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王瓊听說自己的工地上死了人,頓時一陣驚慌,連忙跑了上去。風滿樓也帶著眾人跟了上去。這是一個小山坡,石灰窯就在山坡下面的大路邊上,而采石場就在半山坡處,打碎的石頭,直接就通過一條凹槽放下來,準備進窯。
卻見地上一個人,已經躺在地上,口吐白沫,雙手還緊緊的抓住脖子,但是已經沒有任何動作了,看來是真死了。
其他的工人們,將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圍住,說道︰「是你,就是你下毒,害死了狗生!」
風滿樓一听,這死者應該就叫狗生了,真奇葩的名字!
那中年人急于辯解道︰「不是我,真不是我!」
王瓊眼看大家就要抓住那中年人,連忙喝道︰「怎麼回事?誰知道的說說!」
有個看起來還j ng壯的年輕人站了出來,說道︰「東家,是這樣的,大家吃過午飯休息了一會兒,狗生和我便一起去山坡下面的河溝里面洗了一回澡,然後便一起回來了。」
王瓊一愣,說道︰「不會是中暑了吧?」
那人說道︰「東家,你這話好沒道理。現在已經是中秋,雖然天氣還有點熱,但是卻沒有暑氣,怎麼會中暑?」
說完,指著地上的死者,說道︰「大家看看,這狗生口吐白沫,很明顯是中毒死的!」
風滿樓也感覺到奇怪,連忙讓孫虎回衙門去請仵作,自己但是在一邊听他們再說些什麼,看看還會發生什麼線索。
只見那中年人說道︰「東家,你也知道,我鄭樹林雖然是礦場師傅,在礦場干了十多年,但是卻沒有謀害過一個人,也沒有得罪一個人,怎麼可能下毒呢,東家一定要幫我作證啊!」
王瓊也說道︰「大家到我家礦場做工,都知道鄭師傅這個人,對人一向很是和氣,而且大家也和鄭師傅不是一天兩天的接觸了,相信鄭師傅不是那樣的人!」
鄭樹林急于辯解,說道︰「文才,不要亂冤枉人,我真的沒有下毒害死狗生!」
那文才說道︰「還說不是你,剛才我和狗生洗完澡回來,看見鄭師傅有幾個橘子,狗生便拿了幾個,結果吃了不到一會兒,就這般模樣了!虧得小人還沒有吃,不然現在說不定也和狗生一般模樣了!」
卻原來關鍵在這個橘子上面,王瓊正要說什麼,卻見文才說道︰「東家,現在出了人命,咱們得先報官才是正理!」
說完,便招呼了兩個礦場上的人,想要拉鄭樹林去報官!王瓊根本也攔不住,而且也不敢攔住。
卻見風滿樓站了出來,說道︰「大家稍安勿躁!在下就是余杭知縣風滿樓,大家不用著急報官,本官已經派人去衙門請仵作前來,到時候一檢驗便可知道結果!」
大家一听,這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年輕人,竟然是縣太爺,連忙說道︰「你說你是知縣大人,可有何憑證?」
這時,一個小伙子站出來說道︰「大人,前一段時間江邊發生水患的時候,小人曾經見過大人,多謝大人幫助!」說完便下拜了,有了這個小伙子的認可,大家這才肯定,確實是知縣大人到了。
王瓊連忙說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人,還請恕罪則個!」
風滿樓連忙示意大家不要拘束。問文才道︰「你說那橘子有毒,你可曾吃過?」
文才連忙從口袋拿出兩個橘子,說道︰「小人還沒來得及吃,但是狗生吃了橘子,已經毒發身亡,小人便不敢再吃,所以還在這里!」說完,又是一陣搗鼓,居然翻出了七八個。
風滿樓看了看,讓董超先收起來,說道︰「本官已經讓人去請仵作了,這個橘子有沒有毒,到時候一驗便知!」
說道這里,問道︰「死者吃了多少個橘子?」
文才說道︰「大約也有七八個吧!」
風滿樓問鄭樹林道︰「怎麼到礦場干活,還帶著橘子來?」
那鄭樹林連忙說道︰「回大人的話,小人家的橘子成熟了,本來想多帶一些來,累了餓了,也好解解渴,因為帶的有些充足,因此大家平時誰要是吃,便隨便拿就是,小人也未曾阻攔。但是小人也不知道,怎麼吃了橘子便會中毒了!」
風滿樓問王瓊道︰「王員外,礦場上面的午飯,可是由你東家負責的?」
王瓊說道;「回大人的話,正是!」
風滿樓一听,問道︰「那中午吃了什麼東西?帶本官去看看!」
王瓊帶著風滿樓一行人,去他們煮飯的地方,確實礦場附近的廚房,用幾個木棍支撐著,隨便用些草一圍,便做了個簡易的廚房。
大家過去的時候,卻見一個老婦人正在收拾碗筷。這里大家都是吃的大鍋飯,因此還有一些殘羹冷炙的殘余。
風滿樓細細一看,卻見是一鍋大白菜的殘渣!讓薛霸將這些還沒有清洗的殘根剩飯留了下來,等著仵作前來檢驗!
