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
阿雪帶著滿頭包跟著靈芝等人一同啟程去了東域。
東域的綠是白雪之中的一襲清香,碩大的碧綠草原,與漫漫雪海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站在雪峰之上觀望,碧湖綠草,往來人群,盡是一片生氣盎然的景象。
「靈芝姐姐……」小梅望著靈芝一路的沉默寡言,心中十分擔心,靈芝姐姐平時就算不說話,也不會這麼沉默的,一定是擔心自己的病……
可是……阿山哥哥說有辦法醫治姐姐的病,阿山哥哥那麼厲害,一定有辦法的。她偷偷的瞄了一眼立在前頭的雪滿山。
東域的長老是個和藹可親之人,帶領著眾人歡迎雪滿山,得知雪滿山來的原因之後,東域長老特地接見了靈芝等人。
妖之國總體來說,這些妖精帶人都比較和善,也十分熱情,甚至比一些人的性格都還要好,不知道是雪滿山的治理有方,還是另有原因。
靈芝默不做聲,這一路上來她很想克制自己的情緒,她又一次變身了,變成那個可怕的怪獸……長著尖銳的獠牙,血紅的眼楮,著還不算的全部的淨化,怕到最後,就連頭上都會長出犄角……
她自嘲一笑,今時今日會造成如此的後果,全然是因為自己當初執迷不悟,成仙……或者不成仙……真的那麼重要麼?
大道無情,若是成仙之後,人間之事,自己真的能放下麼?
再說,就算她真有一日能登上渡劫此等大關,只怕引來劫難為過,早已神魂俱裂。
「長老。我的病怎麼樣?」
「姑娘的病著實奇怪,按照道理來說,你體內的毒素不止一種……姑娘體內不禁殘留蠱毒,還有其他毒素,我想姑娘之前是想用以毒攻毒的方式,清除體內之毒,但這種方式是有副作用的……」
靈芝點頭應和。沒錯。以毒攻毒的方式雖然可以清除一切體內的毒素。但,一種毒消失,另外一種毒就會佔據她的身體,就算她的身體依然承受的了這些毒素。但最終也有無法承受的一天。
「其實姑娘無須這麼擔憂……因為你的內丹以水為主,且含有土系的成分……土水兩系內丹可以為淨化毒素,清理自身污穢之物……只是姑娘體內尚有龍血阻撓,所以才不能得以化解……」
「龍血……」靈芝眉宇顰蹙,低頭冥想,「若是能找到我身上龍血之人,那麼長老,你可有辦法引出我體內龍血?」
那長老一臉的長須飄然,銀白如雪。干澀無光澤的手撫了撫長須道。「若是能找出那個人,老夫想,是有辦法的。」
靈芝含笑點頭,「還請長老可以將國主叫來,我……但與有話和他說。」
東域長老起身。臉上溝壑深淺不一,但笑起來依舊有份關懷和藹親近。
不出一刻,雪滿山一身墨色,銀絲飄揚,眼含笑意的走進內房,只見靈芝盤腿而坐,目光閃爍,面色蒼白,隱約心中似有不好的預感。
「听聞靈芝姑娘想單獨見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話和我說?」雪滿山依舊是一副紈褲子弟的模樣,長袖一揮,半倒在床榻上,懶散問道。
「長老之前說過,如果找到我身藏龍血的本身,那便有辦法為我祛除毒素。」
「哦?果然,東域長老可是個世外高人,片刻之間就道出了姑娘的病根所在。」雪滿山說到此,仰頭看去,才道,「難道姑娘是想我給你去尋那人?」
「不是……因為此人我已經尋到,只怕他不願意幫我。」靈芝話中含話,眼神飄忽,卻時不時瞥向雪滿山所在的地方。
雪滿山看著靈芝眼中一絲飄忽,難道此時與他自身有關?忽而笑道,「你們二人可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不然姑娘怎麼會害怕他不會幫你。」
靈芝低頭嘆道,「是啊,我與他的關系,卻是令人琢磨不透……」
「不知道,姑娘口中之人究竟是誰?」
「國主,你也知道的,他不是人,而是一條蛟龍。本為西王母的愛寵,兩千多年前,因為護送一株靈芝回天庭,不惜用自己的血供養……」說著,靈芝瞥見雪滿山神色有變,又接著說,「而我……就是那株靈芝。」
「而後,便听聞那只蛟龍被西王母貶下凡間雪域……成了妖……」
此時雪滿山已然起身,寬大的袖子一副,竟傾倒了屋內的瓦罐。一陣風旋之後,那墨色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靈芝望著雪滿山離去的方向,淺淺一笑——果然,她是強人所難了。
菩薩原意是想她尋得雪滿山,其中緣由如今她算是明白兩三分。解鈴還須系鈴人,她身體之內的龍血是與生俱來了,連著上輩子的因果,帶到了下一世,其中的結究竟是原來越深,還是能夠化解,一切都要依靠造化了。
此時南域長老快步進來,才發現屋子亂得無從收拾,想來定然是國主遷怒與這位姑娘,所以才會如此。
「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真是不好意思,這里我會整理干淨的。」
「這倒沒有什麼,其實姑娘的毒,並非沒有其他解法,只是一時三刻,怕姑娘也完成不了。」
靈芝當即給了他刀眼,既然有別的法子,為何現在才說,真是馬後炮!
