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銀子,張虎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起來。♀休息了一會兒,張虎看看天,看來只能明天早上去張老那兒一趟了。他不僅僅是還竹筐扁擔什麼的,而是有個重大的消息要告知張老。這次去縣上,不僅僅是為了換銀錢,還有一個就是為了接下來的事情做準備。
這一段時間,張虎一直都在不停地忙活,白天累了回來,還得煮飯處理藥草什麼的,著實是累。今晚,張虎也沒什麼事,就著前幾天的剩菜啃了幾個從縣上買的饅頭,張虎就到頭睡了起來。
這一夜,張虎睡得很香,鬼子屠村這件事兒一直壓在他的心頭。這個事情一直憋在自己的心里,又不能對別人說,心里很是不痛快。明天,張虎終于可以找個正當的理由說出這個事兒了。張虎也終于可以放下這個擔子了。
第二天一早,張虎起得很晚,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好久沒有睡得這麼沉了。這個時候,太陽早就掛在了天上,鄉民們也早早地忙活了起來。
張虎手里提著擔子和竹筐往張老家走去。張老的房子是村上唯一一座的磚瓦房,其余的都是和張虎家一樣的泥草房。走進院內,張虎便看到張老正拿著本詩詞在搖頭晃腦的朗讀著。張老讀得十分入神,也沒注意到有人的到來。張虎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擾,索性放下了手里的扁擔,提著水桶去打水去了。
張虎來回幾次,總算是把這水缸里的水給注滿了。這水聲的動靜到底還是把張老給驚行了。
「嗨,我說虎小子,來了咋不打聲招呼。來,先別忙活了,我還不知道你小子是為啥來的。」
說著,張老也不含糊,從衣襟內掏出了把鑰匙放在桌上,拿去吧。你可得當心點兒,別弄壞了我的寶貝書啊。」
「張老,您看,這借書的事,咱待會兒再說,現在我有件大事想和您商量商量。♀」說著,張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忐忑的嚴肅表情。
見張虎這樣,對張虎有些了解的張老似乎也看出來張虎接下來說的事情恐怕不簡單,而且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想罷,張老就拉著張虎進了屋內,「說吧,到底什麼事兒,讓你這麼緊張。」
張虎也沒猶豫,說道︰「張老,你也知道昨天我這不是上縣里去賣些草藥嗎?換了些錢,就想著好好吃一頓。這不,我就去了一家茶館,你知道我這練過的耳朵靈,就听見幾個當兵說是要跟著太君去什麼張家村里捉拿□。我還隱約听到槍殺,一個都不放過什麼的。這不,我就意識到了事情大條兒了。再後來,我不放心,就偷偷跟著他們,發現了錢地主和那些小日本們……」
張老一听這兒,就知道要發生大事兒了。趕緊問道︰「虎子,這事兒,你確定是真的?」
「張老,我哪能那這事兒開玩笑啊。您也知道這鬼子進村是個兒什麼情況。」
「虎子,那你听到了時間嗎?鬼子什麼時候來?」
「這……我听的有些模糊,大概也就四五天的時間吧!」
「虎子,你趕緊地去挨家挨戶的叫人,特別是德順一家人。我去找你鐵叔去,這事兒,我和你鐵叔要好好商量商量。你讓鄉親們到祠堂集合。」接下來的事兒,就不是張虎要考慮的了。
走出了張老家的大門,張虎深深的舒了口氣,總算是把這檔子事兒給解決了。而他之所以拖到今天,也是有原因的。錢地主是在最近幾天才搭上的小日本,來搜查張家村也是今天才決定的,他要是早早漏了口風,萬一被人知道了,這就會讓人覺得奇怪。
甚至如果張虎早早地說出來,鄉民們估計也不會相信。畢竟以前的村民們對張虎的映像還是停留在孩子上。所以張虎需要時間來改變自己的形象,說實話,原主父母的去世是一個很好的契機。鄉民們也漸漸接受了張虎在痛失雙親後一夜之間長大的事實。
後來,在無意識和張老結交後,這讓張虎的計劃更加順利了。他直接通過張老的口說出這個消息,那就更不會惹人懷疑了。
張家祠堂里,所有的鄉民都聚在了這兒,將這不大的祠堂圍得水泄不通。人群中張虎將自己原先講給張老的說辭再次說了一遍。
偌大的人群里,卻悄無聲息的沒有一個人出聲。大部分的人腦袋都變得一片空白起來,這些人很快就聯想到幾個月前離這兒不遠的朱家村血流成河的場景,所有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霎時,鄉民們一片嘩然,而人群中有個膽小的聲音說道︰「我們,我們,交出……□不
就行了嗎」原先略微嘈雜的場景一時詭異地平靜了下來,鄉民們全都不約而同地注視著人群中的張德順。
張德順似乎也明白了這些眼神中的意味,他十分氣憤地說道︰「你們怎麼能這樣,不就是幾個小鬼子嘛,村里這麼多人怕什麼,怎麼能這麼膽小……」
就這樣,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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