不過,風滿樓卻不相信這里面有毒,要是真有毒的話,怎麼就毒死一個人?那唯一可能有毒的,便是那橘子了。
但是據鄭樹林說,那橘子似乎不是今天才帶來的,如果真有毒的話,應該早就出人命了,不會等到今天。
王英私下問道︰「大人,會不會是這個鄭樹林,暗地里往橘子里面下毒?」
風滿樓搖了搖頭,說道︰「往橘子里面下毒,想得出來,怎麼將毒藥放進去,卻不留下痕跡,這就是一個問題!還有,鄭樹林又怎麼知道狗生今天一定會來拿橘子?」
王英也搖了搖頭,不知道!
風滿樓將礦場上面的人又逐個的問了話,大家都說鄭師傅為人不錯,平時都很和氣的,也未曾得罪過誰。
風滿樓心里卻更加的迷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卻見孫虎帶著幾名衙役,和仵作吳德才一起趕了過來。
吳德才驗了驗尸體,說道︰「大人,死者是中毒的癥狀,看樣子應該是被砒霜毒死的,但是用銀針刺進胃部檢驗,卻沒發現有砒霜!」
風滿樓說道︰「中毒死亡,應該是可能!但是這個毒藥,卻不一定是砒霜!」
有了上一次檢驗張小才尸體的經驗,吳德才也不敢隨便發表意見,風滿樓已經將自己銀針驗毒的方法給推翻了。
將董超手里的橘子拿了一個過去,剝開之後,檢驗了一番。又將午飯時候的殘羹剩飯也檢驗了個遍。
吳德才對風滿樓說道︰「大人,這些食物都沒有毒!」
風滿樓點了點頭,頓時陷入了沉思!想了很久,覺得還是要從文才身上找突破口才是。畢竟吃過午飯那段時間,只有文才和死者狗生一起。
「將你和死者一起的那段時間的經過,詳細的說明一番!」風滿樓說道。
文才連忙說了一遍,原來山腳下的這條河,因為石灰窯的緣故,下雨沖刷進去了很多石灰,因此水質也受到了污染,天氣熱的時候,中午歇息的時候,很多人都去這條河的上游洗個澡。
上游的水質很是清澈,並且還能看到河底。加上這附近都是一些小山坡,住的人家也不多,因此,小河的上游是很理想的洗澡的地方。
小河河底都是一些鵝卵石,這樣就生長了一些螃蟹,魚,蝦之類的。大家有時候晚上還經常去抓。
畢竟在采石場,這身上的石頭粉末卻是很多,也很不舒服。當然,這采石場上面的粉末,都是石頭上面的粉末,不是石灰窯的石灰粉,不然還真不敢沾水!而負責石灰窯的鄭樹林,因為經常在沾上石灰,是從來不到河邊的。
中午時分,文才和狗生兩個人,便走進去了一個很深的水潭,準備好好的洗一番。一番洗浴,倒真是爽快,雖然現在已經是中秋時節,但是太陽還是高高的掛在天上,顯得還是有點熱,而且在采石場,也是很累的體力活,因此這一下去,感覺到真特別舒服。
這一天,兩人照例的洗了澡,和往常一樣,在河里面抓了些魚蝦,就這樣生吃了。
風滿樓听到這里,立即問道︰「你說什麼?生吃魚蝦?」
文才連忙說道︰「是的,大人,那些魚兒都不大,因此咱們隨便將魚兒掐頭去尾的洗洗,就那樣生吃!那些蝦更小,也是如法炮制!」
風滿樓問道︰「吃了多少?」
文才說道︰「應該算多的!畢竟咱們采石場的伙食不行,大家喜歡開點葷腥!」
風滿樓又征詢了大家說法,都是一樣的說辭,不只是狗生和文才,大家也經常去,只是現在秋天來了,眼看天氣慢慢的涼了,去的人才少了起來。
「會不會是有人往河里投毒?」風滿樓心里暗暗想道,但是隨即又否定。要真是投毒的話,那些魚蝦不全都被毒死了?狗生和文才有那麼笨,明知道有毒,還會吃?
那些魚蝦一定有問題!風滿樓幾乎敢這樣斷定!說道︰「走,帶本官去瞧瞧!」
這河的上游離礦場不遠,不到一刻鐘,大家就來到了河邊!
「就是這里面抓的魚蝦?」風滿樓問道。
文才說道︰「就是這里,就是我和狗生來過的!」
果然,河邊上還到處殘留著一些魚腥味,到處都是大家抓過的魚兒丟下。風滿樓細細一看,果然發現一些小魚兒游來游去,但是都不大,最大的也不過手指粗細,一個個的像泥鰍!
「能否替本官抓些魚蝦上來?」風滿樓問文才道。
文才點了點頭,往小河里一跳,一陣模索,很快便抓了幾條小魚,又在河邊的水草中一陣模索,抓了幾只蝦,以及幾只螃蟹,往岸邊扔了上去。
只見吳德才拿出一個竹筒做成的杯子,取了一些清水,便開始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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