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劍士 第十二章 守護者

作者 ︰ 末世浮生

廢廟之中,剛剛結識了同為黑劍士的神秘女人科勞蒂婭,而且獲得了一部價值不菲並且極其適合自己的劍技,黑劍士秘典。雙喜臨門之下的伊文,顯得很高興。此刻的他,才更像是符合自己年齡的樣子,十三歲,無憂無慮並且傻傻樂天的年紀。不過呢,這也只是看起來罷了,伊文並沒有因此放開戒心。

雖然黑劍士的印記不能作假,不過自己才剛剛到達布萊斯小鎮沒幾天,又有一個黑劍士接踵而至,這似乎也有些太巧了。要知道,在神之左手覆蓋的這片大陸上,黑劍士的數量寥寥無幾。即便存在,也是在某個被人們遺忘的角落,或者給自己加上一重偽裝,更名換姓的變成另外一個家族。而兩個黑劍士相遇,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概率。巧合嗎?或許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很多難以解釋的巧合,但很可惜,伊文並不相信。

「你來這里做什麼?」

看似隨意的開口,但是伊文此刻的眼神卻閃爍著明亮的光。科勞蒂婭的回答,只要略帶遲疑的話就意味著這件事不單純。當然了,對于答案,伊文多少有點猜測,憑借著那本黑劍士秘典帶給自己的召喚感,說不定科勞蒂婭也是被古籍召喚而來,只不過很不巧的遇到了正在大規模搜尋自己的神之左手,然後受傷。

「做什麼?你在懷疑我?」科勞蒂婭臉上剛剛掛起的笑容頓時就消失了,那雙大大的眼楮里也寫滿了憤恨,咬了咬嘴唇,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說了下去,語氣相比之前帶了一些冷漠︰「在洛城,我得到了一個受傷的黑劍士被神之左手圍困在名山山脈之中的消息,然後我就過來了。路上遇到了神之左手的伏擊,一路逃亡就來到了這里。信也好,不信也好,這是我能告訴你的唯一事實。」

科勞蒂婭的答案,出乎了伊文的預料。作為一個成長于流亡之路的孩子,伊文很容易將別人想的比較勢利和y n險,事實上他的想法也沒錯,因為這個想法他和意卡拉斯才屢次的從很多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好人手中逃月兌。久而久之,這幾乎已經成了伊文的習慣。

但是這一次,伊文猜錯了。科勞蒂婭來這里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那本古籍,而是單純的出于想要拯救同伴的思想。訕訕的笑了一下,伊文看著科勞蒂婭略帶冷漠和心痛的臉,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種很久都沒出現過的情感,愧疚。這樣一個女孩,拼著對同伴的責任感孤身來到人生地不熟,而且可以說凶名赫赫的東名山,換來的卻是同伴滿月復的猜忌。換位思考,伊文如果被這樣對待的話,有所委屈也不為過。但是話說回來,伊文永遠不會把自己置于這樣的境地,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的所有,不是伊文的作風。

僵硬的伸出手,想要抹掉科勞蒂婭臉上的淚。可是,即將接觸到科勞蒂婭臉龐的時候,伊文卻怎麼也沒有勇氣繼續下去。此刻的她,沒有哭,或者說沒有哭出聲音,只是靜靜地任淚水從眼眶溢出,劃過臉頰,然後墜落地面。每一滴,就如同重錘一樣砸在伊文的心上。安慰和道歉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就這樣,兩個人僵持了很久。

「我不是你期待的樣子,你失望了嗎?」沉默良久後,伊文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風馬牛不相及嘛,這怎麼跟之前的話題搭得上邊呢。

「沒有。」出人預料的,科勞蒂婭在拭去淚痕的時候,竟然回答了。頓了頓,她繼續說了下去,證明伊文剛剛的那個問題並不是沒話找話,「但是你的猜忌,讓我失望了。」

「那,我還能得到再一次的機會嗎?證明給你看我不會再讓你失望。」這一次,伊文的眼楮依舊在閃光,只不過閃爍的並不是之前的試探或者猜測,而是期冀。

看到伊文寫滿認真的小臉,科勞蒂婭最終還是破涕為笑︰「看我心情吧。」

听到這個回答,伊文松了口氣。以他對女人的了解來說,這樣的回答在剛剛表情的配合下無異于「我已經原諒你了」。

氣氛,剛剛有了一點點的好轉,就再一次發生了轉折。

一聲雄渾的吼叫從廢廟深處滾滾襲來,所過之處的牆壁甚至都隨之震動起來。還沒等伊文處理完這個信息,一聲女孩特有的尖叫緊隨其後,稚女敕而驚恐。這個聲音,只有十多歲的孩子能夠發出,而符合這個條件的,就伊文所知只有一個……莉安娜。