「既然還有別的解法,為什麼長老之前不說?」害她還要與雪滿山攤牌……
「此事本應該是姑娘修為達到靈寂九層,可招來‘七七小天劫’,得到進化丹,達到元嬰期,結丹成功之後,增加百年壽命,況且結丹一成,身體會從新得到淨化,此毒必解。」
東域長老的話說沒錯,如果達到元嬰期,體內毒素也會隨之解開,龍血也會被淨化,她可以算是重新得到身體。只是她現在只有靈寂六層,說來,到如今為止,每一層的增進都非常之難。
「所以,如果姑娘找不到龍血之人,那麼老夫安排了藥師錢里子為你配置了許多增強修為的丹藥,助你早日達到靈寂九層。」
靈芝模了模頸上的墨玉,也許她有方法……
「那有勞長老了。」
如雪滿山所說,在妖之國的日子果然還要呆上一段時間。而在東域的人十分和藹,並不需要靈芝但有什麼人會鬧事。
雪滿山從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靈芝……這件事應該是令他介懷的吧。從仙變為妖……雖然靈芝並不明白西王母為什麼對雪滿山如此嚴厲,但這一切算不算是因她而起?
所以靈芝理所當然的選擇了第二種方法,招來‘七七小天劫’而提升修為的方法。
東域藥師錢里子是一個精瘦的女人,不論什麼事她都必須斤斤計較,絕不會漏失分毫,心思縝密。
靈芝說需要一年的增進修為的藥,錢里子就連一斤一兩都算的清清楚楚,使得靈芝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靈芝選擇的這個決定之後就打算閉關修煉,東域長老為人熱心,特地騰出地方給靈芝使用。
入夜十分,夜深人靜,只有窗外的飄雪紛紛。明日靈芝便要入關修煉,她坐在窗前望著天,雪太大,連月光都無法出現。
「風大,把窗子關了吧。」
一句輕緩的男音傳來,聲音略顯得疲乏,銀眸上扶了一層倦意,靈芝靠上窗戶,不覺驚訝,「國主,今夜為何來訪?」
「听聞你明日就要入關修煉,作為國主,自然要對客人禮待有佳,稍稍問候而已。」雪滿山面帶笑意,但有些僵硬。
他一直都視那株靈芝為仇敵,若不是她,他怎麼會被貶下凡,但那一日一夜,自己當然也有過錯,為了保持住那株靈芝的靈氣,不惜用自己的鮮血喂養,才變成今天這番局面。
說起來,那株靈芝也沒有錯。
「多謝國主關心。」靈芝淡淡一笑,這麼多事情一來,其實一直都是她自持己見,不肯听旁人所勸,才會導致今日的結果。
華佗曾經說過,自己是個天生的醫者。那個人有著自己的制作與信念,是生命猶如珍寶,所以才不趨于權貴,最終被害。
若說他蠢,不是。說他聰明,亦不是。他不過是存著一顆醫者的心,而她呢,她的心在哪里?不過是一心求得成仙,何時做過藥仙的職責?
張果老那一句‘心中一尊佛’,如今她才能深的體會,什麼仇,什麼恨?不過是過眼雲煙,一消即散的假象……
若是她能逃過此節,她願意用盡這一世,懸壺濟世。畢竟她身邊還有小梅,還有楓,還有元寶。
「其實,並非我不想救你。而是,當年在我之前,也有人用鮮血養殖過你。你體內的龍血,並非全是我的,如果只有我一人,無法將你體內的龍血清除……」
靈芝神色警覺,不止一個?
「雖然我和東域長老都可以模到你身體里的龍血,但那一絲一毫的龍血剛勁有力,與我的蛟龍之血有所不同,我想是更早之前的事了,就算如今我想幫你,也無濟于事。」
靈芝听後莞爾一笑,知道雪滿山並未記恨自己,州象能夠得到解月兌一般,可是另外一個龍血會是誰的?」多謝國主將此事告知,只是靈芝閉關期間,我的兩位朋友還需要國主照顧,莫要讓他們惹出什麼亂子才好。」靈芝對著雪滿山含笑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