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張敬元一臉陰笑的從一側踱步而出,後腦勺處包著紗布,面部一笑就牽扯到他腦後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真沒有看出來,原來公子你是蠻國人啊?」張敬元不敢有太多的面部表情,所以表現在外就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模樣有些人。
「哎呀,張大人你怎麼來了?」烏索無視周邊氣煞凶凶的官兵,擺出了一副巴結的笑臉,拱了拱手︰「大人,我家里最近新來了一批上好的珍珠瑪瑙,大人見多識廣,如果有機會,能否幫在下鑒賞一番呢?」
張敬元神色變得有些恍惚。這是在變著向的暗示給自己行賄啊?
烏索在來探監之前,也給張敬元的送了一份大禮。張敬元心道這沒準也就是個暴發戶,去探探監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所以他也就睜只眼閉只眼,對此不聞不問,任由下面的官員去審核身份辦理探監了。但是今天,有人書信直指這兩人是蠻族人,更夸張的是,還這名富貴的公子就是蠻族小王子。張敬元奔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就來了,如果這人真的是小王子的話,那他可就立了大功了。
「呵呵,如果有機會的話這件事以後再說。不過,今天有人告知我說你是蠻族小王子。」神色稍微一緩,張敬元旋即又繃緊了臉,冷冷道。
話音一落,周邊的官兵各個為之震撼。小王子?蠻族小王子?在沈唐那可是相當于太子一般的人物啊。如果誰要能抓到了他,那可就是立了大功了。
方才那個替烏索放風的王大人也心頭一震。心里也說不出是喜是悲。喜的是︰抓住了小王子,他也在場,能分攤點功勞。悲的是︰如果這人要真的是小王子。那麼萬一他咬出自己受了他的賄賂,那自己豈不是犯了通敵叛國。私收賄賂的大罪了?
權衡利弊,下意識里,竟希望這人不是小王子。
「怎麼會?大人,小的只是一個商人。怎麼會是什麼小王子呢?」
「你跟我說也沒用,反正現在有人指出你是。總之,你跟我們走吧。」
「真金不怕火煉,好,那我就陪著大人把這件事情弄個明白。」烏索十分大方的展開雙臂,任由那些圍上來的官兵押上自己。張敬元看到他這樣的隨意,眼眸中沒有一絲慌亂,心里竟然暗暗開始懷疑起來了是不是自己被人給耍了?
「公子放心,假如你要不是。本大人自然會還你的清白。」張敬元心里已經開始動搖了起來。為了一個沒有依據的信息去得罪一個這麼富裕的大戶。實在不值得。不過事情進展到這一步,必須要弄個水落石出。一捋胡須,道︰「帶走!」
烏索和他的那兩個部下阿左。阿力就這麼被押送走了。走了幾步,烏索恍然覺得不遠處有一道打量的目光朝他這望來。猛地一撇頭,監獄院外,一張俊美的面孔半掩在院牆後面,猶如驚鴻一瞥,迅速的躲避而去。饒是如此,短短一瞬間,烏索還是模糊的捕捉到了她的臉。
「原來是她?我說怎麼這些日子以來,總感覺不對勁呢」烏索暗暗的嘀咕一聲,被兩個官兵押解走了。
監獄大院外。王瑤兒猛地把頭縮了回來,後腦勺倚著院牆,深吸了口氣。龍四在她的旁邊,看她神色略有變化,忙著問道︰「怎麼樣了?小王子可被張敬元抓進去了?」
王瑤兒點了點頭。龍四一喜,剛想也學著瑤兒探出頭,卻被王瑤兒一把拉住︰「四哥,你還是別看了,免得被人注意到咱。方才小王子好像是看到我了。咱們現在還是離開這兒,回去好好打算究竟該如何讓救出大將軍吧。」
龍四只好點了點頭。
次日。朝堂!
