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會吧!」
馬車里,陳東的嘴巴張的足以塞下一個雞蛋,那張不甚整潔的面孔因為震驚而變得極度的扭曲。他驚慌失措瞥了一眼對面的鞏雪兒,旋即復又把目光投放在王瑤兒的身上,確認似的重復道︰「你的意思是•••••鞏兄弟,哦不對,是鞏小姐她是崤山綹子頭頭的女兒?」
綹子是當地百姓們對那些強搶豪奪,無惡不做的山匪們的稱呼,多多少少會帶些貶義的色彩。鞏雪兒听到陳東這般說她的父親,心底難免會有些不岔,她用仇視的眼光瞥了一眼對面的陳東,隨即重重的哼了一聲!
王瑤兒點點頭,沉聲道︰「陳東,你這個爛人倒是福氣不淺啊,為了救你,咱們三陽鎮周邊的三大山匪愣是上去了兩伙。而我呢,也為了救你恐怕再也不能過問三陽鎮的生意了。你看看,我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以後回到村子里,你可不能再向以前那般的渾渾噩噩了!」
陳東點頭稱是,隨即警覺的抬起頭來,道︰「瑤兒,你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打算往後不在理會三陽鎮的生意吧?可是瑤兒,那些生意可是你和子俊哥的心血啊!現在正是賺錢的好時候,你怎麼說放棄就給放棄了!」
王瑤兒嘆息道︰「不放棄又能怎麼樣呢?鎮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劉知縣的府邸又被崤山的好漢們洗劫一空,你以為劉知縣會平息此事兒麼。♀我擔心劉小姐很快就會把這事兒歸結在我身上,所以與其纏擾這麼大的事,倒還不如回鄉穩穩當當的過日子!」
陳東著急道︰「可是••••••」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可惜的,雖然我人不在鎮上,可是我的生意還在鎮上運轉流作,有曹亮和方伯伯以及錢氏酒莊在背後的支撐,我這個甩手掌櫃在不在那兒也沒有多大的作用了。」王瑤兒淡淡一笑道,想她剛開始在鎮上開辦攤位,小做生意的時候目的就是為了給小七和自己一個毋需約束的環境,那個時候她的目標很簡單,賺夠錢,擺月兌王家從此陪著小七過著無拘無束的生活。可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兒,王瑤兒也想明白了,王家還是有關心自己和小七的人,在血緣關系與親情前,小七和自己離不開王家。雖然在王家周氏和秀兒會刁難她們姊弟倆,可是畢竟王家的當家人王老爺子是明事理的人,就是沖著王老爺子的親情,她現在也不會斷然離開王家。♀
陳東听明白了,瑤兒雖然不過問鎮上的生意,可是那兩個賺錢的小攤位還是瑤兒的家當。也就是說瑤兒才是幕後掌櫃,陳東聞此,心中的自責不覺減輕了些,要是讓他知道單單的就是為了救他而使他的朋友喪失了這麼多,他心底會內疚自責死的。
一路舟車顛簸,王瑤兒和鞏雪兒被顛的昏昏欲睡。馬車內一時間也安靜了下來,車中空間小,陳東就扒起馬車邊的帷幔,把頭探了出去。荒野小道,兩邊從草稀稀疏疏,陳東自打來到鎮上就一直未曾歸鄉,如今觀賞著窗外返鄉時久違的場景,心底驀地浮現些熟悉的感情。陳東正感慨著歸鄉時的心情,一頓密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就在馬車後響起。馬車里的鞏雪兒和王瑤兒顯然也有所察覺,紛紛探出頭往後看去。
鞏
獸神訣
雪兒把頭伸出車外,臉上一喜,高呼道︰「阿爹!」接著急忙掀開馬車門簾,對著車夫道︰「停車!」
阿虎勒定馬匹,鞏雪兒立馬就下了馬車,鞏強抄了劉知縣的老巢後正滿載而歸的往回趕去,沒想到在這兒荒郊之處竟踫到了自己的女兒,趕忙勒定馬匹,身後那行緊跟的漢子也急急的停下。
鞏強笑呵呵的道︰「雪兒,你那救命恩人可被龍子俊救出來了?」
鞏雪兒點頭道︰「陳東已經被救出。她就在•••」鞏雪兒縴指一指馬車,剛想說那人就在馬車里,卻兀的發現陳東和王瑤兒已經從馬車里走了出來。
王瑤兒沖著鞏強拱了拱手。禮貌性的道了句︰「鞏伯伯好!」
陳東眼看著眼前這位身居高頭大馬上的壯漢,**的胳膊上露出的肌肉線條,那張絡腮胡子的臉上透漏出的蠻橫氣息,心底竟兀的生起一股贊嘆之意。要知道陳東在村子里就是小孩頭子,他的身上就充斥著些流里流氣的**氣質,所以當他瞧見這麼一位「干大事」的真匪漢時,他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偶像,他自恃和山匪屬于同類,當同一類人見到這類人中的頂尖人物時,那種由心而發的崇拜的感覺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鞏強樂呵呵的沖著王瑤兒點點頭,旋即把目光放在站在瑤兒身邊的陳東身上,神色鄭重地道︰「你就是陳東?救我家小女的那個名小伙計?」
陳東斷斷續續的道︰「沒錯•••我•••我•••我就是陳東!」
鞏強二話不說,翻身下馬,上前一步就握住了陳東的小手。陳東年記不大,身子骨也還未完全長開,站在鞏強的這個大塊頭的身邊就像是個小孩。他怔怔的正不知所措,就听鞏強一臉鄭重的道︰「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家女兒!」
王瑤兒嘴巴微張,她沒有想到鞏強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還會有如此煽情的感慨。陳東的手被鞏強握著,感受到手上傳來的那股力道感,他心里明白,對面這個漢子真的很感激自己!
「呵呵,鞏伯伯•••其實•••其實也沒什麼。鞏小姐有難而又恰好被我瞧見,我們相識已久,我又豈能坐視不管?隨便換一個人,他也會這麼做的!」
鞏雪兒听到陳東的說辭,下意識的揚了揚秀氣的雙眉,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
「哎?你不必多說,雪兒是我的女兒,她的性子我最了解。禍是她闖的,而你這孩子敢于在危機的關頭挺身而出,也是條漢子!」鞏強在陳東的肩頭上輕輕地拍打一下,沒想到這輕輕地一下子竟然陳東痛的齜牙咧嘴。鞏強往他身上看去,看到那被鞭子鞭打的一條條不忍直視的傷痕,嘆息道︰「你身上的這些傷?」
陳東無所謂的道︰「小傷而已,在監獄里他們怎麼會讓我好過?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鞏強眉頭一擰,略一沉思,就豁然道︰「我看要不這樣吧,我們崤山上有全鎮最好的郎中,你要不要隨我一同上山去住上一些時日,讓他好好的診治診治你。不管怎麼說,你可是雪兒的救命恩人,換句話說那你就是我鞏強的恩人。你現在這個樣子,又怎麼能夠讓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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