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 昱活命,速來雪山之巔!」
這是什麼?恐嚇信嗎?
難道昱哥哥不是主動離開她的而是被人帶走的?
靈犀一點點將紙條緊緊抓成一團。♀到底是誰?
南宮從革也看到了紙條上的字,心里瞬間很不厚道地偷樂了一番,但見靈犀犀利深邃的眸光,便趕緊克制自己的情緒,裝模作樣道︰「那個……那咱們去……」
「雪山之巔是什麼地方?」
「哦……雪山之巔啊……雪山之巔……雪山之巔!?哎喲!」南宮從革如夢初醒,尖叫出聲,被靈犀一拳打中嘴巴︰「閉上你的狗嘴!」
從革立馬閉嘴,左顧右盼將門關嚴實,放低聲音道︰「上面……上面真是寫的讓你去雪山之巔?」
「那里很危險嗎?」見他這麼神神秘秘驚恐萬分的樣子,靈犀的心更加揪緊。昱哥哥被人帶去那種地方,還不知道要受到多少折磨。
「嗯……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曾經只去過雪山底下,沒上去過。只知道那里整個山都是冰雪覆蓋,山坡陡峭而光滑,一般人要上去難如登天。運氣不好的話,還有可能遇上雪崩,到那個時候,結果就算是九死一生也是奇跡了……喂……你在想什麼?我可警告你啊,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去了那里根本屁也不頂用,你就別妄想了……」
「那種地方會有人住嗎?」靈犀不理他的「警告」,對著窗外仔細思考著下一步打算。
「當然有啊!雪山之巔雖然地處鳳轅最北,但是卻不屬鳳轅管轄,雪山之巔有一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山巔之主,不知是男是女,听說從未下過山,外人幾乎沒人見過其真面目,甚至連雪山之巔的人都不曾見過其尊容……」
「你的尊容不也沒讓人見過?」
「你不就見過嗎?我沒殺你吧?听說見過他真容的人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繼續說。」
「還有還有……听說那巔主腦袋與常人不一樣,從不按常理出牌,對待屬下也是極其隨意,不管大錯小錯,只要他心情不好那必定遭殃,掏心挖眼那是常有的事;若是他心情好,即便是他們殺人放火**婦女他都毫不加責罰。但是他情緒陰晴不定,沒有人能琢磨到他某時某刻的心情。為了不讓自己不小心撞在他槍口上,他手下的人干事全都兢兢業業小心翼翼,根本不需要他多操心……」總而言之,那人就是怪人一個,精神疾病很嚴重。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個‘魔頭’。」
「哼,常年呆在那種地方,不成魔也得成鬼。」
「嗯……說得也是。」從革點點頭,又突然抬頭道︰「那你還要去嗎?」
「去!」
「喂……不是……你怎麼就這麼……他是魔頭,魔頭呃,你要去送死嗎?」這女人腦袋里裝的都是什麼?小小年紀,什麼都不怕,甚至哪里有危險還非得往哪里闖!
「你不是說雪山之巔本身就很危險嗎?我要是真有命能見到那魔頭的尊容便好了。」如果昱哥哥真在雪山之巔,那樣便是見到他的最佳途徑。
「你……不是有事要去叱天與雄鷹的邊界嗎?怎麼能隨便改變主意呢?」
靈犀沉默。是啊,她想去別有洞天,想去看看曲直到底好不好,可是她更不能失去昱哥哥啊!
她的眼光朝東看去,落在幽深的黑暗中。
曲直,你是靈狼之主,你一定會好好撐下去的對吧?等我。
「算了算了,我說不過你。你愛去哪兒去哪兒,我不奉陪了!」說完,南宮從革氣呼呼摔門而去。
看著那扇還在微微顫抖的門,靈犀並沒有出去攔下他。♀就這樣分開吧,她欠他,太多了。
為了不讓南宮從革改變主意,子時一過,靈犀便背上行囊躡手躡腳去馬廄牽馬。誰知人還沒到那便听到那個她此時最不想听到的聲音了。
「早啊!」明月下,一腔銀牙閃得亮眼。
靈犀不理他,直接走過去將飛快地往她那匹馬上一坐,一蹬腿,馬兒長嘶一聲,箭一般地疾馳而去。留下南宮從革一臉困惑加茫然,她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喂喂,等等我呀!」
……
南宮從革跟了靈犀一天,靈犀始終沒有跟他說一句話。
「喂,我到底又哪兒招你惹你了?你給我說清楚!」南宮從革忍無可忍,飛身擋在吃完飯悶聲不吭正要往客房里去的人兒。
「讓開!」靈犀用眼楮警告他。
他才沒那麼傻,不讓!
