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雪兒清楚的記得那日她偷偷溜下山來,覺察天色晚時,就在這戶人家露宿了一晚。♀這戶人家的主人陳大娘也是個善良的好人,不僅熱情的留宿了她們,而且還為她們布置伙食。只是事情怎麼這麼巧,這位陳大娘竟然是陳東的娘親。
這時,陳大娘正巧從屋子里走到了院子里,扭頭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姑娘站在自家門外。陳大娘見她不是村里人,可是臉熟悉的很。正暗覺奇怪,復又仔細一看,這人不正是那日留宿在自己的家里的丫頭麼。趕忙親切的迎了上去,驚喜的道︰「丫頭,你怎麼來啦?」
「陳大娘。」
鞏雪兒笑嘻嘻的迎上來,陳大娘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著她。緊接著困惑的瞥了旁邊一頭霧水的陳東一眼,像是在詢問著︰你們認識?
可是陳東也是擺出一副迷惘的樣子,顯然他也有著相同的困惑。
「哎呀,別光在外頭站著呀。走,快進屋里去坐坐。」陳大娘沒有當面詢問陳東心底的疑惑,而是樂呵呵的把鞏雪兒往自己家里推去。鞏雪兒推辭不過,就轉身進了院子中。
陳大娘在後面瞅著鞏雪兒縴細的身影,偷偷模模的把陳東拉攏過來,似笑非笑的問道︰「好小子,這位鞏姑娘是你朋友?」
陳東搔了搔後腦勺,心虛的應了聲「是」,接著小聲問道︰「娘,你是怎麼認識鞏姑娘的?」
陳大娘好似沒听見陳東的話,她直直的注視著前方,臉上浮現著一抹別樣的神采。一雙眼神目不轉瞬的盯著鞏雪兒的背影,越看越滿意,越看越歡喜。
陳東看著阿娘一臉歡喜的模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無奈的道︰「娘,你沒事瞅人家後背看什麼?」
「陳大娘,我」鞏雪兒前腳探進院子里,忽的想到叔叔他們已經回了崤山。♀自己在外頭逗留太久難免會惹他們擔心。她這一回頭,剛想說︰我不能逗留太久。準備藉此找個借口離開,可目光所及,正好踫上了陳大娘望向她的目光。
這個眼神很古怪,鞏雪兒總感覺里面包含了一種莫名的意味。
鞏雪兒愣了一下,旋即輕笑道︰「大娘,你看我作甚麼?」
「咳咳雪兒姑娘,我剛剛想起我家里還沒有好的飯菜款待你呢。你和東兒既然認識,那你們現在這兒聊天說會話。我去村里的人家買些雞。肉。魚什麼的回來,今兒的晚飯你可得在我們家吃啊。」
「大娘,你不用去忙。我這就要回」
陳大娘話音剛落,就動身風風火火的去買菜去了。鞏雪兒慌忙的想攔住她。可是陳大娘早就走的很遠了。
陳東見此,無奈的聳了聳肩,笑道︰「我阿娘就是這樣,鞏小姐,你要著急著回山上去,那你就快些走吧。不然等我老娘一來,恐怕真就留你在這吃飯了。」
「怎麼,光允許你陳東在我們崤山混吃混喝,就不允許我在你們家打打牙祭?」鞏雪兒挑著眉尖,凝視著陳東,似笑非笑的道。
起初她的確是想趕緊的趕回去,不過陳大娘這麼熱情,鞏雪兒反倒覺得就這麼不辭而別似乎很沒有禮貌。
陳東明顯沒有料到鞏雪兒竟會屈身在他家吃飯,況且鞏雪兒方才送他回來已經浪費了不少的時間,倘若她在外面停留太久,想必等她回了山,天色也該晚了。
所以陳東還以為自己听錯了,不可置信的問了句︰「啊?」
「啊什麼啊,在你家吃頓飯你還不樂意?」鞏雪兒鼓著小嘴,睨著一雙似笑非笑的水靈眸子,接著一轉身,作勢道︰「既然你不樂意那本小姐可就走了啊。♀」
「樂意樂意,怎麼會不樂意呢。」陳東看她真的轉身要離開,急急伸手就欲拉她,情急之下竟拉住了她袖下的女敕白小手。
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雖然在沈唐並不是很興起,可是鞏雪兒的小手卻是很少讓男生觸踫過的。陳東這冷不丁的一拉,頓時使得鞏雪兒感覺一種異樣的感觸自與陳東吻合的掌心處傳出,她的小臉頓時就發燙起來。
女人天生就比男人細心。就在鞏雪兒被陳東這親昵的一拉弄得尷尬異常的時候。渾然不覺得陳東還只是一個勁兒的跟在她背後說道︰「鞏姑娘,你別走啊。留你在這兒我又怎麼會不樂意呢。我樂意的很呢。呵呵」
面頰愈加發燙的鞏雪兒不敢與他對視,只好背著身子道︰「好啦好啦,我沒要走。我是跟你開玩笑呢。」
陳東方才听她說話的口氣和作勢離去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在開玩笑,要是她執意離去,陳東自然也不會這般的挽留她。可是當親耳听到鞏雪兒答應留在這兒共進晚餐,陳東還是很興奮。新高彩烈的他下意識的松開了鞏雪兒的手,開心揮舞著胳膊道︰「你在這兒等一
重生之索命嫡女
