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了。」黎寧側目,抬頭看了眼遠空,面色如常,看不出有一丁點的乏力。
陳雁鳴笑意加深,微微點了點頭、身畔一道風聲咋響。
一襲黑衣,滿面冷色。陳方身子前傾,在夜風中邁動兩條腿,沖著黎寧而去;「我來領教!」
快跑、再慢跑、接著沖刺。黎寧看著這人的跑法,心底就暗贊了一聲︰陳家數百人中第一人!
這樣想著,黎寧松開右手,左臂一振,將陳詩韻扛到肩上,剎那空出了右手。
「喝!」臨到近前,陳方雙腿重重蹬地,凌空而起,十指相交,雙拳緊握,猛地向下方砸來。
這一拳力道極大,拳頭還未臨近,就听呼呼風響。黎寧修長雙眉一挑,喉中發出一聲低吟,也不閃躲,向前邁出一步,一個正拳直接對了上去。
「 !」
一道骨頭交擊聲,兩人一觸即分。黎寧原地不動,緩緩收拳,再次雙手托著陳詩韻,一個公主抱慢慢的抬腿向前走去。
陳方臉色有些發白,看著黎寧面無表情的從自己身邊走過,咬了咬牙還是沒有動作,背在身後的雙手卻忍不住的一陣痙攣。同時心中震撼,自己凌空而起,借力用雙手卻抵不過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黎寧,而且人家只是單純的一只手而已!
瞬間,一股深深的挫敗感油然而生。苦笑一聲,陳方轉頭向陳雁鳴那邊望去,微微搖了搖頭。
…
…
陳家公館,黎雲在大廳內不安的來回走動。細長的眉毛時而蹙起,時而展開,臉上或陰或晴。好久,黎雲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向老兒、我是小雲。」深吸了口氣,黎雲快速說道;「我那個弟弟現在在陳公館惹了點麻煩,您能來一趟嗎?他……對我很重要!」
掛斷電話,黎雲拍了拍高聳的胸脯,總算松了口氣。有向老出手,黎雲自信,別說一個陳公館,就算十個,對向老來說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剛松了口氣,電話響起。黎雲看了一下來電號碼,頓時一驚,慌忙接通;「小寧?!」
「呵……姐。」黎寧站在昏黃的街燈下,一手抱著面色焦黃仍處昏迷的陳詩韻,一手舀著電話道︰「我已經出來了,你……先回去吧,我給你找了個保鏢近時就會過來。」
「小寧、你沒事吧?」黎雲卻根本沒有听到後半句話,火急火燎的問道。
「我沒事兒,先就這樣,今晚你在陳公館呆一夜吧,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好、好、沒事兒就好,你多注意安全!」黎雲拍了拍起伏的胸脯,大松口氣。卻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安危,掛斷了電話直步走出陳公館的房間。有向老在,黎雲自信在這燕京沒人能動自己分毫。
「只不過,向老要是出面了,那就得被迫擺到明面上來了。」細長的眉毛再次蹙起,黎雲臉上升起一絲愁容。這人就是這樣,剛剛為了黎寧她可是不管不顧的要讓向老出面,但對于自己本人卻好像根本沒有這種待遇!
昏暗的黃街燈將黎寧的影子拉的細長細長的,夜風拂過,剛剛一番搏斗中凝固的面部肌肉逐漸放松。黎寧收起手機,看著眼前這棟熄燈後的燕京大學男生寢室,低喝一聲,人已直接翻過兩米來高的圍牆。
從寢室大衛生間竄了出來,走廊上一路響著細微卻又極有規律的呼嚕聲。這讓黎寧微松了口氣,他可不想明日一早燕京大學特大頭版新聞就是︰燕京政法大學大一新生帶昏迷女生回寢!
