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瑪雅帝國的訓練營附近響起了一陣雷鳴,那陣雷聲君子昊明悟了為什麼修行,從此正式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一路風雨,走到現在。
而現在呢?
君子昊的右手自然垂落在身側,他的手指修長,其實這樣的手指應該非常適合握劍,然而此時沒有劍。他的手邊只有一柄槍,那柄剛剛奪來的長槍。而那柄長槍在剛才和秦羽肉搏的時候君子昊便已經放下,而此時,正躺在君子昊的手邊。
人們的目光在君子昊的手與槍柄之間來回,緊張無比。
秦羽沒有理會人群的目光,因為那張妖孽的臉龐上,沒有任何情緒,他隔著沒有看君子昊,而是盯著慢慢打開的團扇,以及團扇上的那把秀氣的到。
他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和你打起來,我一向對自己的控制力很自信。但是從看到你的那一眼開始,我就中強烈的感覺,我們之間終有一戰,而我一向很是相信自己的直覺。既然始終是要戰的,那晚戰不如早戰。雖然這樣會讓那三個家伙笑話我的不理智。」
君子昊沒有挑眉,也沒有沉思,听完這段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或者說是表情變化。因為他知道秦羽說得沒有錯。但他也沒有表示贊同。
君子昊的神情很安靜,也平靜,就像在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秦羽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抬起頭來,望向對面。
隔著天與地,一個扇中的世界,他望向望向君子昊,他看見君子昊的薄唇微張,他以為他會解釋,有些驚訝,但是君子昊沒有,秦羽也就听到了另外的字眼,听到君子昊說道︰「那麼,來吧!」
夜色如水般靜謐,道道星光流轉而下。襯托的君子昊的聲音,也如同水般的溫涼。
秦羽也在這片夜色下,而在這片夜色下的秦羽突然伸手,握住了刀柄,拉了出來。
君子昊側臉。靜靜听著那柄刀到來的聲音,垂在身側的手時松時緊,似乎其間也有某種節奏,在與那柄刀帶起的風聲相和,或是相戰。
君子昊邁步,隨意行走,秦羽的的那把刀上開始響起了金屬磨擦聲,細長的刀緩緩探出刀鞘,出現在人們的視線里。
那把刀很細,細的就像是花,徑,而現在,花,徑吐蕊,綻放的就是花瓣。
君子昊便站在花中間。
君子昊停下腳步,抬頭向夜穹望了一眼,因為這個動作,顯得有點兒深沉。
秦羽嬌艷的臉色在夜色中平添了一份神聖。神聖的秦羽認真的看著君子昊。
君子昊有些好奇的看著秦羽。
問道︰「你準備怎麼讓我死?」
秦羽說道︰「我用刀。」
君子昊問道︰「什麼刀?」
秦羽說道︰「扇中刀。」
他的到縴長而漂亮,很像劍,女子所用的娟秀的劍。或者是畫中的花劍,只為裝飾。怎麼看都不適合殺人,但他還是堅持稱為刀,扇中刀。不知道是因為他那柄團扇搖了太久,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君子昊突然笑了,搖了搖頭,說道︰「你比她差的太遠。」
大殿之中的人們,保持著絕對的沉默,所以二人的對話很清晰地傳到所有人的耳中,卻沒有人能听明白。
你比她差的太遠?
她是誰?
秦羽知道君子昊說的她是誰,正因為知道,所以他的眼神陡然變得不可思議了起來,不可思議過後又陡然變得熾熱起來,卻又是嬌艷的一笑,一笑之後厲聲喝道︰「沒有人能夠戰勝我,你不行,她也不行!」
君子昊還是雙手微垂,眼神平淡,說道︰「你才是最驕傲的。」
秦羽微微一愣,一愣之後又是一笑,說道︰「因為我很自信。」
君子昊隔著扇中的世界看著他,說道︰「我們這一代人,錯落年間,有些驕傲也是情有可原的。」
秦羽有些生氣,這樣的語氣,很像是長輩教訓晚輩,他的耐心有些限制了。干脆一拔手中那把娟秀的秀刀,對著君子昊道︰「拿起你的槍,然後去死。」
君子昊目光平靜的盯著秦羽,體內斗氣卻是運轉而起,然後,他手掌突然一握,先前那柄長槍便走出現在了其手中,指尖一動,便是有著鮮血噴涌而出,順著槍身沁透而進,與此同時靈魂之力涌動,順著鮮血流淌而進,直接是融入了手中的長槍之中。
「嗡嗡!」
隨著鮮血融入,長槍表面上頓時泛起盈盈光芒,而後槍身光芒大盛,立刻閃爍起了幽幽光芒,而其形體,也走出現了不小的變化。
原本的長槍,雖是閃著光芒,但其表面卻是黑乎乎的,只有著模糊的槍狀模樣,而此刻,卻是伸長了不少,而其模樣,也不再是粗糙,而是一柄銀色的槍形!
