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安君塵所在的君舒殿時,席雅竹臉上的神情不知是氣惱還是好笑。♀他氣惱的是自己,平素淡然自若,對何事都不上心,連皇帝討好他,他都不在意,可現下人家皇帝去尋女人了,他登時便覺得一口氣堵在了心口,憋得慌。想著那一直纏著自己的人,跑去同一堆女人廝混,抱過自己的手,去模別的女人,他就莫名的感覺不舒服。
可心煩之時,他又覺得好笑,這皇帝還真是沒腦子,當時他氣言要皇帝去尋女人,皇帝就真的去了,也不想想他的感受。他對安君塵的性子熟得很,知曉安君塵斷不是那種隨便找女人的人,故而這一次招女人,要麼是被自己氣到了,要麼便是……腦門被夾了,似乎,後者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急急然地趕往君舒殿,還未進得殿內,便听一聲男子的尖叫從里頭傳來,驚得殿外眾鳥齊飛。以為安君塵出了事,席雅竹頓時加快了腳步隨同侍衛沖了進去,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十數個衣不蔽體的女子,下|身著著褻褲,上身僅有一個肚兜掛著。
心頭莫名生出大火,腦海里忽而浮現一幕︰安君塵在眾女的嚶嚀婉轉的聲音中朗聲大笑,左擁右抱,身子上掛著不少個女子,他每一片出來的肌膚上都有雪白的胸部在不停地蹭著。
火冒三丈!安君塵竟然去踫那些女人,竟然去踫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安君塵!」席雅竹難得地生了怒,也不顧在場眾人被他這突而其來的大嗓門嚇到,就氣勢洶洶地往殿內走去,忽而眼前金光一閃,一個人就撲了過來。
「雅竹,雅竹,你來了,太好了!」安君塵急切地捧著席雅竹的手,惶急地跳腳道,「雅竹雅竹,快喚太醫,朕病了!」
!席雅竹也被這突然而來的消息給嚇住了,怒氣頓時給消了個干淨,忙喚曹公公去喚了太醫,他則反握上安君塵的手關切問道︰「你怎地了。」
「朕朕……雅竹,嗚嗚嗚……」安君塵半晌都擠不出一句話來,抱著席雅竹一直在跳腳,狀若在痛哭流涕,實則在趁機揩油。
席雅竹也慌了神,想他一直都是淡定自若的,一日之內接連收到兩個驚天霹靂的消息,一時也不知該怎辦。以為安君塵患了什麼不治之癥,更是急得慌,想問清楚,又生怕再提起他傷心事,故而只能拍著安君塵的背,難得地柔聲安撫︰「莫急,待太醫來了再說,不會有事的。」
「雅竹!」安君塵驀地從他懷中探出濕漉漉的雙眸來,「雅竹,你是在安慰朕麼?」
「嗯……」
「太好了!雅竹,你定是愛上朕了可對!」
「……」
席雅竹猛地甩開了安君塵的手,他真是腦袋被門夾了,才覺得安君塵這人會傷心難過。
沒了席雅竹的安慰,安君塵的嘴又扁了下來。莫看他乃是復生後,活了幾十年的人,這前生的他,都忙于政事,甚少談情說愛,對情愛這一方面,很多東西都如同小孩子一般。而今難得得到席雅竹的安慰,這孩子心性便又露了出來。
席雅竹看安君塵衣衫還算整齊,也未像那些個宮女一般衣不蔽體,應是未有同那些女人上|床才對。心中落了個定心丸,他掐著安君塵那嘟起的嘴,宛若母親一般地安撫︰「莫急,會無恙的。」
「當真!」安君塵的眼楮就亮了,倏爾閉上了眼,嘟著個嘴就往席雅竹的臉上湊,「那雅竹親親,安慰朕。」
根據追妻指南,關鍵時候要撒嬌,要親親!
