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承恩的華昭容,但侍寢不過就那一回,皇上倒是往她的玉堂殿去了幾次,但皆未留宿。(鳳舞文學網)
那華昭容也是個冷性子,做不來邀寵的手段,恭敬謙和,在旁人看來,謹慎地過了頭。
但她又如何敢張狂?她代表的,是身後的盛家軍所有部眾,一分一毫也大意不得。
盛真是韜光養晦,但鎮國大將軍的女兒又豈會是庸碌之輩,她很清楚,日子還長,太轟烈的開端往往會招惹是非,恩寵不能長久。
一入宮門,是再出不去的,細水長流才是最好的辦法,又何苦爭一朝一夕來。
但她也很清楚,如今的形勢,就算皇上沒有真心,但仍會寵著,既然皇上的人能來,來的多了,心自然也就跟著來了。
賞賜的首飾,她用不完的,都送了人,因為華音閣離玉堂殿不遠,送給陳常在的最多。
要說那陳常在出身卑微,在宮中也無依無靠,十分可憐。上回請安時,還被安小儀冷嘲熱諷了一番,那麼多妃嬪在場,卻沒有一個替她說話,就連素來溫婉的皇後也只是大事化小。
也許是她從小都是掌上明珠,萬人矚目的貴女,所以對陳常在頗有些憐惜之意。
請安回來,兩人順路,她便放低了身份,主動與她攀談。
陳常在性子怯懦,就算是面對善意的華昭容,有時候也會接不上話來,這樣的人,不被別人欺負都難。
而且,這麼久了,皇上一直沒有翻她的牌子。
華昭容淺淡一笑,「陳妹妹若是平日無事,可多來我的玉堂殿走動走動,咱們也一處做做刺繡。」
陳常在水盈盈的眼眸染了些亮光,她有些受寵若驚似地道,「好。」——
初登帝位,很多政事都要從頭理順,用人上也是有大動作。
皇上整日埋頭含元殿,又是很久沒有招人侍寢。
但尚功局的綠玉牌還是每日按時送來,姜嬈端著進去,見衛瑾正提筆疾書,竟沒察覺她的存在。
那樣認真的神態,連姜嬈也有點不忍心打擾,遂遠遠候著,沒有做聲。
不得不說,衛瑾的皮相、氣度皆是無可挑剔,而胸懷天下的男人,又有更深的一重氣魄。
「朕的臉上可是能看出花來?」衛瑾勾起唇角,撩了她一眼,手中仍是不停。
姜嬈心下暗道,分明在旁人眼中英武有為的君王,怎麼一對上自己,就登時變了個人似的。
「陛下臉上沒有花,可其他小主們見到陛下,那臉上自然要比花還要嬌艷的。」她端過去,呈上。
衛瑾似是被她的話逗笑了,就連方才政事的擾人沉悶也散去了幾分。
他拍了拍身旁的座榻,「過來。」
姜嬈竟是連那綠玉牌一並端了過去,衛瑾扯了扯嘴角,嫌她不解風情,卻不知道姜嬈也嫌他粗枝大葉,說一句「朕今晚不去後宮,或者哪個殿掌燈」有那麼難麼,害的她端了這麼久…
「朕賞你的胭脂,怎麼沒有用?」他微微湊近了,伸指捻了捻她的臉頰。
「味道有些濃,奴婢用不慣。」姜嬈如實說道,她對香味十分敏感,一用就會肌膚發紅。
何況,皇後賞的東西,她可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但凡里頭做了手腳,她也只能吃暗虧。
索性就不踫,方是干淨。
誰知衛瑾卻搖頭笑了笑,「難怪朕上回去莊美人那里,竟一點也沒有興致。」
姜嬈正了正身子,一臉嚴肅地道,「陛下的風流韻事,不必告訴奴婢的。」
衛瑾伸手將她攬了過來,「怎麼,這些天冷落你了?」
那分明是j□j/果的,姜嬈咬唇不語,心里卻比誰都清明。
其實,衛瑾對她除了最後的底線沒有突破,其他該做的不該做的,統統都做了個遍。
至于原因,她也不太明白。
就連衛瑾也弄不明白,明明面對她時欲/望來的洶涌迫切,姜嬈甚至比任何妃嬪都能撩撥起他的興致。
但到最後,總是覺得時候不對、稍欠火候。
一番纏綿,他竟會覺得就這麼抱著她也很舒心。
「說起冷落,陛下好像還沒翻過陳常在的牌子…」姜嬈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像極了鄭秋的陳常在始終存有疑竇,其實她本想提一提安小儀,但瞧見那最末端陳舊的綠玉牌時,就變成了這一句。
衛瑾本來抱著她溫存旖旎,正想要進一步的,就被她這話硬生生澆了冷水。
他擰起眉心,「你倒是很有自覺,迫不及待地將朕往別的女人懷里推。」
姜嬈一愣,這話听著不太對味兒,「奴婢區區一屆女官,哪里敢干涉陛下的決斷呢。」
衛瑾挑了挑嘴角,「不去陳常在那里,還是安小儀更有風情些,朕這就過去。」
姜嬈陪著笑,又端上玉牌,「其實,莊美人亦是不分伯仲的。」
衛瑾不耐煩地將安小儀的綠玉牌一翻,仍在上面,砰地叮當作響,而後大步往外走。
高言在殿外迎過來,姜嬈便遞過去,「靈犀宮安小儀承恩。」
衛瑾回頭看了她一眼,揚長而去,修長筆挺的身影消失在濃稠的夜色中去。
安小儀如花嬌艷地迎上來時,皇上只是淡淡地望著她,那一身精心的打扮,仿佛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除了華昭容,就屬來自己宮中最多。
安小儀不禁莞爾,心里浮上一絲得意。
皇上曾說最喜歡听她吹簫,是以,她便特地備好了絲竹,「皇上累了,臣妾替您解解乏可好?」
看著眼前青春亮眼的少女,衛瑾揉了揉眉心,方才在含元殿那一口氣,如何也順不下去,此刻自然沒有甚麼心思。
听了一會兒,安小儀才吩咐宮人準備寢物,誰知皇上卻起身要走。
半夜來此,竟只是飲了一杯茶、听了一首曲兒而已!
