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鐵欽就早早的收拾利索了。正好官帽,又佩好腰間的樸刀,他挺著筆直的身子昂首走到門前,「吱嘎」一聲拉開房門,大步的走了出去。
狄氏兄弟已經在門外候著他了,他們本是習武之人,多年養成的早起習慣已經深入到了他們的生物鐘。如此以往,已經達到了眼睜必起的地步。
如今已是初秋的季節,比起悶熱的夏季,早晨的空氣中已經多了一點冷意。鐵欽一行,鐵欽在前,狄氏兄弟們緊跟在他的身後,五個人威風凜凜的行走在府邸的道上,習武之人,走路之間,步伐穩重,挺胸抬頭,無形之中自然是有著一番氣勢。
雖然天還早,但是劉府里早已經忙碌了起來。一些干活的僕役,小婢匆匆忙忙的走在院道上,迎頭對過時,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他們,又或者是彎彎腰以示問候。
官家大老遠就瞧見鐵欽了,他一溜小跑趕緊跑到劉知縣的住房。不一會兒劉縣令就打著哈欠,帶著歪到一邊的官帽,睡眼惺忪踱步出屋,迎上鐵欽,拱了拱手,一臉帶笑的道︰「鐵管事早啊,我已經吩咐好廚房,備上了一頓早餐。咱們就先候著,等吃過了飯,咱們在商量著正事。♀」
鐵欽點了點頭,等到飯做好,一行人吃過了早餐後,這時劉縣令布置的那些隨行的官差衙役們也都到場了,大家零零散散的堆在院中,兩三人一伙的嘻哈聊著天。
其實這些衙役的工作是極其的輕松和安全的,尋常日子無非也就是站在朝堂上,拿著個棍仗撐一把場面。又或者是看押著手無寸鐵的犯人。遇到犯了事的,比如追擊一些重要的逃犯,又或者是搜捕一些做偷的賊兒,他們也就是配著個刀,一大群人走在大街上,大大咧咧的叫喊一陣做做樣子。
當然了,緝拿要犯,搜尋偷賊的本事他們是沒有。仗勢欺人,以多欺少的事兒,他們倒是常干。像一些順走了買賣人東西的事兒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因為這批貨物是秘密運送的,所以劉縣令也沒有告訴他們任務的詳情,只是說這是一個押送的普通差事。所以這群人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直到劉縣令和鐵欽一行到場,他們才不緊不慢的排著隊,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
鐵欽一看到這伙人磨磨蹭蹭的樣子,臉色就變了變。他在知府府邸上見過的差役不少,一眼就看出了他們是否是有無底子的人。♀這群人做做樣子,撐個人數倒是還行,萬一在路上真的遇到了什麼劫匪,估計還沒開戰,這群人就棄刀而逃了。
劉知縣一瞧鐵欽的臉色,心中暗暗叫苦。饒是平日里對他們要求的低了,正事面前依然擺出這番吊兒郎當的樣,當下就大怒的呵斥道︰「低首塌腰的成何體統?都給老子站好了•••」
難得劉縣令正經一次,這群衙役們一見知縣老爺發飆了,全都老老實實地站定在地,不過歪戴著差役帽,佩刀都偏到了一邊,胸膛卻是挺得挺高,給人一種四不象的感覺。
劉縣令「咳咳」兩聲,把手背在身後,打氣似的發問道︰「都知道今兒有什麼任務吧?」
眾衙役七嘴八舌道︰「知道」
劉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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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繼續打氣︰「能不能做好?」
「能」。
眾衙役回答的倒是很干脆,在他們的眼中,這是在尋常不過的一個任務了。只是徒步走些路,不過總比整天悶在衙門強,樂趣多多也權當是下鄉巡游了。
鐵欽站在一邊看著,發現這些人不耐煩的答著話,根本就沒有端正態度。就連他身後的狄氏兄弟都是眉頭緊鎖,投以他們的只是鄙視的神情。
如此下去怎麼行?鐵欽上前一步,站在劉知縣的前面,正對著這些衙役們,臉色冷清的猶如一席冷霜。
這些衙役們老早就發現鐵欽了,見劉知縣對他恭敬的很,就暗暗地對他有些忌憚。現在看他板著個臉,登時一股強大的氣場就把這些人給鎮住了。
鐵欽冷冷道︰「這次的任務不是普通的押運,路上或許會遇到山匪。要是真的出現這種情況。交戰是在所難免的,倘若你們要是在這樣懶懶洋洋的下去。要是丟了性命,可怨不得別人。」
山匪?交戰?什麼情況?鐵欽一席話登時把整個衙役隊伍說的面色發白,虛汗直冒。
「哎,對了。劉大人,我今兒不太舒服,我請求回家歇息一天」
「哎哎,劉大人。我媳婦快生了。我得回家照看照看•••」
「劉大人•••」
「劉大人•••」
這些老油條一听有危險爭前恐後的打起了退堂鼓,什麼早飯吃壞了肚子,又是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病逝了,死活要去燒香,紛紛叫嚷著劉縣令,各種理由找了一大堆。
「屁話,王二,你哪家親戚死了?」
「張三,你媳婦懷孕才三個月,肚子還沒大,這就生了?」
「還有那誰,你肚子壞了?搗兩拳就沒事了。」
這群衙役純屬無理取鬧,劉知縣倒還真的一條一條的去勸解他們。兩方正嚷嚷著,鐵欽「噌」的一聲彈刀出鞘,指著那些撒潑的老油條,怒道︰「今兒來的都別想躲過去。否則,我定不饒他」
鐵欽的威嚴比劉縣令高出不止一個檔次,喝聲過後,果然一個說話的都沒有。就連劉縣令都被震的有些愣神。
鐵欽命人狄大前去後院牽著馬匹,就帶著這一群苦著臉色,一臉不甘的老油子們上了路。
不過他心里卻是清楚的很,這群老油子大敵當前幾乎是撐不了的,捎上他們也無非就是想從氣勢上嚇嚇那勢力弱小的匪幫,倘若是遇到了強勁的對手,還是要靠自己和狄氏兄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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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雪兒女扮男裝成功的擺月兌了鞏強人馬的搜羅後,走了沒多久天色就已經晚了。這時她們已經來到了青陽村,和小青隨便的尋了個人家住下,一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才睜開眼。
畢竟是從未出過山的雛兒,狄雪兒是沒有任何防備的意識,就連睡覺都是睡到自然醒。她坐立在床上,茫然地打量一下昨晚貿然借宿的人家,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听聞院子里響起一陣「嗤嗤嗤嗤」的聲音還有小青的說話聲。
狄雪兒揉了揉頭,穿上榻下的鞋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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