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今夜之事並非你伙同丞相做的戲?也未有同刺客說過一句話?」席雅竹挑起了眉頭,打望著這在自顧自上藥的安君塵。♀方才,安君塵終于老實交代自己的身份了。
手里的藥滯了一瞬,安君塵扁著個嘴,委屈不已︰「雅竹,你不信我麼。」方才席雅竹往他胳膊上戳了一箭後,疼得他上躥下跳,還是那些個侍衛省心,趕忙幫他將箭拔了出來,但他會生怕被人發覺自己身份,遂讓那些個侍衛到暗處隱藏,由著他自己上藥。
可這上藥途中,席雅竹不幫自己上藥便罷,竟然還不相信自己並未伙同丞相演這出狗熊救美的戲,他怎能不難受。
<席雅竹淡淡地看了一眼在風中晃動的火光,嘴角挑起一抹諷刺︰「我自然是……」
信朕的?!
「不信你。你老實交代,你這些個侍衛從何而來。」
「哼!」安君塵板起了臉,昂首挺胸,「你以為你不信我,我便招了麼,我才不會告知你我確實有叫丞相派人來演戲,而這些來救駕的侍衛便是應化身刺客之人!」
……安君塵,您的腦子積水了麼?
席雅竹面如黑雲密布,冷眼睨著安君塵的容顏,半句不言。
很快,安君塵便驚悚地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臉上可謂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會兒齜牙,一會兒打顫,在席雅竹眼中瞧來可謂猙獰。
根據追妻指南,做錯事了要學會撒嬌!
「雅竹……」嘴巴一扁,容色如泣。
不為所動。
「雅竹……」一扯席雅竹的衣袖,東搖西晃。
毫不理睬。
「雅竹……」輕輕一摟席雅竹的胳膊,安君塵把自己的腦袋拱進了人家的胸口。
嗅嗅,香香。「雅竹……」屈指往衣領口爬去,慢慢地,漸漸地……
……砰!
「啊啊啊啊啊,我的傷口,好疼啊啊啊啊!」.
再一次踫到安君塵的傷口,席雅竹再狠心,也被愧疚溢滿。♀他溫柔地扶起了四仰八叉躺倒在地的安君塵,乖巧地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取過藥,幫安君塵清理傷口。
安君塵這人莽夫來的,擦個藥,就是一口氣把藥給倒上去,用手指搓幾下就了事,這般下去,這藥滲入不深,對他身體可未有好處。
席雅竹小心翼翼地將安君塵半邊胳膊的衣裳給褪了下來,看著那被安君塵隨意處理的傷口,不悅地蹙起了好看的眉頭︰「連自個兒都照顧不好,我還指望你照顧我?」
……雅竹,你加上後邊那句話真的好麼!
「我可以不照顧你,只……」做你麼。安君塵默默望天。
「只什麼?」席雅竹續道,「你想作甚。我還未同你算賬呢,此前你那般凶煞對我,諷刺我,讓你挨上一箭也算作是補償。」嘴上諷得犀利,但席雅竹卻是個刀子嘴豆腐心,這上藥的動作都輕柔了許多,還生怕安君塵痛著吹了幾下,說不出的溫柔。實話而言,安君塵救下他,他豈會不感動,但思及過往種種,這糾結的心又起了。
「……雅竹,你好狠心。」安君塵胸腔如中了一箭。
取過繃帶,幫安君塵扎了一個簡單的結,席雅竹淡淡地道︰「你當初怎地卻狠心那般凶我。」
安君塵不說話了。
給安君塵穿好了衣裳,席雅竹慢慢地收拾著地上的藥具︰「你今日究竟想作甚,劍蝶是何人,你又為何偏生要化作他的模樣,你……唔……」
一吻封緘。
安君塵的吻既溫柔,又多了幾分霸道,緊緊地扣著席雅竹的腦袋,品嘗著他嘴里久違的甘甜。
其實他們分別不過半日的時刻,安君塵卻覺宛若分開了多年之長。
越是久不分離,忽而分離,越是難舍難分。他抱著席雅竹的手都用了不知多少的氣力,真真恨不得將人嵌入骨髓,融入血液,而後——
「唔唔唔……」
……將快被自己悶死的對方松開。♀
席雅竹脹紅了臉,帶著嗔怨地拍了拍安君塵的胸口,看似重力,實則這拍的手都綿軟無力。
寥寥看了一眼安君塵,席雅竹偏過頭去︰「你作甚呢。」
「做你!」
「……」席雅竹臉黑了半截,他低頭睨了一眼安君塵的東西,「先前不是硬不起來了麼。」
「你竟敢說朕硬不起來了!」
「咳咳……」樹上,傳來了隱藏著的侍衛清咳。
安君塵氣憤地哼哧了幾聲,動了動耳,听聞附近沒有人後,手指宛若爬蟲一般,悄無聲息地往席雅竹身邊走去。
「啪!」
「咦,」訕訕地收回打向安君塵手指的手,席雅竹道,「我還以為是蟲子呢。」
「……雅竹啊。」安君塵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左顧右看,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臀部往席雅竹那處挪去。
一推。
他又退回原位。
再挪。
再推。
再挪。
再推。
……
化身為狼,直接將人撲倒。
開工,肢體相纏,溫柔繾綣,嗯嗯啊啊,接連不斷,這是在——
啃人!把席雅竹臉上留了一臉的唾沫星子,安君塵方滿意地把人放開,在他耳邊蹭來蹭去。
席雅竹生怨,就要將人推開,這時,耳里傳入了安君塵的低聲呢喃。
「劍蝶這人,那一日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皇宮劫走你,可見武功不俗,但如此厲害的人物,後來竟是用你性命作脅讓自己離開,可見他別有居心。但我瞧得出來,他似乎並無惡意,不過不論如何,我想他定同今夜的刺殺月兌不了關系。雅竹,對方的目的是我,你定要小心。」
安君塵難得如此正經同席雅竹說話,但席雅竹卻是挑眉一問︰「對方目的是你,為何我要小心。」
「因為,我死也會拖你下水。你生是我安家的人,死是我安家的魂!」
……說一句「我生怕對方波及到你」的甜言蜜語會死麼,真的會死麼麼麼麼麼!
