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狼……」小狼的媽媽緊張的輕呼一聲,「有什麼需要嗎?」
小浪立刻乖乖地回答︰「肚子特別餓,很想吃一些肉。(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有點不太明白自己這一對在家里呆不了多少時間的父母,他們看起來似乎神經兮兮的。
「你身上還有沒有難受的地方?」小狼的爸爸站起來,嚴肅地抱住小狼把他放到自己膝蓋上——後者害羞地扭了扭(一定是自己開門的方式不對,這麼親昵,這是自己那一對歐化的爹媽不?)
「就是餓,餓得能吃下一頭牛!」小狼不動聲色地回答,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有多眷戀老爹的懷抱,「我想去廚房弄一些吃的。」以往這種時候,晚上要想吃點啥還得等那位家政教室睡著了以後,今天麼……
「我去煎牛排!」小狼的媽媽立即跳起來飛奔而去。
小狼剛要動彈(他早已習慣自己動手),小狼爸爸立刻把他按在自己的腿上,輕言細語地跟自己的兒子說一些個無關緊要的話,看樣子他想用自己的方式來開解兒子,生怕兒子會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至于精神病醫院?去他的!
***
薩拉微微向後仰著頭,身下的木地板不太涼但是很硬,更加硬邦邦的床頭櫃邊緣硌著她的脊背,這個姿勢坐著並不舒服,但有助于保持心靈穩定。
房門外面一家三口的心靈波動溫馨而美好,薩拉自己沒有這方面的記憶,所以也說不上羨慕不羨慕,她只是再一次的想起了一手把自己帶大的導師。
自己比導師小十歲,從六歲起跟在他的身邊,雖然無數次被他折騰被他鞭撻被他無情嘲笑,不過那無法阻斷對他的喜歡。薩拉有多少次都曾向導師強烈的表達了想跟他組成一個家庭、想要嫁給他的念頭——那怕兩個心靈傳輸者結合之後不可能有孩子。
可惜的是,導師從未對自己有過回應,他既不拒絕也不接受,拿自己說過的話當玩笑來听。
無所不能的導師,如果成為一個家庭的丈夫和父親,習性會不會有所改變?自己能夠改變他嗎?這個答案不言而喻——不能。
否則她也不會獨自面對宿敵而後墜入這莫名其妙的2015年。
薩拉想起當小狼媽媽哭泣時,小狼爸爸溫暖契合的心靈波動;還想起別扭的小狼看上去不想搭理實則十分孺慕父親的心情……她的視線沒有焦距地定格在木地板的花紋上,眉目低垂,臉上的表情宛若一聲輕嘆。
從房門的縫里傳來淡淡的飯菜香味,而後是小狼非要端回自己房間吃、小狼媽媽堅決不讓的哄誘聲。
薩拉適時的用心靈語言對小狼說︰「我出去一趟,你吃完東西就先睡吧。」隨後她不等小狼有所反應,便原地消失了。
去哪里?
要做什麼?
她沒有計劃。
因為漫無目的,她的覓食本能帶著她回到了丁凡所在的小院,院子里現在人滿為患,但是突然出現在門洞內的女孩並沒有引來人們的注意。
從安安靜靜的高檔住宅區,進入一個本來以為同樣安靜但其實嘈雜無比的場所,薩拉不由自主小小吃了一驚。
這是那個灑滿陽光的小院兒?原來的寧謐氣氛哪去了?
還是胖胖的廚師首先注意到了她,大廚親自給顧客上菜大約也是這個私房菜館的特色。
「丫頭,隨便坐。」大叔殷勤地打著招呼,他的老伴恰從某一桌客人旁走過來,對女孩招了招手。
人很多,這個時候撤掉心靈屏障固然能立刻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但也絕對會被無關人等的心靈噪音吵得頭痛。
因此慣于沉默地薩拉也不得不起用自己的聲帶,慢慢地問道︰「丁凡走了嗎?」
大廚兩口子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笑眯眯的同時點了點頭。
薩拉聳了聳肩,微微抬了抬下巴以回禮︰「那我回頭再來。」
大廚的老伴兒立即擋了她一下︰「拿幾只壽桃吃去,今天有人做壽,我們弄了許多。」說著快手快腳的回到廚房用紙包裹了幾個。
肚子很餓的薩拉老實不客氣地接過來,再沒有多說一個字轉身便走了出去。
「她怎麼不問人去哪兒了?」大廚有點困惑地低聲問自己的老伴兒,「要是問了我就可以告訴她,阿凡去馬德里了。」
他的老伴兒拍了他一下︰「跟我說管屁用!」
「要不你追過去告訴那姑娘?」大廚有點小期待地問。
老伴轉頭往門外瞅了瞅,疑惑的咕噥︰「哎,已經沒影了啊!這姑娘腿腳真快。」
巴掌大小的壽桃,在頂部用食材染上了淡淡粉紅色,掰開以後才發現里面的餡料多種多樣,有兩個里面是甜甜的紅豆,有一個里面是酸酸的烏梅,另外兩個里面分別是辣辣的灌腸和香香的咸蛋黃。
一共五個壽桃,如果是普通的姑娘恐怕最多只能咽下去兩個。
薩拉若有所思的吃掉了它們,每一只壽桃都很合自己的口味,酥軟的外皮和富有層次感的餡料在唇齒間互相追逐,它們簡直……就像專門為她留的一樣。
有人曾說過,當肚子填滿的時候,腦袋就會放空。
薩拉覺得自己那一絲疲憊和孤單寂寞,說不定就是肚子餓時產生的錯覺。現下她再次抖擻精神,又能應付這百無聊賴的2015年了。
馬德里的時差和本地錯開了七個小時,z市已經是夜幕沉沉,而馬德里依然陽光普照。
為什麼又來到這里?薩拉選了個長椅在塞萬提斯廣場上坐下來,眯著眼楮打盹……唔,或許是因為10月的馬德里那烈而不熱的陽光吧。
她在休憩的時候,已經驚動了某個人,那人也在默默的觀察她,視線沿著陽光為她涂上的明亮輪廓,對方注視薩拉的眼神深邃而柔和。而身為一個心靈敏銳無比的異能者,薩拉對于自己被那樣長時間的凝望居然毫無表示——事實上,她根本沒有發覺有人在留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