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還未泛著亮兒,四下里隱隱還有些夜的陰霾,王家臨近院門的簡陋小屋就「嘎吱」地開了個縫,王瑤兒洗了個臉,扎了個馬尾,梳妝整齊後,躡著手腳,悄悄地模進院門,拉開木栓後,就溜出門外向著小道撒腿跑去。
小道兩旁草叢中,蟲兒不住的嗡嗡叫喚,王瑤兒抬頭瞧了瞧天,星辰清晰可見,掛在浩瀚的蒼穹上,亮亮的。不過她可沒有心情欣賞這靜逸的景象,深吸一口氣,她的腳步非慢反快,馬尾一跳一跳地,不一會兒就跑到了小道的盡頭。
小道的盡頭是一個三岔路口,王瑤兒轉過一個彎,一輛馬車赫然停靠在路邊。天色尚暗,馬車兒立在那兒,有些陰森森的感覺。瑤兒邁著步子靠近,接著一個男子的聲音忽的響起︰「是瑤兒嗎?」
王瑤兒面上一喜,趕忙的跑了過去。那中年男子把簾幔一掀,右手扶住王瑤兒,她就借力輕巧的鑽了進去,探頭道︰「抱歉啊,方伯伯。你在這兒等了很久了吧•••」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我也是剛剛到。往外地跑,我們就得走早些。瑤兒你可坐穩了哦,我們這就出發•••」
「好,我們走吧•••」
官道之上,馬車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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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雞鳴四起,閨房里,王秀兒伸了伸小蠻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旁邊王蓉兒和孫氏睡得正香。
呵呵冷笑了一聲,王秀兒飛快的穿衣打扮好,推門就出了去。
孫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探頭一瞧,恰巧瞟見了王秀兒推門而出的背影,推了推身邊的王蓉兒,道︰「蓉兒快點起床,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這麼懶?你啊,要是及你的妹妹一半,我也就放心了。」
王蓉兒哼哼兩聲,把頭裹在被子里︰「阿娘,你就讓我多睡一會兒吧。我知道我比不上秀兒,咱們家有秀兒就成了,你就別再難為我啦•••」
「這孩子,說的這是啥話」孫氏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倒頭也是睡了過去。
王秀兒起這麼大早,無非就是想給王瑤兒難堪,昨兒王瑤兒撒了慌,王秀兒認為是有必要當面的與她對峙了。
興沖沖地來到小屋前,王秀兒有些顧慮,不過她自認為把住了王瑤兒的小辮子,顧慮一掃而過,猛地就推開了門。
「王瑤兒,我有話問你,你•••」話說到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仿佛嘎嘎亂叫的鴨子呼地被砍斷了脖子一般。屋子中除了小七哪還有別人,驚疑的盯著睡眼惺忪的小七,王秀兒岔岔道︰「小七,你阿姊又野哪兒去了」
「阿姊一大早就出去了,具體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小七眨巴眨巴眼楮,天真的道。昨日王瑤兒已經交代好了小七,謊稱她出去有事,並稱只要他不鬧不問,就給他糖果獎勵,小七畢竟只是個孩子,零食對他還是有很強的吸引力,果然他就沒有細細過問。♀小七當真是不知道•••
王秀兒尋求未果,只得恨恨的出了屋子︰「我還不相信,你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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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太陽已經高高升起,王進的馬車飛奔在官道上。王瑤兒掀開帷幔探出頭來,只覺得道邊的房屋,柳樹飛快的向後閃去,一個上午,不覺就跑了數百里地。