「總而言之,」安君塵拍拍胸脯,大義凜然,「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一定護你周全,若是我不在了,我一定會喚人好好……」
照顧我?
「把你一起給埋了!這叫做生同寢死同穴!」
……我第一次知道「生同寢死同穴」竟有如此恐怖的含義。
席雅竹默默地背過了身去,抬頭望天。跟安君塵說話,他一定會死的,不是被氣死,是被嚇死!
「雅竹,」安君塵湊了過來,撩起他一抔長發,繞在指尖把玩,「為了以防萬一,私以為,我們要易容!」
「易容成何人。」席雅竹蔫蔫地問道。
「自然是——嘿嘿嘿。」
一盞茶後,侍衛們便見到了一個粗魯版的「席雅竹」,和一個溫柔版的「安君塵」……
……看著自己臉上這安君塵的面具,席雅竹內心咆哮,你這是害我呢,還是害我呢!
「雅竹,我身上帶著的人皮面具不夠了……」
你可以不帶我們倆的人皮面具的,真的!.
最後,敲詐著隨身侍衛交出兩張人皮面具後,安君塵同席雅竹隨即便易容成了另兩個毫不起眼的人。
未免路上再引人注目,安君塵讓馬夫先行駕車離開,他和席雅竹則先在樹上休息一夜,次日趕到附近的城鎮。
但是,問題來了。
席雅竹不肯睡在樹上,覺得不舒坦。
安君塵左哄右親,都毫無效用。
「雅竹,你究竟想怎地。」安君塵都快哭了。
席雅竹東看看西瞅瞅,到處尋找適合睡眠的干淨之地,但看來看去,都未找到合適的,放眼一望,地面髒兮兮,樹上黑乎乎,不開心。
席雅竹的額頭都給擰成了一個橫著的「川」︰「不干淨,髒。」
安君塵困得不行,打著呵欠,巴不得討開這公子的心,瞅瞅他究竟想睡哪兒。
「那你將那些地方擦干淨。」
「你擦。」
……安君塵淚流滿面,在席雅竹的強迫下,勉勉強強地擦出了一塊較為干淨的地方,而後——
他自個兒躺了上去。
「哼,我困了,可沒閑暇同你玩,不睡便不睡,了不起你回宮去啊啊啊啊啊,嗷!」
席雅竹開心地躺在安君塵身上,滾來滾去,壓來壓去,挑了個舒服的位置,就滿意地闔上雙目,睡了過去。
而被他壓在身下的安君塵,一臉青紫,嘴角都在咯咯打顫。
方才似乎好像,他起了反應,因此,席雅竹壓來的後果,便是——
他的龍根壞掉了…….
翌日天光初現,席雅竹睜開雙眼,便看到安君塵一臉青紫地看著自己,目光炯炯,犀利無比,那叫一個詞——
有眼屎!
「喏,」從安君塵懷里模了幾把,撈出一塊錦帕,席雅竹丟到了他的臉上,「擦干淨,真惡心。」
「……雅竹啊,」胡亂將自己的臉擦了幾把,安君塵僵硬著臉,難得地吐出正經的話,「雅竹啊,我們打個商量可好。」
「什麼,」席雅竹又滾了一滾,「你說,我听。」
「你先起來,可好。」
「起來作甚。」又動了動。
「你先起來。」
「不起。」這身體真有肉感,睡在上邊當真舒服。
「起來……」
「不起。」
「不起,那我們就……」
嘎吱——
砰——
「一起掉下樹罷……」
看著身旁那斷裂的樹枝,安君塵哆嗦著手朝天一望,腦袋一歪,昏迷過去。作者有話要說︰逗比一籮筐2333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