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安娜好像遇到麻煩了。я思路客я」
望著不遠處簇簇擁擁的血狼幫成員,伊文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平心而論,他並不懼怕什麼血狼幫,在比利和杰瑞眼中的那個龐然大物對伊文來說完全不是什麼。就連神之左手組織的追殺,都被伊文屢次逃過,又怎麼會對這個不良少年組成的幫派感到畏懼呢。而且,就實力而言,伊文也不需要害怕,利利普在血狼幫已經算中上流的角s 了,不一樣輸給了伊文嗎。
可是,他身邊的人卻不同,沒有伊文的膽識,沒有伊文的謀略,當然更沒有伊文的實力。伊文在的時候,他們不會感覺到血狼幫有多強大。但是當伊文沒有在身邊,而血狼幫突然出現,他們才會再一次明白這個恐懼了自己這麼多年的組織,依舊有著讓他們繼續恐懼下去的實力。
從口袋里抓出一個皺皺巴巴的帽子,甩了一下後戴在頭上,對旁邊的石像之蛇使了一個眼s ,讓其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隨後,伊文小心翼翼的撥開人群,擠到了人圈的里面,近距離觀察到底發生了什麼。
人群圍起來的,有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伊文都認識。抱著手臂,眉頭微皺,眼神中滿是厭惡和恐懼的莉安娜在瑟瑟發抖;旁邊提著一把看上去質地極爛的鐵劍,全身同樣在顫抖,但是眼神卻寫滿了堅定之s 守候在莉安娜身邊的比利。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剩下的人眼神中全是幸災樂禍,顯然全部都是血狼幫的人了。即便不是,立場也是在血狼幫那邊的。
應該想到的,如果莉安娜遇到了麻煩,那怎麼會少了比利這個最衷心的追求者。八成,比利又一次試著當英雄,然後將自己置于這樣的境地吧。隱隱翻了個白眼,伊文這麼想著。
比利和莉安娜,兩個人因為緊張和害怕的緣故,背靠著背不斷緩慢的轉著圈。但是不論怎麼轉,面前都是表情掛著奚落的人群。這一次,似乎真的遇到了大麻煩,而且最關鍵的那個銀發少年,並沒有在他們身邊。冷汗,順著比利的額頭緩緩流下,最後在下巴匯聚。身後的莉安娜雖然沒有這麼夸張,但冷汗已經浸濕了她的後背,並不比比利好到哪去。
「喂,小子,你手里拿的是什麼?燒火棍嗎?」圍觀的人開始起哄。
話音剛落,周圍的嘲笑就合拍的跟上。滿意地看著被圍起的兩個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急的焦頭爛額,最終血狼幫里面走出了一個人。這個人的面孔,並不陌生,留著三毫米發型的他以調侃和奚落的語氣,雙手張開,分別摟著兩個都有著幾分姿s 的女孩子。
是的,三巨頭之一的比克。也只有他,在這個年紀對女孩有著如此之大的熱情。
「這是劍!」
比利咬著牙恨恨的說,語氣中多少還是有些畏懼的味道。畢竟,三巨頭之一的比克就在面前,而且還站在自己的對立面,說不緊張是假的。但,比利還是很硬氣的沒有退縮,或許在莉安娜面前的比利,從來都不會退縮的吧。
當然,比利的回答得到的是周圍一眾的笑聲。對此,比利並沒有太過在意,或者他現在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人的反應。
「或許你不知道我是誰,不過我想你應該听過我的名字,比克。識相的話,閃到一邊去,我對那個女孩有興趣,所以她要跟我走。」比克很是自我陶醉的說著,尤其是提到自己名字的時候。這就應該是那種自戀型的人格了吧。
「你懷里不是已經有兩個女孩了嗎?為什麼還要莉安娜?」比利質問。
「呵,孩子,告訴你一個艾拉尼亞斯大陸的真理。在這里,一個男人已經擁有幾個女孩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男人能夠擁有幾個女孩。」依舊自戀的語氣,但無奈于他有一定程度自戀的資本,所以即便這樣說,懷中的兩個女孩也不過只是眉頭皺起,並沒有反駁。不論在任何大陸,或者任何地方,當歷史進行到這種半封建社會的時候,總會是男權之上的。女人們,並不具有說話的權利,她們不過只是男人們用來炫耀的其中一樣物品罷了。
人群中,听過了比克的歪理邪說,伊文再度翻了個白眼。不過听到這里已經足夠了,伊文想到了一個辦法能夠趕走比克,以及血狼幫的所有人。拽了拽帽檐,將其壓低,伊文悄無聲息的退出了人群。在伊文離開後,熱鬧依舊,並沒有人發現少了一個人。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圓圈中。
