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逆子 第六章 凌雲洞天

作者 ︰ 每天一隻果

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直撲口鼻,林辰逸艱難地睜開了雙眼。待酸麻的不適感的逐漸的減輕了一點後,林辰逸脖子向左一歪,扁平盤卷的輸液管連接著他的身體和吊瓶,滴答作響,放佛在給他做著生命的倒計時。

終于,一聲沉悶的含笑聲,打破了病床前的寧靜。此人正是林辰逸的爺爺林天雲,也是林辰逸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逸兒,你終于醒了。來,我們趕緊回家去吧。這房間內充滿了死亡的氣息,我可不想在這再多呆一秒鐘。」

「爺爺,孫兒的傷還沒痊愈呢。況且你看窗外的天氣,恐怕我們出去一趟,我沒過幾天,就有得回來了。」

林辰逸小嘴一嘟,滿臉的不樂意,指了指窗外,說道。

屋外寒風呼嘯,雪花肆虐,遠處白s 的建築物在大片的雪花中銀裝素裹,皚皚一片。

「這醫院可是個晦氣地,充滿了絕望,悲傷,害怕」。林天雲不滿地繼續說道。

「有你爺爺在,什麼傷不傷的。再不走,可就沒時間了。」

「啪」

林天雲時間緊迫,哪里還有什麼心情跟孫子扯皮,猛地一掌拍在林辰逸的後背。

林辰逸難以置信地搓揉著眼楮,他剛剛看見了什麼。爺爺的手好似千手觀音,忽左忽右,殘影重重。更玄妙的是,他那粗大的掌印在林辰逸紗布纏繞的後背處,一股暖流突然竄起,流經五髒六腑,滋潤著林辰逸受傷的軀體。

林辰逸這才發掘,今天的爺爺有點古怪,不僅言語上莫名其妙,找不著北,連那皺巴巴的老臉都放佛被熨斗躺平了的襯衫,平平整整的。

「爺爺,原來你還會氣功啊,回去後可一定要教孫兒啊。」

「教,教你個頭。教會了你,你還不回去打回那幫臭小子。快收拾東西跟我回去。」

林天雲不得不焦急,此事事關重大,關系到林家萬年傳承,千年氣運。索x ng,病房內並沒有多少零碎的東西要收拾,一老一少,不一會兒,便背著一個小背包走出了嘈雜忙碌的醫院。

「這小子不是昨天送進來的重傷號嗎?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後背的繃帶都沒解開呢。」

「誰知道呢,估計是個窮人家的孩子,沒錢繼續治療了唄。」

……

匆匆忙忙地坐上一輛出租車,林辰逸坐在後座上,透過車前的後視鏡,他望見了爺爺滿臉疲倦的面龐。這麼多年以來,林辰逸與林天雲相依為命,互相依靠。因為他是一個孤兒。

一個從一出生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母親是誰的孤兒。是爺爺獨自一人,含辛茹苦地撫養他長大的,照顧著他,愛護著他,不讓他受到一絲傷害和委屈。自其懂事以來,他也曾問過有關父母的信息,得到的卻是爺爺滿臉悲哀的話語。

「小辰逸啊,你還有爺爺啊。不要信那幫孩童的胡言亂語。」

當年的畫面歷歷在目,一想到自己還層幻想著努力畢業,給予爺爺優異的物質生活條件。卻不想,一個吻,一個故事,就斷送了少年的錦繡前程。

不安,愧疚,林辰逸沒j ng打采地低下了頭,無神地望著因過多乘客踩踏的黑漆漆的雪水。

「逸兒,你的事。爺爺都知道了,沒事。我們林家男兒,走到哪,那里就是風,就是火。將來你一定大有所成的。」林天雲心有所感,輕聲安慰道。

爺爺,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是孫兒辜負了你的悉心教誨,忘記了你的養育之恩……是孫兒不好。

眼角苦澀的淚腺隱隱有淚水在打轉,林辰逸急忙收住。因為他記得爺爺曾經說過︰「林家的男兒流血不流淚。」爺爺最忌諱林家男兒的眼淚

一路無話,林天雲與林辰逸就這般各懷心思,打著暖氣的出租車載著他們一路疾馳,停在了一處荒僻的山腳下。

由于臨近黃昏,群山都沐浴在金黃s 的余暉中,天邊的紅霞燦燦生輝,霞光鋪灑大地,將大地點綴地美輪美奐。

出租車司機小李感覺很奇怪,這一老一少怎麼前往這麼聊無人煙,荒僻的地方呢,真是奇怪。若不是看著老頭足有六十好幾,那少年又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手無縛雞之力。否則早就棄車而逃。所以,小李在司機在接過二人的車資後,便火急火燎地猛踩油門,刷地開走了。