頭發絲輕輕一動,三根銀針直面飛來。
「你這女人!」南宮從革咬牙咒罵一聲,大手一撈,旋身將靈犀抱了個滿懷,她還未來得及掙扎便听到門「 當」一聲被關住,下一秒,她的背便抵在了床上,身體被他死死壓住。
「你最好清楚你在干什麼!」她雙眼怒瞪他,身體半分也動彈不得。女乃女乃的,他的力氣什麼時候變地這麼大了?還是說這也是他故意藏的拙?
「終于肯說話了?」
「你這是發什麼神經?」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你這是發什麼神經?干嗎突然對我不理不睬?」他可以忍受她罵他打他用毒害他,就是不能忍受她把他當空氣!
「你我根本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我沒必要對你又理又睬!」
「你……真不知道你是哪根筋搭錯線了!你以為這些天我死皮賴臉跟著你到底為了什麼?難道是我吃飽了撐的閑得無聊嗎!老子他媽的還沒病!」
我看你他媽的就是有病!
靈犀在心里暗罵。可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此時的他不像平時開玩笑的樣子,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麼大聲沖她吼,他是真的生氣了。
而且,她也知道他是為啥而生氣。
他眼里的熱情與灼熱她不是看不到,只是她這一生,注定給不了他答案,所以她選擇回避,選擇無視,甚至選擇用自己的冷漠將他趕走。可是卻沒想到他就像趕不走丟不開的水蛭,溫柔而頑強地吸附在她身上,只有她扯得用力了,他才會反擊式地吸一口血。就像現在一樣——
趁靈犀不掙扎也不說話的片刻,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用憤怒的方式將他對她全部的感情宣泄在這一吻上。
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閃電般地吻下,又觸電般的彈開。
整個過程不超過一秒。
「對不起!」
他迅速離開床,沖出房間,靠在門外扶著柱子險險站穩。再強的內力也抑制不住他的心狂跳的速度。
咚、 咚、 咚……
瘋狂地想回頭看看她此時的表情,可是又怕看到的是憤怒與厭惡。
唇邊還留有她的香味,他的心卻像掉進深淵般失落與彷徨。
他曾以花心山賊老大的身份度過了兩年時光,卻從來沒真正正眼瞧過一女子,更別說吻了。
今天總算是體會到了男女之間美好情愛的表現方式之一,沒想到竟是如此令人心醉又心碎。
她像一塊巨大的磁鐵,無形中將他周游四方的腳步朝她拉近;更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罌粟,明明知道吸了會上癮甚至付出生命,卻還是甘之如飴。
屋內听不到任何動靜,他側頭,想再說點道歉的話,「我……」
「回去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如果跟著她他更開心的話,便讓他跟吧。這欠下的債,她這輩子是還不清了。只求到時候,他能一路平安。
……
兩個月後,靈犀和南宮從革出現在鳳轅皇城鳳鳴城。這是通往雪山之巔的必經之路,也是南宮從革除了雄鷹最不想去的第二個地方。
這天,兩人化身為年輕漂亮的女子出現在鳳鳴第一青樓——綰青絲。這里小官出色,布局奢華,人員冗雜,是獲取全國大小消息的最佳之地。
靈犀雖然救 昱心切,但也不盲目莽撞,那紙條來得詭異,雖有六分可信,但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之前,她也絕不會冒然奔赴雪山之巔。對方能在悄無聲息中傳來紙條,必定也在暗中派人監視她,對方的目標既然是她,只要她人已經在前往雪山之巔的路上,那昱哥哥這段時間內必無性命之憂,只是皮肉之苦……
「哎呦,這位客官,來都來了,還愣在門外干什麼?趕緊進來呀!」一穿著書生氣的濃妝少年搖著大紅扇迎了過來,聲音長相與著裝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差點將靈犀的頭給沖昏了過去。
對了,她現在才想起,鳳轅是個女尊男悲之國,這青樓嘛,自然也是伶人館了。
見紅扇男子扭動著水蛇腰就要朝靈犀撲過來,南宮從革大步超前一邁,不著痕跡將靈犀護在身後,清了清嗓子道︰「舍妹年少膽小,今日第一次來,只是想開開眼界湊湊熱鬧,還望九娘多多照顧。」
「哦哈哈,原來是看客啊!來來來,里邊請,里邊請——」九娘紅扇掩鼻,嫵媚一笑,水蛇腰一扭一扭前方帶路去了。
靈犀偷偷用胳膊肘頂了一下南宮從革︰「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會這一手的!剛剛那錠金子少說也有十兩吧?」
南宮從革驕傲地將頭一甩︰「那當然,也不看看姐姐以前是做啥的?」
「做啥的?」靈犀拿眼瞅了瞅前方扭動水蛇腰的一小官,「嗯,不錯,細胳膊細腿兒的,應該是你這種大姐姐喜歡的類型!」
「你……」南宮從革咬牙切齒,大手一撈,用力將靈犀夾在胳肢窩下,「走吧,我的好妹妹,今兒姐姐帶你來,你可要睜大眼好好瞧瞧這鳳鳴第一青樓的風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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