君子昊望著這突然間大變模樣的長槍,眼中也頗有些驚艷之色,隨手舞動,周遭的空氣都是被撕裂得嗚嗚作響,無形的刃風,即便是隔著地面一些距離,依然是在那堅硬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些痕跡。
「不錯!」
君子昊的目光看向長槍,心頭頗有些豪氣涌動,有著這般利器,自己的實戰能力,再次激增!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君子昊正式將這柄長槍認主之後,秦羽的風刃一塊來到君子昊跟前。
瞧得秦羽這般攻勢,君子昊也不敢怠慢,當下一聲冷哼,體內斗氣涌動,手中長槍一震,銀白色的光芒便是在槍尖成形,旋即陡然兩步跨出,長槍在半空劃起一道銀白軌跡,空氣轟隆隆的爆響不停,而後直接是毫不退讓的重重劈在了那暴射而來的風刃之上。
「鋒!」
兩者硬踫,火花暴射,一股驚人的沖擊波也是自交接處暴涌而出,那足以撕裂空間的風刃,竟是直接把君子昊斬得倒飛而出。
!
連退好幾步,君子昊方才穩住了身形,甩了甩手。強烈的反震,透過槍尖,也是涌向君子昊。君子昊微抬起自己右手,上面被蹦出了道道細小的血痕。
靈寶之奇異,果然是非同凡響。
君子昊舌忝了舌忝有些紅得不正常的唇色,嘶嘶的吸了兩口氣,再次將目光聚集在那把團扇上。
此時的大殿內,武器之爭,早已是在火暴中結束,其余五件靈寶,經歷一番慘烈爭斗,也是有了各自的歸屬。而此時都是安靜的看著場中的交鋒。
當然更多的目光,現在聚集在了秦羽的那把扇子上。
秦羽沒有理會場中的目光,而是把目光聚集到了對面正在咯血的君子昊身上。
一瞬間,他的目光陡然森然了下去,如同兩把刀,陡然斬下。
而事實上目光落處,便也是刀落處。
大殿中的人看不到那把刀,但他能夠看到秦羽的目光,他們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早已無法屏止呼吸,緊張地喘息著,覺得下一刻自己的肺便要炸開,心跳的越來越厲害,仿佛隨時可能崩裂,有人伸手捂住胸口,痛苦地開始吐血。
秦羽的刀勢至,空中發出滋滋的響聲,那是風與空氣摩擦的聲音,光明之前,擋著闢易,君子昊看著自己剛得到的長槍就這麼在自己面前,整齊而斷!
鮮血從君子昊的手腕噴涌而出,刀氣雖是被這把不凡的長槍以犧牲為代價阻住,但泄露的絲毫刀氣,仍是斬在了君子昊的手腕之上,頓時鮮血噴涌而出,這必然是極痛苦的,但他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神情,平靜的就像株無言的柳。
秦羽的刀很細,很鋒利,刀鋒間燃燒的卷起的風刃更是恐怖到了極點,君子昊用長槍抵擋,自然便再無法抵擋。
轟的一聲,煙塵四起,大殿中那些本就裂開的大縫里無數磚石再次滾落落,令到大地震動,無數煙塵升起,直向夜穹而去。
煙塵令整個世界都變得昏暗起來,唯有那團明亮的光亮,始終是那樣的穩定,根本沒有熄滅的征兆,相反,光線被煙塵里的微粒折射,變成了極明亮的銀色,顯得更加聖潔莊嚴,如繁星下的雲層。
銀色光輝深處,秦羽與君子昊沉默相對。
君子昊的身軀上再多三道道血口,他的右手與兩條腿都開始流血,他的唇角也被刀鋒所傷,看上去像是胭脂沒有涂好。
他的眉前有道刀鋒,刀意凌厲的直刺靈魂。
那把刀很細,並不如何沉重,沒有握在秦羽的手里,但是仍然很穩定,他只需要一個動念,君子昊便會死去,似乎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這一切。
君子昊靜靜看著自己噴涌著的鮮血,唇角極緩慢地掀起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君子昊緩緩舉起左手,擦拭到唇角濃稠的血水,神情很平靜,仿佛受傷的根部就不是自己。
與之相反,秦羽的臉色有些蒼白,神情有些惘然,清澈而堅定的眼眸里,寫滿了憤怒和不解,以及濃郁的羞辱感。
「為什麼?」他看著君子昊問道。
君子昊隔著一個世界看著他,沒有說話。
秦羽並沒有看到此時抵著頭的君子昊的眼楮,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此時那雙眼楮里寫滿了嘲弄和同情的情緒。
「為什麼?」他厲聲喝道。
自從他們設計那個人,自己得到這把扇子之後,秦羽對自己的實力境界從來沒有產生過懷疑,他不認為青年一輩有誰是自己的對手,但先前看著君子昊那一槍,他必須承認,如果君子昊把這一槍用在自己身上,那麼自己應對起來也會有些麻煩。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君子昊的第一槍不是刺向自己?
君子昊仿佛感覺不到眉心前那道刀鋒。
他說道︰「因為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