方進是個莊戶人家,這馬車也不過是前兩年買的,向鎮中運送糧食,很是方便。起初的時候這車是沒有蓬的,但遇到刮風下雨糧食勢必會被雨水浸濕,好在每次輸送的糧食也不是很多,方進就自己置辦些木材,又在鎮上買些防水的布頭,自己制作的了這既能拉人又能拉貨的馬車。
方進坐棚外,揚起鞭子,抽著馬兒,發覺瑤兒向外探出了頭,就笑︰「怎麼樣,瑤兒,你瞧這周邊的莊戶,是不是比咱們青陽村好許多•••」
王瑤兒應聲道︰「從外觀,交通,以及房屋的密集程度來看,這兒人口繁密,確實比我們青陽村好上不少,不過它也不比我們青陽村的嫻雅寧靜」想到了什麼,王瑤兒忽的問道︰「方伯伯,三陽鎮離這兒還有多遠啊,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
三陽鎮就是方進口中的「鎮上」。它是距離青陽村最近的小城。因為周邊頻臨著朝陽村,向陽村,以及青陽村,故得此名。這是一個喧囂熱鬧的小城,繁榮程度雖不及郾城,皇城那樣發達的城市,但在長時間埋在相間的村戶人家來講,就好比大城市了。
「怎麼等不及了?」方進呵呵一笑,嘆道︰「快了,出了這個村子,就快到了,大約也就是一個時辰吧」
王瑤兒換算著,去的時候出發的早,晌午時想必能夠到達,只是變賣了這些野物,再為小七和自己置辦些東西,四下里逛逛,恐怕天色就黑了。天黑之前,能不能回去還是個問題。
方進忽的道︰「瑤兒啊,昨兒你帶的這些個野物怎麼這麼多。山里面匪盜猖獗,這些東西,難不成全是你一個人打的•••」
昨兒為了避免麻煩,王瑤兒特意讓瘦猴把「貨物」送到方進門前後就遣他先行回去,一個人搬動這四五袋子滿滿的獵物,確實有些讓人難以相信。
再退一步講,就算避得了山匪。一個瘦小的女孩怎麼可能捕獲得到這些東西?
王瑤兒心下一顫,這個問題確實不好回答。好在方進也不是什麼外人,王瑤兒覺得此事還是不瞞他的好。就道︰「其實,這些貨物。不是我打的•••」
方進笑了,揚起鞭子趕了馬兒一下,臉上忽的浮現一抹詭異的自信︰「我就說麼,你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打來這些東西呢。這肯定有人幫著嗎?而且那人想必還是個男孩•••哈哈哈」
方進思考的簡單,王瑤兒俏美如花,在青陽村也是不可多見的大美人,在他的眼里,這樣的女孩肯定吸引著心儀的少年。方進越想越覺得對,越想越興奮。以至于越來越偏差,倒忘了那山上被土匪佔著了。他甚至隱隱能夠猜出,那幫著王瑤兒的少年是誰了。
王瑤兒鼓足了勇氣︰「其實•••這些東西是•••」
「等等」方進咧嘴一笑,倒是頓起了玩心︰「你且別說那人是誰,帶我細細猜猜,看能否猜中?」
「啊?難不成這方伯伯認識山匪」王瑤兒頓時愣住了•••
「是不是你們家隔壁的二虎子?這個家伙虎頭虎腦的,身強體壯的,而且人長得也精神?哎哎,瑤兒,是不是他?」頓了半晌,方進忽道。
王瑤兒︰「•••」
她不解道︰「方伯伯,你說的是••••?」隱隱的她感覺事情有些蹊蹺,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方進笑而不語,只認為瑤兒羞于承認「戀情關系」,呵呵一聲︰「你別管,到底是不是啊•••」
王瑤兒道︰「不是•••」
「嗯?」這有些出乎方進的意料,好在他沉吟了一會兒,繼續道︰「那就是陳東,這個孩子雖然不學好,也可能有些配不上你。咳咳•••不過他倒是挺多情的,幫你也屬正常。咳咳•••你瞧,我說哪兒了。哎哎•••是不是他?」
「配不上我?這是哪跟哪兒啊?」王瑤兒眨巴著大眼,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方進竟往那男女身上想去了。弄明白方進的想法的王瑤兒有些哭笑不得,她耐著性子,拉長了臉,拖腔道︰「方伯伯,這些獵物不是一個人打的,其實他是•••」」什麼?不是一個人?難不成你腳踏兩只船?瑤兒啊,咱們莊戶人家千萬不能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兒啊,你……「王瑤兒腦袋上下拉三條黑線,方進突突突的說著,她根本就插不上嘴。只好靠在背椅上,仰天長嘯」蒼天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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