但是,對方顯然不吃這一套,看著那嘟成章魚狀的嘴巴,席雅竹的反應一如往常一樣,一爪子拍開了那張臉︰「無恥。」
「……」
不久,太醫到來,恰恰看到他們威嚴高大的帝王在拽著未來皇後的手,跳來跳去撒嬌,一點兒也未有生病的感覺,太醫頓時瞠目結舌,呆若木雞。還是早已見怪不怪的曹公公拽了拽他,方讓他反應過來。
跪下磕頭行個大禮,太醫很快便在安君塵的招呼下平身站起,湊到已經坐下的安君塵面前,給他把脈。
未過多久,太醫放下了手,行了一個大禮道︰「皇上,請恕罪,老臣實是看不出皇上您有何大病。」
「怎地可能!」安君塵拍著椅背站起,「朕明明就是有病!」
……為何此話听起來如此微妙。
眾人默契地看了一眼安君塵的腦袋,思及他某方面的智力,都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唔,確實有病,還病得不輕。
「這……老臣惶恐,老臣委實未探出皇上身體有何不適,若真說有何不對,便是氣血不足,這……」
「氣!血!不!足!這是何況!」安君塵驚道,趕忙將太醫扶了起來,「那朕要如何補,餐餐吃雞血夠不夠補,不夠,那朕再吃豬血!」
「皇上,這並非吃血便能補的,「太醫恭敬地回道,」您這是……是……「他挑起目光,看了席雅竹一眼,把頭給低了下去,」是您房事太多,造成精氣流失嚴重,故而氣血不足。「
「你說什麼!」安君塵放大了嗓門一吼,「房事太多造成的氣血不足?!怎地可能,你不好好同朕解釋,朕要……」戛然而止,看向那黑了臉的席雅竹,他咕隆了一口,根據追妻指南,不可在心上人的面前,表現出殘暴的一面,故而語調一低,沉然道,「朕要你給雅竹捶背。」
「……」
眾人緘默不言,該黑臉的繼續黑臉,該低頭咳嗽緩解尷尬的繼續低頭咳嗽。
太醫打了個哆嗦,繼續道︰「皇上有所不知,這房事得講求一個度,過而便于身體有害,造成精氣流失,氣血不足。這其中的道理,老臣……」
「朕懂!」安君塵一拊掌,跺腳道,「昔時朕的娘親尚在世時,便同朕言道,這體內的東西排出去了,對身體可是大有益處。譬如說風寒時,若是多排些汗,便會病好,尚有我們每一日都在排便……」
「咳。」席雅竹黑著臉咳了一聲,阻止這人越說越難以入耳。
「總而言之,將體內的東西排出去,都是大有益處。故而朕方會去尋雅竹,排精!而今,你竟然說這房事過多有害身體,莫非你這是要朕辦房事不排精?!你這是要憋死朕不成!」
……皇上,您當真听得懂我大天朝的語言麼麼麼麼麼?!.
于是,為了能讓這鄉野出身,不懂養生之理的皇帝了解到房事過多的危害,太醫提著個腦袋,同皇帝傳授了自己所知的各種知識,上到房事的次數多少為宜,下到房事時的注意事項,樣樣都說了個遍,整一個活生生的性!教!育!
……席雅竹的臉越來越黑,最後,在太醫猛灌了幾口水,停下喋喋不休的話語後,席雅竹終于冷冷地開口道︰「亦即是說,他除卻房事過多,造成氣血不足外,身體並無大礙?」「房事過多」幾個大字,被他咬得極其之重,連安君塵這粗神經的都知曉席雅竹不悅了。
安君塵並非粗神經到無藥可救,聯系到先前席雅竹同自己溝通的話,大抵便猜到了席雅竹氣惱自己索要過多之事,咕隆吞沫了一口,他又蹭到了席雅竹的身邊,抱著他親了幾口︰「雅竹,朕真的病了,還病得不輕。」
「你哪兒病了。」席雅竹拍開那嘟過來的嘴巴,冷言道。
「病……病在……」安君塵頓時語塞,支支吾吾地東看西看,愣是答不出一句話來。
「病在哪兒?我瞧你不是挺精神的麼,還招了如此多的宮女伺候。」席雅竹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看向那一邊扎堆站著的宮女,臉色又沉了沉。
安君塵識相,立時便讓曹公公將那些個宮女給喚了下去,委屈道︰「雅竹,這些個宮女不是你喚朕招的麼。」
「你……」席雅竹頓時氣結,當真是哭笑不得,「我喚你招你便招了?你怎地不好好想想我為何會喚你去招別個女人,這俱是因你……」
「朕知曉!你嫌棄朕床技不夠好,故而讓朕招女人來練習床技!要朕練好後,再舒舒服服地伺!候!你!」
……安君塵,你的腦子長歪了麼麼麼麼麼?!