所幸,月亮雖然羞答答的躲在雲朵里,但依然傾瀉著絲絲縷縷的銀光,總算不至于兩眼一抹黑。黎寧背著陳詩韻走到走廊盡頭一間沒有門牌號的寢室前,輕輕推開門,一路高抬腿輕落足,雖然表現的不是很認真,但在這凌晨兩三點鐘睡意正濃的時候,還真不至于被人發現。
「誰?」
「丫的誰?!」
可惜,這250寢室的室友們似乎都不是一般人。幾乎在黎寧剛剛邁進宿舍的時候,陶冶情和鄧天輝兩人便齊齊從床上坐了起來,瞪著惺忪的雙眼望了過去。
「寧子!」陶冶情當先發出一聲驚呼,趕忙跳下床火急火燎的張開雙臂朝著黎寧沖了過去。
「我ri呀!你這也太不是東西了,小爺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人敢放我鴿子呢!你知道不?下午我和老鄧一直在餐廳里坐了四個小時也不見你來,弄的那些餐廳妹紙像是看**一樣的看著我倆!」本以為陶冶情會給自己來一個大大的擁抱,黎寧正苦笑時,就見這貨疾跑兩步一腳就飛踹了過來。
黎寧無語,身子橫移出一步,漂亮的閃過。
「好!」身後鄧天輝雙眼冒光,笑眯眯的盯著這兩人,喝彩道︰「這一腳飛踹夠漂亮!不過寧子閃的更漂亮!」
「……」黎寧再次無語。正想說話,陶冶情卻突然咦了一聲,緊接著扒拉開黎寧,雙腳一跳跑到黎寧身後,就听嘖嘖聲,興奮的叫道;「我戳!算了算了,寧子我就不怪你了,我能理解。唔……這麼漂亮的妞兒,換做是我也得放個十次八次的鴿子呀!」
「你個騷包、滾!」鄧天輝罵道,略微掃了眼陳詩韻,看著黎寧鄭重道;「她病的很重!」
「我知道。所以決定明天帶她去天斷山治病。」黎寧將陳詩韻放在下鋪自己的床上,掀開被子搭在曼妙的身軀上。
「天斷山?那里可不好去呀!不僅山勢險峻,而且還是個小型軍區,設置了許多崗哨,你帶著個昏迷的女孩兒,還真挺麻煩的!」陶冶情知道的不少,可突然面色一怔,望向旁邊的鄧天輝,疑惑道;「天斷山?我怎麼听著這麼熟悉啊?」
鄧天輝翻了翻白眼,無奈解釋道;「軍訓第一天熱身活動已經結束了。按照慣例,燕京政法大學大一新生接下來的軍訓地點就在h省天斷山。」
「嗯?」黎寧皺眉,很是不解;「軍訓而已,有必要弄得如此鄭重其事嗎?」
「呵呵。」鄧天輝知道的比陶冶情更多,拍了拍黎寧說道;「燕京、四九城。燕京政法大學時至今日已然演變成了貴族學校,這里的學生大多數的家族都極其有背景,這些紈褲子弟在這里混完四年舀到一紙證書便可以借著家族關系直接踏入仕途,或者從軍,從此扶搖直上。比之那些直接涉足官道和軍區的子弟升遷的速度快得多,這其中的緣由還真沒人知道!」
「我戳!你說就說唄,看著我干嘛!」陶冶情被鄧天輝看得有些發毛,更有些心虛。
鄧天輝笑笑,不再言語。
黎寧看了看床上的陳詩韻,若有所思。好久轉過頭盯著陶冶情,肯定的說道;「我想知道燕霓裳、那個女教官的具體資料……你別這個表情,我知道你有辦法。」
「呵、呵呵。」陶冶情干笑,臉色有些不自在,道;「就我這樣的,能有屁辦法呀!」
「上次我們去喝酒,你把燕京張家的黑土哥給打了。就在前幾個小時,我剛拂了張家張子豪的面子。」黎寧直接這樣說道。意思是我是因為你才把人家給得罪的。
「張家?那和我有啥關系?我說你……好、好,你別這樣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我行麼?我去給你想辦法!唉!」最終,陶冶情不情不願的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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