「他們怎麼跟來了!」尖叫聲之後,伊文恨恨的說道。剛剛的吼聲,無疑就是莉安娜尖叫的原因,而且莉安娜此刻的處境絕對不會樂觀。雖然伊文很不喜歡這個女孩,不過她出現在這里的理由,似乎只能是跟自己有關系。或許伊文比較冷漠,有時候,但他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良知的事,比方說將一個牽掛自己的女孩扔到危險中不管。當下,也沒有理會科勞蒂婭變化的表情,略帶焦急的開口︰「把你的劍給我!」

大概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似乎對什麼事都信心十足的孩子露出這樣的表情,科勞蒂婭有點被驚呆的味道。沒有猶豫,表情愣愣的將自己的劍遞給了伊文,而且一句話也沒有說。其實就科勞蒂婭的成長環境來說,有這樣的表現再正常不過了。後面,你們就會知道。

接過科勞蒂婭遞來的劍,伊文睜著眼楮看著科勞蒂婭,聲音有點大,並且帶著十足的命令味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回來之前哪也不要去!」丟下這句話,伊文轉身就跑開了,科勞蒂婭依舊傻傻的愣在原地,不知道其原因是伊文,還是那聲雄渾的怒吼。

東名山跟艾拉尼亞斯大陸其他很多未被人類文明佔領的地方一樣,充滿了野x ng與未知。而其中野x ng的元素,有相當一部分是來自于這里的魔獸,狂暴,嗜血,並且不畏懼人類的魔獸跟小鎮當地人之間的摩擦自始至終都沒有消失過。事實上,魔獸殺死的布萊斯人要比黑夜鬼殺死的布萊斯人多得多。而剛剛的吼聲,似乎就是一頭魔獸,而且等級還不會低。

魔獸等級,跟劍技卷軸一樣,是分為一級到九級的,每一級同樣也分段,人類所知的魔獸中基本上全部都被劃分了級別。從一級的史萊姆一直到九級的災厄巨獸,在魔獸見聞錄上面都有自己的位置。通常來說,二級的魔獸就足夠威脅到人類了;三級的魔獸一般劍士就只有跑的份;四級魔獸即便兩三個大劍師都要三思而行;五級魔獸劍客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六級甚至更高的魔獸多半存在于傳說和吟游詩人的故事中,因為它們如果真的現身所帶來的一定是災難。

從剛剛的吼聲來推測,這個魔獸的級別一定不會低于三級,而正是因為自己,莉安娜才會陷入到這個境地之中。一邊向感覺中的發聲處跑著,伊文一邊後悔而且氣憤的想著。有點意外,根據之前對莉安娜了解,她是不會因為自己進入到這個廢廟之中的。不過這個時候的伊文,沒時間去考慮這些。當然了,即便考慮,伊文也不可能想到支撐莉安娜來到這個恐怖建築中的,除了自身的恐懼之外,就是一顆少女悸動的心。

……

而伊文的目的地,在一條狹長的走廊之內,比利和莉安娜相互緊抱著,顫抖著。唯一的光源就是滾落在莉安娜腳邊的那顆已不再明亮的夜光球,正是因為它才勉強能夠看到兩人所處的位置。不過,在這條狹長走廊中,絕大部分的光源都被兩人面前的東西吸引了。

破開的牆壁缺口處,散落著一地的磚瓦。一頭巨大的看不清形狀的怪物,就這樣撞破牆壁突兀的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那雙血紅s 的雙眼緊緊盯著抱作一團的兩個孩子。剛剛的吼聲,自然也是這個有點像蜥蜴又有點像牛,或者說兩者結合的怪物發出的。血紅的雙眼,鋒利的尖角,森白的利齒,當這樣一幅畫面出現在莉安娜面前時,少女的尖叫理所當然。