下,我去屋子里找找看看我們家有什麼招待客人的水果沒有。」
陳東的手一離開,鞏雪兒便覺得心下一松。听到到他離去的腳步聲,她這才輕舒了一口氣,驚魂未定的轉過身來。
雙手撫托著嫣紅的俏臉,鞏雪兒一個勁兒的在心底念叨︰「好險,好險。差一點就讓他看到我的窘樣了。」突然心下一動,鞏雪兒忽然道︰「哎,不對啊。為什麼對他我會臉紅呢。為什麼呢?」她在心底念叨︰「鞏雪兒你怎麼這麼沒有出息,是不是是個男人牽你的手你都會臉紅?」
鞏雪兒忽然又有些氣惱起來。
很快,王瑤兒被山匪救去的消息就在青陽村里傳開了,當然也傳到了王家人的耳朵中。在對此事驚詫的同時,王家人也還是很開心的。不管怎麼說。活著總比死的好。
孫氏和王立國也很開心,至少他們沒那麼多的負罪感了。周氏也很開心,因為她听說了金萬福被那些帶人追的倉皇逃跑,也就是說現在的金萬福也不能在短時間內對王家不利了。
可是開心一晃而過。王柔兒的心里兀的又擔心了起來。那些山匪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莽漢,王瑤兒這麼一個花樣年華的大閨女,落入了那些匪徒的手里還能有好日子過麼。
那些山匪為什麼要擄她上山?
想到某種可能,王柔兒忽然心底揪的更緊了。不過很快。她又釋然了。因為听一些在場的村民講述,前來救人的領頭是個溫文爾雅的公子,而且看瑤兒當場的反應,他們兩人顯然像是熟稔的朋友。
王瑤兒何時多了這麼一個朋友?
不光是王柔兒心里不解,就連秀兒,蓉兒姊妹兩人也擰緊了眉頭。
「咳咳咳咳」
就在王家人心事重重的時候,床榻上昏睡許久的老爺子劇烈的猛咳嗽了起來。王老爺子算來還是蠻有福氣的,因為他的昏迷錯過了很多提心吊膽的事兒。
听聞老爺子的動靜,周氏等人立馬就圍攏了過來。老爺子游目環顧了圍攏過來的人。原本精明的眼楮此時也變得渾濁不堪。他的臉上忽然浮現出悲痛的神色。眼角中也突然溢滿了老淚。就在大家迷糊間就听老爺子嘶啞著嗓子問道︰「老二還未回來麼?」
趙氏應道︰「二哥還沒回來!」
「那蓉兒」
老爺子張合著嘴角,剩下的話他說不下去了。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王立業身上,可是現在看來。老二卻讓他失望了。
周氏淡淡的道︰「蓉兒沒事!」
「沒事?」
「金老賊沒有把蓉兒給帶走?」听到「沒事」二字,老爺子的精神就振奮了好多。他慢慢騰騰的從床榻上坐起,果真就見到蓉兒和秀兒姊妹倆站在一邊。王老爺子欣慰的笑了笑,招手讓王蓉兒過來,想問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金萬福又為何突然大發善心,讓她回來。可是王蓉兒卻苦著個臉,磨磨蹭蹭的不敢過來。
王老爺子就奇怪道︰「怎麼了蓉兒,你難道在生你阿爺的氣?」
王老爺子以為蓉兒是在怨恨他當日把她交到了金萬福的手上,可是那種情況又豈能由得了他。
這時一邊的孫氏沖著王立國使了個眼色,王立國就壯著膽子道︰「爹,其實我們有件事兒瞞著你了。蓉兒並沒有上那頂花轎?」
王老爺子斜眼睨了大兒一眼,眼楮中露出惱怒的神色。要不是他惹出來的禍端,王家又何必會這麼被動,以至于處處被金萬福卡住脖頸。不過老爺子還是開口問道︰「蓉兒沒上那頂花轎,那今日上那花轎的那又是什麼人?」
王立國怯怯道︰「上花轎的那人是是瑤兒!」
「瑤兒?」老爺子大腦一白,果然沒有在屋子里找到瑤兒。
王立國看老爺子游目四顧在尋找王瑤兒的身影,趕忙又補充道︰「不過阿爹你不必擔心,瑤兒沒出什麼事兒。她已經被人給救走了。」
老爺子懊惱的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你們能不能說個完整?」
即便天色還尚未黑下去,可王家的上房內仍舊點起了燈。對于王家這種人家來說,這點燭火錢倒是不在乎的。
跳躍中燭光映襯著老爺子表情的變化。
當王立國講述到瑤兒被救走時,老爺子日益發冷的表情才稍微好轉了些。
最後,老爺子問道︰「你講完了。」
王立國道︰「爹,就是這樣。瑤兒現在起碼還有活命。我相信那群山匪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老爺子輕輕地點了點頭,當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屋內的每一個人身上時,這一次卻是猛地愣道︰「不對,怎麼不見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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