「是嗎?但是莉安娜已經是利利普的女朋友了。」比利知道自己不可能戰勝比克,所以盡量用語言兜著圈子,希望能夠撐到伊文到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伊文已經在比利心中變成了一個無所不能的超人,不論任何情況,只要他在,都能安然解決。盡管,伊文從一早上就消失了,知道現在都還杳無音訊。
「再告訴你一個真理。女人只是一件物品,屬于強者的物品,沒有歸屬權的。再者說,就算是有,她是利利普的女朋友,利利普也要把她讓給我。我想得到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出乎比利的預料,比克說起話來也是一溜一溜的,根本不像是那種頭腦簡單的人,縱然比克的四肢確實很發達。听起來明顯不對的話,比利卻沒辦法反駁,于是比利沉默了。在這個情況一言不發很不好,因為比克的脾氣是眾所周知的急躁,如果自己再不說點什麼,恐怕他就要動手了。而一動手,基本就意味著失敗,那莉安娜也就保護不到了。這是比利所不想見到的,所以情急之下的他,說了些什麼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
「比克,我有一個收藏,如果你答應放過莉安娜的話,我就送給你。」
「嗯?說說看。」
「我有一件被印有女王腳印的衣服,僅此一件哦親……」
……
說到自己最得意的收藏,比利的話匣子就打開了,而且關不住。那件被科勞蒂婭踹了一腳的衣服,被比利說成是天上少有,地下難尋的寶貝。似乎,艾拉尼亞斯大陸數千年的歷史,所產生的最璀璨的物品就是那件衣服了。是比利真心所想,還是他的臨場發揮,這點我們就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在場的人除了莉安娜眼神中帶有一些驚訝之外,所有的人後腦都掛著好幾道黑線。
先不說那件收藏是真是假,僅僅比克的大男子主義就已經決定了不論真假,他都不會有收藏的興趣。而且,一件衣服而已,就算真的印有女王的腳印,哪怕是某個女王剛剛登基時候印下的腳印,又會有什麼價值呢。話說回來,印有女王的腳印只是比利的一面之詞,到底是真是假還兩說。
終于,比克承受不住了。這個口沫橫飛的家伙,似乎有些太能扯。這一次的任務,就是抓到伊文。不過考慮到其難度,血狼幫的高層還是決定采取綁架的方式。伊文身邊的幾個人,將其抓過來,然後就不愁伊文不會前去拯救。那樣的話,伊文就在他們地盤跟他們戰斗,明顯沒有優勢。而伊文身邊的人,似乎也只有那個女孩是最有價值的樣子。所以,這一次比克就需要帶著莉安娜回去。
畢竟,血狼幫只是一個不良少年的幫派,並不是真正能夠讓所有人都感到畏懼的黑社會。所以,光明正大的來其他小鎮抓人,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那麼,這一切都需要盡快的完成,一旦布萊斯鎮的居民注意到,那就很難繼續下去了。
可是現在這個比利,似乎源源不盡的樣子,顯然會將這次的行動時間無限延長。所以,有必要阻止他了。更何況,這個比利的源源不斷,沒有一句是比克想听的。頂著比利橫飛的口沫,比克放開懷中女孩,一步步的往前走去。
當比克距離比利還有最多三步路的時候,比利終于意識到不對勁,關于那件衣服收藏價值的長篇大論也告一段落。近距離看的話,比克要更加魁梧一些。比利呢,說出的話再一次失去了流利,磕磕絆絆的︰「你,你要干什麼?那件衣服,現在不在我身上的。」
黑線,更多的黑線。難道,這個家伙的世界就只有那件衣服了嗎?這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不過能夠在三巨頭之一的比克面前,仍舊那麼無厘頭,比利也算是贏到了一些認可。
黑著臉的比克,沒有說話,繼續靠近著。當兩者之間的距離伸出劍就能扯平的時候,比克才緩緩的將選在腰間的大劍抽了出來。之後,沒有任何的征兆,比克就動手了。大劍夾雜著凌厲的風,直沖比利的胸口。
這一劍,比起曾經利利普對比利揮的那一劍,要沉重太多。幾乎是眨眼間,這柄劍就已經出現在了比利的面前,而比利依舊保持著愣神的狀態。看到這一幕,莉安娜失聲尖叫了一下後就捂著眼楮轉過身,不忍心看下去。
不過,預想到的比利慘叫聲並沒有如期而至,一道清脆的金屬交接聲將其取代。隨後,就是一柄劍落到地上並磨了很遠的刺耳。
