涼的手放在唇邊呵氣邊責怪道︰「怎麼了?怕冷還這樣對待自己的身子
「昱哥哥,你說,要是我將這些珠寶退回去,向烈王請求將慕須帶著身邊替他治療手傷,他會不會同意?」
最終她還是選擇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或許昱哥哥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昱看著她期待的眼眸,嘆道︰「犀兒,天下之大,很多事都是我們不願見到卻又無能為力的。慕須是加瓦爾族的王子,將來有重任在身,而我們只是個過路的客人,如果換作是你,你會願意將自己的孩子送給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嗎?」
靈犀暗暗垂下眼簾,「我明白了
為兌現冬獵晚慶時第一名的獎賞,烈王讓靈犀在全族人面前展示了軒轅弓箭的雄姿,引得全族人拍手叫好。
經過這次軒轅弓箭之事,加瓦爾族人對曲直的誠服態度更勝以前了。在他眼里, 犀是太子的人,她的功勞自然也就是太子的功勞。烈王還當著全族人之面宣布,只要日後曲直太子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他定當效犬馬之勞。連以前一向看不慣太子的世子索爾這次也對曲直表示了敬意。
告別了熱情的瓦爾加族人和美麗的大草原後,靈犀一行人又向著蒼耀皇城扈都啟程了。
這次檀風沒有再擺出傲氣的姿態,乖乖任靈犀模了幾下。
「這是不是就是你來多美爾的目的?」
曲直微微一笑,「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恐怕還要費些時日
靈犀看著前面馬背上看似閑庭信步的男人,他的手就那樣看似隨意地撫模著檀風的鬢發,那雙手,仿佛是一雙操縱一切命運之手,隨時等待著獵物跳進他掌心,然後再在絕佳的時機按自己的喜好決定獵物的存亡。
兄弟之間的罅隙、索爾的不服、邢風的出現、冬獵逐鹿之事、軒轅弓箭的失竊、敵人的調虎離山、她的欲擒故縱……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純屬偶然還是他的精心設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