孝文小皇帝坐在龍椅上,兩個腿在龍椅下蕩來蕩去的。嘴角還殘留些果脯,杏仁,糖酥的渣滓。看的堂下的大臣們叫苦不迭。雖說孝文皇帝好年紀小,好控制。可是這般樣子,也是在不像是個明君的樣子。大臣們就是這樣,當了婊子還想立個牌坊。一方面希望孝文皇帝狗屁不通,朝堂好由他們把握。可又覺得,孝文皇帝最好還是懂些東西,最起碼得像個明君的派頭。不然不也從側面反映出來他們這些大臣沒有把小皇帝教好麼。
太監海公公一揮拂塵,扯著個公鴨似兒的嗓子喊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朝下的大臣還未出列稟告,上方的孝文皇帝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兒,小手往腮幫子處一搭,認真的道︰「哦,對了,大將軍謀反案可查的怎麼樣了?」
張敬元心里一驚,這件事小皇帝不是全權教授給自己負責的麼,他也很少過問,怎麼今日有這般的閑工夫?他站出隊列,拱手道︰「皇上,大將軍嘴里硬的很,到現在他還不認罪。不過皇帝請放心,再給下官些時間,相信在證據充足的情況下已容不得他反駁了。」這些日子來,他就關顧著嚴刑逼供了,哪去搜尋證據了,如此言語,明顯是糊弄小皇帝。
「嗯嗯」孝文學著大人的樣子婆娑了一下下巴,故意裝作老成的樣子。殊不知,大人們婆娑這下巴是在捋著胡須,孝文皇帝還未生出胡須卻偏偏作出這種不三不四的動作,著實讓人哭笑不得。
「這樣吧,張先生審了這麼久也沒審出個什麼道道來,等明兒,我就親自去審理審理。看看有我這個真龍天子鎮著場,劉丹青還敢不招?」
「哎ど喂,皇上,萬萬使不得啊。」張敬元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眼前這個小祖宗經常被自己騙,可這也意味著他也很好被別人騙。萬一他去了衙堂,到時候听了劉丹青的話,再一時沖動,信了劉丹青的話,自己可不就全完了。自己已經把劉丹青逼到這步田地里,劉丹青要官復原職,第一個不能放過的就是他張敬元。
「皇上,你貴為九五至尊怎麼能審理一個罪孽這麼深重的罪臣呢?此事萬萬不可啊?」
孝文道︰「沒關系,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去衙堂看看也權當是玩耍了」
「哎ど皇上,衙堂那個地方可不好玩。而且那里哭哭啼啼的,時不時的還會廷杖犯人,氣氛壓抑,空氣沉重。著實不是個玩耍的好場所。皇上你要是實在閑著無聊,就圍著皇宮四處走走,散散心。去釣釣魚也成啊」
張敬元急的快要哭了,旁邊的一干張敬元的爪牙也紛紛出言勸阻。孝文皇帝見全堂人都反對也只好訕訕的打消這個念頭,他不解的是,不就是去了衙堂們,又不是刨人家的祖墳,大臣們值得這麼著急相勸麼?
這次的早朝給了張敬元一個悶棒。劉丹青的案子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等哪天皇上在心血來潮,萬一親自去大牢里探訪劉丹青,萬一听到了什麼不該听到的,自己豈不是全完了?
張敬元當下決定,速戰速決,就算是找人架著劉丹青,逼著他按下手印也得照做。
當然,事情還尚未到這一步。劉丹青此路雖然不通,張敬元就只好變換方法,從劉丹青的家人們身上著手。萬一如果他們招了的話,劉丹青就算是苦苦支撐,也無濟于事了。
第二天,張敬元就在皇城的官衙里開始升堂斷案。
「帶劉津兒等一干罪犯上堂」碩大的驚堂木拍的滿堂的氣氛為之一沉,在張敬元的一聲喝下。劉津兒,葉帆,李彩英,劉希兒,劉含兒等一干人緩緩走進廳堂。
劉津兒雙目怒視張敬元,就是上堂這個狗官才導致他們將軍府上落得了這般下場,此刻他恨不得能用眼神把張敬元殺死。
大膽刁民,竟然敢怒目本官,驚堂木一拍︰「來人,先給我打幾十大板。」
今日張敬元是擺明了要屈打成招。既然劉津兒反應如此強烈,就先讓他做那出頭鳥。只要不認罪,堂下的這些人,包括幾個女流之輩皆是難逃
皇宮里,孝文換上了一副小廝的打扮,看了看身邊同樣是一身青衣著身小廝裝扮的海公公,不禁笑出聲來。
海公公苦著臉,掐著蘭花指,忸怩道︰「哎ど,皇上啊,你說你要去看審犯人,正大光明的去就好了,何必做出這幅打扮呢。哎ど,真是難看死了。」
孝文咧了咧嘴,那張孩子般的容顏上顯示著一抹老成之色︰「這樣才夠刺激麼,再說朝堂上那幫老臣都不想讓我去,我只好偷偷地去了。好了,打扮好了嗎,咱們快快出發吧」
皇城某一處秘密場地。
王瑤兒雙手負立,目光緩緩的在從郾城帶來的這一百余名起義士兵的臉上劃過,來了皇城這麼久,第一次彰顯出來了領導的氣範︰「既然要讓大將軍心無旁騖的跟我們離開,就必須要將他的家人解救出來。牢獄看守太多,今日提審升堂倒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按照計劃來,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得解救出將軍的家人。听明白了麼」
「听明白了!」
「好,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