場上,比克保持著揮劍的動作,劍在手中穩穩握著;而對面的比利,向後踉蹌一步,手中的劍被剛剛比克的攻擊所擊飛,轉著圈在地面上滑到了人群之外。比克的力量,比起利利普要大出太多。所以,即便這半個月來比利參加了忠誠劍士班,在學校也用心的學習劍術課,卻依舊連一招都沒接下。
擊飛了比利的武器,比克也懶得再看比利一眼。很是輕蔑的將劍收回到劍鞘,隨即一腳踢在比利的胸口,將其如同剛剛那柄劍一般擊飛出去。完成這一套動作,比克的眼楮甚至都沒有看比利一眼。踢飛了比利,比克將鞋子在地下磨了磨,似乎踫到前者對鞋底都是一種侮辱。或許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讓比克沒有一上手就給比利身上留下傷口。而後者,捂著胸口倒在五米開外的地方不住的咳嗽,甚至還有血絲。掙扎著,卻再也起不來了。
「現在你的收藏增加了,又有了一件印有我腳印的衣服。」嘲弄的說完這句話,比克就沒有再把目光移向比利的方向。看著已經傻眼的莉安娜,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那你呢,跟我走還是想跟那個家伙一起吐血?」
看著近在咫尺的比克,莉安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剛才的一幕還在眼前不斷閃動著,一腳就將比利踢飛了好幾米遠,而且比利再也站不起來。這個比克的力量,遠比自己所想象的要大。比利的為人,莉安娜知道。雖然沒有任何的特長,但多少有一些劍士的基礎。可沒想到被比克一腳就踢得起不來。
莉安娜的愣神,讓比克頗為不滿。在剛剛,比利關于那件衣服的滔滔不絕,已經將他本身就不是很多的耐心消耗的一干二淨。往前走了一步,現在比克跟莉安娜的距離不過只有半步。低下頭,看著莉安娜非常標致而協調,但此刻卻寫滿驚恐的五官,比克再度開口,語氣中的不耐之味更盛︰「我再問一遍,你是跟我走,還是不要。」
當下,原本帶著嬉笑的人群,全部都沉寂了下來。比克的脾氣秉x ng,他們深有了解,都明白一件事。在這個家伙不爽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能快樂。而也正是因為他們的沉寂,才讓突然響起的這道分貝並不大的聲音顯得格外的響亮。
「她哪也不會去,你死了這條心吧。」
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所有人都看向了這個說話的人。並且很一致的,在他身邊的觀眾,都躲瘟神一樣的退開,將說話的人突兀了出來。一件及膝的風衣,一頂褶皺的帽子,說話的人竟然是個比他們普遍都要矮小的孩子。此刻,他雙手插在口袋里,略微低著頭,瘦弱的身軀堅定的站在原地,並沒有因為他們的舉動有什麼變化。
說話的人是在比克的身後,而且觀眾的移動速度相當快。所以,當比克轉身過來的時候,視線中就只有這麼一個穿著風衣,戴著帽子,低著頭的孩子。
「你說什麼?我剛剛沒有听清。」
表情帶著一些好奇,比克盡量使自己沒有那麼可怕,完全就是不明所以而追問一遍的樣子。腳步,也在緩緩地朝孩子靠近。所有了解比克的人,即便不了解比克的人,也能知道這個時候的比克已經處于暴走的邊緣了。這個孩子,可要好好掂量自己下面要說的話。
「我想你听清楚了。」
孩子的語氣完全沒有任何退避和顫抖的味道,就如同在回答比克自己早上吃的飯是什麼一樣的平淡。比克額頭的青筋開始猙獰,靠近的腳步也愈發沉重。這個孩子再遲鈍,也該意識到面前的人,此刻心情並不平靜了。
在比克已經走到面前的時候,孩子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抬起頭,帽檐下一張比起女孩都不逞多讓的清秀面龐,帶著一絲絲的熟悉味道出現在比克面前。由其,是從帽子邊緣探出的幾根銀s 頭發後面,那雙湛藍到純淨的眼楮,似曾相識。少年呢,大概是發現了比克此時的不爽,抬起頭後沒有停頓,就說出了理由。
「剛剛那句話,並不是我說的,而是它,那個女孩的同伴。」
少年臉上掛著笑容,舉起左手,伸出大拇指往身後指了指。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道巨大的深紅s 的影子就帶著嘶嘶尖嘯,沖著比克撲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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