怪物撞破牆壁後,也或許是莉安娜的尖叫後,造成了短暫的愣神。不過,很快的,它還是恢復了,那雙血紅s 的眼楮盯著兩個人,時不時閃過一抹貪婪。張開的大嘴,不時垂下幾滴涎液,接觸地面後發出「滋滋」聲,密密麻麻的牙齒也閃爍著它的可怖。它並不著急吞掉兩個人,或許是因為它享受著他們眼中的恐懼。高等級的魔獸,擁有這樣的智能。

「比,比利,火把……魔獸怕火……」斷斷續續的,莉安娜小聲的顫抖著說道。而比利,在莉安娜的提醒之下,也明白了當下的處境,比起莉安娜有過之無不及的顫抖體現在他點火的動作上。一根火柴,在牆壁上屢次摩擦都沒有燃起火焰,直到斷成兩截,比利的蠟燭依舊沒有亮起來。

而這個魔獸,似乎也被比利的動作好奇了,歪著頭仔細的看了看,探過來的血盆大口距離莉安娜的額頭只有幾公分,後者都能聞到它口中的血腥味道。因為,莉安娜現在緊緊的閉著雙眼,並且咬著牙,如果莉安娜昏過去那我一點都不意外,因為這是隨時都可能發生的。

而比利,當然也不會好到什麼地方,但他還是堅持著想要點燃蠟燭,以驅趕這個怪物離開。不過,換來的似乎只是接連被折斷的火柴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比利終于打著火柴,並且點燃蠟燭,照亮了面前怪物真正樣貌的時候,出人預料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光亮之下,這只怪物的猙獰顯露無疑。覆蓋著全身的鱗片,上面有著大大小小新舊不一的疤痕,看起來這個怪物並不是一個仁慈的家伙。不過,出人預料的事情並不是這個,因為即便看不清,也沒人會把這個怪物跟仁慈掛鉤的。讓比利以及莉安娜感到意外的是,在蠟燭點燃,照亮了怪物之後,傳來了一句命令。

「回來。」

這個聲音很蒼老,而且給人的感覺很虛弱,就像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說出的話一樣。但是,听在比利和莉安娜耳朵里面,卻如同天使歌聲一樣的悅耳。因為,在這句命令之後,這個宛如地獄來的丑陋怪物,竟然听話的轉過頭離開了兩個人。

突然卸下了壓力,比利和莉安娜如同被抽掉了發條的木偶,軟軟的就坐倒了下去。莉安娜還好點,坐下之後的她慢慢的開始了啜泣。比利,就要更為丟臉一些了,因為在他坐到地下之後,雖然沒有哭,但是一灘液體逐漸浸濕了地面,比起莉安娜淚水打濕的地方顯然要大很多。始發地,正是比利的褲襠位置。

不過,現在兩個人都沒有笑,因為還沒來得及注意到這一點。此時,他們的目光,都放在了那個將怪物喚回的聲音上面,看到之後動作也就隨之定格了。說話的,也就是此刻從怪物破開的牆壁緩緩飄出的這個蒼白s 人影。是的,就是一個人影,飄著出來的人影,就像一個幽靈。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一個幽靈,大概五十六十歲左右的男x ng幽靈。

「不是他們,是那邊。」蒼白的幽靈伸出手指了一下走廊的另一端,這頭黑s 的蜥蜴「嘶嘶」的叫了兩聲之後,做出一副隨時準備撲襲而去的動作,死死盯著走廊的那一端。而在它的注視下,走廊的另外一段,似乎真的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比利和莉安娜的注意力,好不容易從幽靈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就看到了讓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幕。走廊的另外一段,及時的閃出了一個銀s 頭發的小小的身影,帶著氣喘吁吁和不容置疑開口了︰「不要傷害他們,不然你會後悔,不管你是誰。」

「呵呵,我是這里的守護者,不要威脅我。」

蒼白幽靈笑了笑,不過氣氛並沒有因此輕松下來。反倒,多了一些劍拔弩張的味道。面對著守護者幽靈的反威脅,伊文當然不會失了氣場,將右手與自己不成比例的劍狠狠的插向地面,伴隨著「叮」的一聲清脆,劍尖就釘在了地面上,同時伊文的反反威脅也月兌口而出︰

「是嗎?那我就是他們的守護者,不要質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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