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之天邪 第四章 夏日初輝

作者 ︰ 成蟲

「祖父,先生說我功課大有進步。」

閱堂內,白鑫手中攥著草紙,這是他近r 來的手書,y 要拿給主位上的白清源。

白清源聞言放下茶杯,接過遞來的紙張,看了一眼白鑫,這才不緊不慢的向紙上看去。寥寥數頁,每張只有百十來個字,卻是各個工整,顯然寫這些字的人很是用心。

「是不錯,確是大有長進。」

將手書還給白鑫,白清源淡淡評論一句,面上既無欣喜,亦無欣慰,完全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這些時r ,白清源因為要忙慈幼局之事,放在白鑫身上的心神便少了許多,就是偶爾關心,也只是稍稍問問功課的情況,然後便會匆匆離去。這r 常瑣碎,家長里短的事情,皆是由府中下人負責。

至于白鑫,沒了白清源的督促,反而枕經籍書,也不去打擾白清源,每r 除了讀書寫字听先生教書以外,就是向先生請教問題。只是這麼半月的功夫,四書五經倒是被他看懂了大半,樂得本是不苟言笑的教書先生,如今卻是逢人便夸贊兩聲「孺子可教」,惹得府內上下對其側目不以。

而白鑫本人卻不為所動,依舊朝九晚五,整r 抱著本書津津有味的讀著。白清源書房內的書,可是被其讀了小半,約模著不下百本。

此r 正是太陽高照之時,剛剛拜別了先生的白鑫正準備回房看書,卻是被白清源差人叫了過去,詢問他的功課近況。

等了片刻,見白清源只是淡淡評論一下後就沒了下文,白鑫略略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調整好心態的就要告退離開,卻沒想到居然被叫了住。

「鑫兒,你先等等,我且有話要問你。」

聞言白鑫步伐一頓停了下來,只見他用手指撓了撓臉,嘴角一咧的帶出一個好看的月牙,然後二話不說的就是一個前撲,硬生生的擠進了白清源的懷中。

擠進了白清源懷里的白鑫還不老實,兩只眼楮水汪汪的注視著白清源,還不時「咕嚕」的轉個兩下,動手揪扯一下白清源的胡須,顯得很是調皮。

「我還以為自己被祖父討厭了呢,所以才好些r 子都對我不管不問。我知道錯了,祖父不要再生氣了,我以後會好好听話的。」白鑫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兩只眼楮適時彌漫起水霧,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好了,你這鬼靈j ng,不要總擺出這麼一副樣子,招人笑話。」

白清源拂了拂白鑫雙頰的碎發,讓白鑫站好,這才不緊不慢的撢了撢袖口,撫平凌亂的衣角。

「算算r 頭,再有幾r 就到小暑了,這r 子過得還真是緊。」白清源說道,然後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嘴角的笑意含蓄不清,卻是沒了下文。

白鑫歪著腦袋等著白清源繼續說下去,只是心里卻捉模著小暑到底是個什麼時候。他看的書是不少,只是看的都是些中庸之道的書籍,沒有一本講農耕雜項的。

這到也不能說白鑫笨,沒有從書中看到過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到底白鑫也只是四歲多的孩子,沒地方接觸這些東西,整r 不是四書五經就是孔孟之道的,也不需要為了生活煩惱,自然會如此了。

「鑫兒,那《論語》你可讀熟了?」白清源輕咳一聲整了整嗓子,打斷了白鑫的思緒,見他抬起頭時這才問道。

「讀熟了。」白鑫老老實實答道。

白清源點了點頭,續道︰「那你可知君子何為?」

白鑫一呆,細想了片刻後點了點頭,而後還未待白清源再問,便又連連搖頭。

「書上說,君子不憂不懼,孔夫子道‘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但是……」

「但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做,對吧。」白清源模了模白鑫的腦袋,溫和的繼續說道︰「君子之道,是為義,義者宜也,君子之道便是適宜的道路,不斷修繕自身,心懷尺度。做人當如君子,切莫忘記。」

「好了,我也不說這些大道理了,估計你也听的不很明白。你還小,為人處世尚未定x ng,尚且不用理會這些,只需要記住,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哦。」半晌,白鑫似懂非懂的答應道。

「行了,回你的東廂去吧,再把《論語》抄寫一遍去,我這還要處理些問題,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話罷,白清源擺了擺手,打發白鑫離開。

出了書房的白鑫,稀里糊涂的回到東廂,只是滿腦子想到的還是白清源的問題,什麼是君子?

「是啊,什麼是君子啊?我讀過那麼多書,有很多書中都有提到君子,但是君子到底是什麼呢?」白鑫坐在床上,手里攥著的手書也忘記放下,心里一個勁的嘀咕著。

「咕咯咕咕……」

幾聲異響傳出,驚著白鑫的魂頓時從爪哇國回了來,模著小肚子,一臉苦痛的樣子道了聲,「啊,餓了。」

「啊!」正起身從床邊站起,忽然白鑫驚叫一聲,然後滿臉喜s 的將手書胡亂一丟,三兩步的躥到了書案旁,三下兩下的把文房四寶準備了出來。

直到此時,他才忽然想起了在他離開時,白清源讓他做的事。看來自己是做對了,祖父會讓他再抄寫一遍《論語》,是打算原諒他了。雖然不知道之後還能否跟祖父一起外出,但是僅憑被原諒這點來看,希望還是有的。

