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全國各地的文化運動轟轟烈烈地舉行開來,但張虎一家在張家村的日子過得還是平靜的,但是在這樣荒唐的時代背景下,不僅僅是平陽縣這個小縣城,就連偏僻的張家村也是受到了一些及。
由中央下發的文件決策被各地各村執行,張家村也不例外。這一年,村生產大隊轟轟烈烈地創辦起來,土地重新分配,全體村民一起勞動,以人頭發糧,記工分,吃大鍋飯,農業改造運動在張家村也舉辦開來。張虎本來還很擔心,但到底姜還是老得辣,一個睿智的領導人能改變得有很多。一向不管事的鐵老在此刻突然提出了一條,這記工分不能只按人頭,也得看出力的情況。村民們大都樸實,都覺得鐵老說得有理,再加上鐵老在村上的威望,也沒有人反對,這事兒也就這樣定下來了。
張虎在一旁看著,心里默默地對鐵老點了點頭。一個德高望重的村長對一個村子來說真的是很重要。當年,張老也曾對他說過,鐵老這人天生就是張家村的村長。事實證明,也的確是如此。他阻止了村民們要砸鍋煉鋼的舉動,甚至偷偷私自扣下了一些要上交的糧食,以備不時之需。這些舉動,或許在現代人看來沒有什麼,但張虎知道在這樣全民開始瘋狂的背景下,鐵老能做到這一步是花了多大的勇氣。鐵老或許沒有多大見識,但他夠穩重,閱歷足經歷得事兒多,看著周圍有些瘋狂的鄉親們,他卻比任何人都要來得清晰。糧食和鍋可是他們祖祖輩輩要依賴活下去的寶貝,怎麼能這樣隨意踐踏。于是,他出面阻止了。
事實上,對于張家村的情況,上面並不怎麼注意,張老的舉動雖然和周圍村子顯得格格不入,但因為地理位置的關系,也沒人閑得去找茬。因此,這場風波在張家村里倒是不大不小的落下了帷幕。而張虎心里也是松了口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沒有糧食的痛苦。鐵老的做法無疑是給張家村留下了一條後路。
而相較于張家村,其他地界兒運動卻是進行得如火如荼。為了政績,村長縣長浮夸地報上了糧食收入。為了積極響應國家號召。他們紛紛砸了自己鐵鍋,回爐用來煉鋼,支持國家建設。可笑嗎?荒唐嗎?愚昧嗎?或許後世之人無法理解,可這會兒的張虎卻是深深地理解了這個時代的悲哀,這個時代里農民的悲哀。
張家村無疑是幸運的,或許現在村里有些個年輕人覺得不滿。但一年後,那一場餓死了很多人的大災慌席卷全國上下時,張家村里的每一個村民心里都是慶幸的,他們無比慶幸鐵老那時的決定。他們打心眼里感激鐵老給他們留下了一個活命的機會。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而這其中卻是沒有人知道張虎這個角色在里面所起到的作用。
誠然,鐵老一心為民的勇氣讓人可敬,可是鐵老的背後到底還有著一大家子,他又怎麼會沒有怯懦猶豫過。沒有人知道,這背後是張虎對鐵老不停地施加了精神暗示,鐵老才拿出了破釜沉的勇氣,也沒有人知道是張虎用術法阻擋了幾個告密者,鐵老才會安然無恙。這些張虎從未告訴過別人,所謂道法自然,一切隨心,不是為名,亦不是為利,只為心中所向爾。這些年來,張虎做過很多事,有用過燕子李三這個名號的,也有沒有留下名號的,他所做每一件事只求無愧于天地,只求對得起自己的心。
所謂厚德,說得大抵就是如此吧,這些念頭在張虎腦海中只是一閃而過,此刻的他正盤腿打坐修煉著。
而這時已經找到了主修功法的張虎正在努力修煉著厚土訣。厚土訣是一本高級功法,可修煉直至元嬰期。元嬰期啊,張虎想都不敢想。想想那些多彩的神奇的修道世界,張虎心里就一陣向往。
繼續熟練的運轉著功法,不斷吸收著天地間的元氣,筋脈處元氣如潮水一般涌入,起頭並進「啪」的一聲脆響,張虎知道是屏障被打破了,他進階了。此時的張虎並沒有放松,而是趁熱打鐵,繼續運轉著功法,等體內的涌動的元氣漸漸平息後,張虎運行功法的速度也漸漸流暢了起來。♀而後,張虎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發生了什麼變化一般,骨骼在啪啪作響,身體內好像有髒東西在排出似的,直到體內元氣一空,所有的變化都在此時停止。方到此刻,張虎才真正的松了口氣。終于,步入築基了。
如果說出竅期時,是踏入道門的門檻,那進入築基期,就是向大道邁進了一步。此刻進入築基期的張虎也是真正深深地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同。神識的翻倍增加先不說,光是身體的變化就讓張虎驚喜不已。洗髓,看來道書上寫的是真的。看著自己身上黑黑的臭臭的一層,張虎不禁苦笑了起來。他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狀況,也沒帶見衣服過來,這可如何是好。
「爸,爸,你看,我射中了一只兔子。」小道然很是高興地跑到了張虎的面前。
「爸,嗯,爸,你身上怎麼這麼臭啊。爸,你……」小道然抱著自己的兔子,嫌棄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在張虎嚴厲的眼神下,小道然怯怯地止住了話,他最怕爸爸的眼刀子了。