席雅竹長沉了一口粗氣,勉強抑制住想揮到安君塵臉上的拳頭︰「你不是說你病了麼,究竟病在哪。」
「朕病在……」看了一眼周圍,安君塵努力擺出一副肅容,喝了周圍那些肩頭一直在發抖的侍衛下去,獨留下太醫同曹公公後,方神秘兮兮地虛指著自己身體的一處地方道,「病在這。」
順著他手指的月復下,眾人不明,席雅竹又問道︰「月復疼?」
「不是!再往下先!」
「肚子疼?」
「再往下些!」
「大腿疼?」
「再往上!」
「……疼?」
「……再往中間!」
「……究竟怎地了,不說我走了,你同太醫說罷。」席雅竹懶得同安君塵在這打太極,每跟這皇帝多說一句話,他覺得自己的壽命會多縮短一年。
「你你你……雅竹,你竟然不關心朕!」安君塵急急地拉住席雅竹的手,朕……」
「你說是不說。」
「朕硬不起來了!」
「……」
場上驟靜。曹公公下意識地倒退幾步,臉色如常,但臉上肌肉在詭異的松動。太醫將頭埋到了胸口那處,看不清他臉上神情,只有抖動的雙肩在泄露著他的情緒。而席雅竹則是目帶曖昧地掃視著安君塵的胯|下,硬不起來了,那敢情好,省得他總是來尋自己。
這種事情,事關一個男人的尊嚴,安君塵說完後,臉都紅了起來,他拉過席雅竹,就是懲罰性地狠狠啃了幾口,解釋道︰「方才那些個宮女靠近朕,朕發現朕硬不起來,雅竹,該怎辦,朕有病了!」
說著,他又抱著席雅竹,狠狠地摟住他吻了幾下,打啵啵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殿內特別響亮,將席雅竹的掙扎聲都壓了下去。
被當眾這麼吻,臉皮子略薄的席雅竹登時便紅透了臉,一個勁地推拒著安君塵,熟料對方都不為所動,還越吻越上癮,抱得越來越緊,某部位還越來越硬挺……
咦?席雅竹愕然地感受著那貼在月復間的硬東西,安君塵不是說它壞了麼,怎地還會……是了,他定是騙自己的。好你個好安君塵,以為拿這事來騙我,我便會原諒你招一堆宮女之事麼。
猛地推開了安君塵,席雅竹擰緊了眉頭怒言道︰「安君塵,你做的好戲,你還同我說不會硬了,那這是什麼!」手指處,正好是安君塵的胯|下。
安君塵一愣,看向自己精神抖擻的東西,嘩然道︰「這這這……方才朕踫那些個女人時,明明沒有硬的,怎地又病好了!」
踫那些女人?!席雅竹過濾了他的驚訝,直接挑出于自己而言最敏感的信息,他竟然真踫了那些女人,那他方才還……思及被他吻上的雙唇,席雅竹立時用力一抹自己的唇,也不知他方才還吻了多少個女人!
難受,心里極其的難受!
席雅竹痛心地看著那跳腳的安君塵,憤怒地一爪子拍開了他,也不多說,便拂袖離去,留得安君塵在他身後焦急追趕呼喚,也不回頭。「安君塵,你好樣的!"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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