「嘿嘿」的偷笑兩聲,本是嬉皮笑臉的白鑫忽的一本正經了起來,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連連說道︰「嗯,此事還大有可為。」

這稚女敕的小臉搭配這麼一副表情,怎麼看怎麼覺得滑稽。

繃著臉,攤開宣紙,研起墨汁,屋中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

七月的天氣透著一絲邪乎,本是炎熱難耐的時節,清晨的時候卻還透出絲絲寒意,且是深秋的那種孤寒,吹拂著人,讓人骨頭都忍不住的打個寒顫,恨不得多裹一層棉被。

只是過了清晨,太陽往天空那麼一掛,整個大地就又似蒸籠般的烘烤了起來,讓人不得不感慨自然的無窮變換。

初夏的時節,太陽總是早早的掛起,不過卻也比不得白府下人的繁忙,只是方到卯時,倒座房的房門便不時的開闔,從中走出一個個神s 匆忙的僕從下人,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ch n柳,真是對不住,東廂的事也要你c o心了。」

倒座之中,一間明顯是丫鬟起居的房室之內,傳出一聲略顯虛弱的聲響,露出一張略帶歉意的面龐。

「秋實,你就安心休息,中暑雖然不是什麼大病,卻也耽誤不得的。等我忙完這上午,下午也能回來休息的。」ch n柳邊說邊從盆中取出棉巾,擰干了水的輕放在秋實的額頭上,這才輕輕的甩甩手上水珠子,再次勸慰了一番,匆匆的出了房間。

房間內床榻之上,萎靡不振的秋實看著ch n柳閉上了門,嘴唇輕抿的露出一份歉然,這才閉上了眼楮,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

房門外,ch n柳單手扶著額頭,微微蹙眉,駐足許久這才狠狠搖了搖頭的離去。

「听說了嗎?灶屋李胖子燒菜的時候不注意,差點沒把自己燒著,還好走水的速度快,還沒燒著屋子就給撲滅了。不過他本人到是傷的不輕,估計過些r 子要再招個新的大廚了,不過這幾r 就要麻煩咱們了。」

「嗨,瞧你說的,誰還沒個不小心的時候!況且人都傷著了,你還盡在那嚼舌根,這不是閑著嗎。」

「不過說真的,李胖子那麼個小心謹慎的人也有走神的時候,這一走神不要緊,直接把人兒被燒成了那個樣子,看的人真慎得慌。到是灶屋,這麼一燒,居然啥事沒有,真是奇了。」

「可不是,人都燒的半死不活的了,灶屋愣是沒有半點失火的痕跡。你注意到沒,好像李胖子的衣裳都沒」

「王大哥馬大哥,我來取小少爺今兒早的吃食。」不等兩人繼續話頭,ch n柳敲了敲灶屋的門,走了進來。

「喲,ch n柳姑娘,今兒你怎麼這個時候就來了,平時不都是過了午時才來的嗎?難不成昨晚沒吃好?」兩個正聊的熱火朝天的灶侍齊齊停了下來,看向方方進屋的ch n柳。

听了這位「王大哥」的問話,ch n柳勉強的笑笑,「不是,秋實今兒身體不舒服,我代她的活給東廂小少爺送早點去。」

「哦,原來是這樣,秋實姑娘不要緊吧?你稍等一下,這糕點還沒做好,不過也快了。」王二狗禮節x ng的問了句,也不等ch n柳回話,推了一把馬癩子,兩人就此忙乎了起來。

不多時,且就少半柱香的時間,王二狗把早點吃食交給ch n柳,三人又閑聊了兩句,ch n柳便告辭離開了去。

「,ch n柳這姑娘可真是越來越水靈了,看那臉蛋,粉撲撲的,都能滴出水來。」王二狗一臉y n蕩的猛盯著離去的ch n柳的,口水都快滴了下來。

那馬癩子也差不多的德行,不過口中卻是一本正經的,「嗯,是啊,以後誰要是能娶了柳姑娘,怕是有福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聊了起來,一會兒這姑娘,一會兒那娘們的,到是沒人再提起什麼「李胖子」了。

*******

從灶屋出來的ch n柳倒是不知道那兩人的齷齪,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忙碌的伺候著白鑫穿了衣裳,侍奉著他用粗鹽刷了牙齒,這才端上糕點吃食的坐在一邊休息了下來。

這可不是ch n柳不守規矩,只是剛才她守在一邊時,白鑫總會不時的拿起一塊糕點給她,推月兌還推不掉,ch n柳怕白鑫自己都吃不好,就說她有些累了,想在一旁休息一下,白鑫這才同意了下來,讓她到自己床上休息去。

「咕咕咕!」

白鑫風卷殘雲的幾下將桌案上的糕點茶湯盡皆吃光,而後對坐在一旁的ch n柳說了聲「ch n柳姐姐好好休息」後,便急匆匆的一路小跑的離開了房間,等到ch n柳也急匆匆的追出房間後,才發現哪里還有白鑫的人影。

不多時,白鑫就來到膳廳。

膳廳不大,只是放著一張八角八仙桌和幾張八仙椅,桌上茶水糕點齊全,卻又不是很多,剛剛夠一人份。

此時,膳廳內只坐著一人,此人正是白清源。

「祖父。」白鑫上前行了一禮,沒有平r 的嬉鬧,面上很是鄭重,「我準備好了。」

東位主座上的白清源看著白鑫嚴肅的樣子,卻是笑著停下了繼續吃食,道︰「不急,還早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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