安小儀精致妝容下的臉色,十分難堪,她仍是嬌聲過去挽留了一下,「臣妾新學了一首曲子,還沒給陛下听呢…」
盡管說辭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確。
既然皇上來都來了,但凡有一絲憐香惜玉之心,只怕也不會舍得拋下美人。
但很顯然,這樣小小的手段根本不足以打動皇上,更不是她的心思所能左右的。
「朕再去前殿瞧一瞧涵嫣,你早些安置罷。」衛瑾即便是要走,語氣中也很是關懷,讓安小儀無可挑剔,只能跪安。
雖然皇上對自己很好,連冷臉也沒有給過,但她莫名就覺得,那樣的笑意里面,其實根本看不到真心——
後宮中此起彼伏,倒也還算相安,但各宮各殿的運數卻又很是不同。
初夏即至,國丈爺謝道林攜帶家眷入宮探望姐姐靖太後,同行的有兩位世子和一位小郡主。
皇後的父親、靖太後的同胞弟弟,這樣尊貴的身份,想不隆重都難。
永平謝氏乃是建國功臣世家,人脈和威望皆是其他世家無法企及的。
皇上這些日子,政事家事天下事,頻頻往紫宸宮去。
靖太後鳳顏大悅,特意留弟弟在宮中小住一段時日,說是路途遙遠,盼了好多年才來一回。
面對自己的岳丈,皇上自是敬重,索性就教宮人將東面常整理出來,特供謝家眾人居住,可盡心在宮中陪陪太後。
這下,倒也一舉兩得,省了歸寧之禮。
姜嬈最近也忙了起來,因為史官要重新編修大周史記,有很多古籍需要整理,一些散碎的書冊大都典藏于六尚,但龍圖閣中的,才是龍楮之點,重中之重,而一般人,無權涉足此地。
皇上對其余人皆不信任,偏偏就將整理史籍的重任派給了姜嬈。
姜嬈揉著肩膀從正殿出來時,日頭高起,夏日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來。
原本以為既然教她負責編撰史籍,便會將含元殿伺候的事務交給璇璣,沒料到皇上只是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內外要兼顧,才不失所職。」
姜嬈左右忖度著,竟然頭一回佩服皇上好學問,一句話就將她釘地死死地,翻不過身來。
翌日,當她頂著挑燈夜讀的烏青眼圈來含元殿伺候更衣時,衛瑾倒是神清氣爽,還不忘將她捉過來,握了握越發縴細的腰肢,再看看有些蒼白的臉色,滿眼憐惜,「朕看你太辛苦了些,是以又想了別的法子。」
姜嬈一听,連忙滿眼期許,目光楚楚地望著他,誰知衛瑾接下來的卻道,「為了替你分憂,朕昨兒命高言從含元殿宮人中挑選了精通文墨之人,分配給你用。」
姜嬈眼中的亮光瞬時熄滅,心里想著送個宮人來添亂,還不如免去伺候更衣洗漱的任務更實在些。
看著她失落的表情,衛瑾似乎心滿意足,趁她系腰帶的間隙,順勢將她一帶,倒在柔軟的床幃中去。
姜嬈伏在他身上,一副心如死灰、任人宰割的模樣,已經對皇上這樣的吃豆腐行為放任自流了…
「要如何謝朕?」衛瑾往前貼了一寸,挑起她的一縷青絲,在指尖逗弄。
姜嬈笑的虛情假意,「都听陛下的。」
話音一落,便能感到一側的耳珠被那微涼的薄唇卷入口中,姜嬈的臉蛋,很不爭氣地又紅了個透。
蕪桃端來溫水時,被眼前這一幕活色生香驚地連忙退開。
在門外被璇璣斥責了一番,以至于蕪桃後來每每見到姜嬈時,腦海里都是那樣激烈的糾纏畫面,臉蛋紅成了熟透的蝦子,一說話就低頭。
姜嬈仍是無知無覺地,只差請太醫來給她瞧病,絲毫不知道是自己禍害的。
就在興致當頭時,偏偏又有人來打擾,這回是皇後。
姜嬈就是再大的面子,也不敢公然頂撞皇後,整理好衣衫裝聾作啞地立在一旁。
皇後先是進來,臉容上掛了笑意,但在瞧見姜嬈滿面春/色時,冷了一冷。
「皇後怎地來了?」衛瑾從容地系著腰帶,
「臣妾恭喜陛下,靈犀宮今晨傳來喜訊,說是安小儀近來嘔吐頻頻,整日往尚食局討要酸棗糕吃,後來太醫診脈,確認是喜脈無疑。」
衛瑾萬年不變的臉色,微微動容,姜嬈站在一旁,那抹笑意就像冰川融化的一瞬,很短,但很炫目。
作者有話要說︰吃干抹盡甚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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