這次很不巧,本來張虎是帶著小道然一起上山來見識見識的。雖然劉芸一開始很不放心,不同意,但在張虎的保證下,劉芸才松了口。張虎不是自負,而是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
一開始,張虎先是帶著小道然采藥,山上的物種還是很多的,很多東西在外面也很少見。小道然看得一臉新奇。張虎也趁著兒子感興趣時,不停地教授著他不同的草藥及藥性。本來也是好好的,說著說著,不知怎地,張虎突然有所感,他感覺半年來的努力就在此刻了。
想罷,他也沒猶豫,告誡小道然不要亂跑,並給他戴上了一個護身符,其實就是符篆。而後就席地而坐修煉了起來。
可誰想到自己這會兒會變得這麼狼狽,還是在自家兒子面前。張虎心里倒底是有些郁悶,覺得有損于一個父親的威嚴,于是便隨手拿了手上的弓嗖的一下射出了一箭。
小道然趕緊向著箭飛去的方向跑去,「爸,爸,好厲害啊,是頭小鹿哎,是小鹿啊,爸,你可真厲害。」小道然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小鹿脖頸上的那個箭。那箭不偏不倚,剛好刺穿了鹿的咽喉。听著自家兒子的贊嘆,再看著他一臉崇拜的星星眼,張虎覺得總算是找回了點做父親的面子。
築基期到底是不一樣,張虎模了模手上的弓,同時不禁感慨道,再配上強大的神識,何止百步穿羊,千步也是不難的。
最後,張虎是在山上附近的河里洗了一下,穿著濕漉漉的衣服扛著鹿拉著自家兒子,在兒子不停地贊嘆和星星眼中回到了家。
一路上,鄉民們對張虎穿著的衣服倒是沒有注意,一雙眼楮都在他肩上的那頭小鹿身上。雖說是小鹿,可也不是真的小啊,那身上可都是肉啊,這年頭,過年有幾口肉吃就是不錯的了。因此,一路上,張虎收獲無數嫉妒眼紅羨慕的眼神,就連抱著兔子的小道然也幸免于難。
張虎心里也有些訕訕,這不是為了在自家兒子心里的地位嗎?不然,他也不會打大型獵物,平時打些兔子什麼的,就夠家里吃喝就行了,也不招人眼,誰知這會兒。不過張虎也只是想想,他倒也沒多大的在意,既然做了他也不後悔。難道為了其他人還不吃喝嗎。
「芸子,兮兮,我回來了。」張虎對著屋內說道。
「媽媽,妹妹,然然回來了。」小道然也同時說道。
「媽媽,是爸爸和哥哥回來了,我去看看。」說著,小兮兮就蹬蹬地跑了出去。劉芸望著自家女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她這做母親的怎麼會不了解自己的女兒,小吃貨一枚,估計是想著好吃的。一想到自家兒子女兒,劉芸就有些頭疼。真要說起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這兩孩子在生活講究上的性子能換換就好了。
自家兒子什麼都好,就是愛講究,愛干淨,你說,一個男孩子……女兒呢,就是什麼都不講究,髒不髒的也無所謂,簡直是兩個極端,你說這性子要是能換換就好了。自家丈夫不在乎,可劉芸卻在乎,她有些苦悶的地想到,也沒見自己和自己丈夫哪個有這樣一個超愛干淨或是一個超不愛干淨的啊。
此時,劉芸的肚子還有一兩個月,听到自家兒子和丈夫的聲音,就有些忍不住扶著大肚子艱難地走出了房門。
張虎眼尖,看著劉芸很是艱難的扶著肚子一步一步地向著自己走來,他是嚇得一身冷汗,于是趕緊放下了身上的死鹿,向劉芸跑了過去。
「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說好了呆在屋子里好好休息的嗎?」張虎有力的胳膊小心地圈住了劉芸,劉芸也隨著將自己大半身的重量放到了張虎的身上。听了張虎的話,劉芸動了動手,比劃了一下,道︰「我,孩子,在屋里悶了,想出來走走,透透氣。」
張虎想了想,便說道︰「你要是悶,想出來的話,就先跟我說一下知道了嗎?」劉芸倒也乖巧地點了點頭,心里一陣甜蜜。隨後,張虎扶著劉芸來到了大廳坐下。
劉芸看著兒子女兒兩小孩圍著兔子還有被張虎射死的小鹿不停地轉轉,又時不時地湊在一起不知道嘀嘀咕咕朔說著什麼,心里一陣好笑。轉而,劉芸又突然想到了剛才自己的擔憂,于是,便打著手語把自己的心里話告訴了張虎。
張虎卻是默然不語,一臉深思。劉芸還以為自家丈夫也開始重視這個問題了呢!其實不然,張虎卻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在他看來,自家兒子女兒這點小事在以後的社會也是很常見的,並沒有什麼。他在考慮的是兩孩子的教育問題。
來這兒快半年了,這半年來,張虎為了築基,一門心思都在忙著修煉那厚土訣,差點忘了給兒子女兒找老師的事兒。他記性很好,想到半年前在火車上見到的鄭老,這會兒,張虎也是有了決斷,只是這辦法還是得好好想想。而就在張虎想辦法的時候,算得上他半個徒弟的鐘虎卻是正在趕往這邊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