「爺爺,這是哪啊?你不是說回家的嗎?」林辰逸詫異地問道。

「誰說這不是我們的家。這是我們先祖曾經戰斗過,奮斗過的地方啊。說多了你也不懂,不過你很快就會懂了。」林天雲喃喃自語,整個人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道。

「你也曾經來到過,只不過你那時還是個嬰兒,不記事罷了。」

我來過?嬰兒時來過?林辰逸不解,卻也並不再問話,筆直地猶如蒼松立在哪里,等待林天雲揭曉謎底。

「你隨我來吧,時間不多了。」

林天雲右手一招,林辰逸竟然不自然的向前飛去。林老爺子的大手猶如狂暴的龍卷風,吸附著周遭的一切。林辰逸支支吾吾間便想開口問道,卻被林天雲無情地打斷。

「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但是還沒有到時候,你跟我進洞去吧。」

震驚歸震驚,林辰逸卻也不敢忤逆林天雲的話,直愣愣地站立在那,無語的表情一覽無余。這哪里有洞,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座光禿禿的大山,就連一個螞蟻窩都沒有。

誰知,就在老人的右手一揮間,一座古s 古香的洞門瞬間敞開,隱隱有絲絲氤氳之氣透出,一層若有若無的七彩琉璃隔著洞外與洞內,宛若人間仙境。

那洞門呈拱形,洞口有一顆千年古藤,藤皮雖已剝落,但枝葉青蔥,生機勃勃,覆蓋洞頂。使得石洞更顯得幽深神秘。透過繁茂的枝葉,林辰逸隱隱看到幾個大篆字體︰凌雲洞天。

林辰逸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林天雲一把拉過,寬厚的手掌一把攬過林辰逸。足下一蹬,瀟灑迅猛地穿透了七彩琉璃的朦朧仙霧。

被林天雲放下的林辰逸目瞪口呆地盯著眼前的景象。凌雲洞天宛如人間仙境,氤氳仙氣朦朦朧朧。雖在洞內,四周卻光亮一片。洞深只有十米,卻別有洞天。

洞穴zh ngy ng有一潭碧水清澈的泉水,洞頂之上,水滴順著石隙溢落如珠。洞壁四周,疑似與洞外的千年古藤同株的藤蔓,盤根虯枝,盤旋向上升攀。

而在泉水簇擁的中間地帶,有一處天然石台,有一條青石小徑通往石台。石台之上,有一張泛黃的書本,熠熠生輝;石台之下,有一個僧人坐禪用的蒲團。蒲團前方,一個石質命盤懸浮其上。

「待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一定要堅強。」林天雲含笑地模了模身邊驚呆了的林辰逸,慈祥地說道。

旋即,那處天然石台內竟突然出現一團白s 的光團,滴溜溜一轉就閃現到了二人身邊,豁然包裹住了林天雲周身,帶著他向著石台的飛去。

林天雲似乎對此早有所料,扭過頭,向著林辰逸笑了笑,不言一語。林辰逸卻是頓時焦急起來,向著老人飛去的石台奔跑而去。

今天他看見了諸多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內心早已慌亂無章。心理總覺得惴惴不安,猶如生死離別的痛楚。哪能眼見唯一的至親被一團莫名的光團帶走。

誰知,林辰逸的雙足剛踏上那六米石徑的一側,他的身體仿佛踫到了無形的牆壁,一步也邁不出去。移步泉水旁,卻仍能感受到那股無形牆壁,阻礙著他。

「逸兒,你安心在那呆著。爺爺過會回來看你的。我族的命運將在這一刻開啟,天地的聚變也將在這一刻起航。」

「逸兒,你現在听我說。一句話也不要問。知道嗎?」

林天雲仰天長嘆,目光灼灼地盯著這世上的唯一至親,飽含感情地叮囑道。

「我們林家存在于這顆星球有三萬年之久,傳承之火從未斷過。但是萬年前,天地聚變,伏羲帝尊尋到我林家,托我林家世代鎮守此地。為何如此,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根據先祖遺書所著,此事干系重大,每任族長臨死之前,都會將下任族長,帶來此地,交代後事。所以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始終只有一人。」

林辰逸心思敏捷,一下子感受到了林天雲話中那股莫名的悲哀。今r 爺爺帶我來此,豈不是說命不久矣了。林辰逸不免心中一酸,顫抖著抽泣著。卻也不敢接話。

「爺爺知道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很多事情都能用科學解釋。起初爺爺也是不信你祖爺爺所說的。但是自從看見那可怕的一幕,爺爺便是不相信也相信了。而根據家族記載,此地乃九州龍脈核心所在。當年伏羲帝尊交代︰時機不到,不可開啟。今r 時機已到,將順應天命。」

「你腳踏七星,按相書所言︰‘腳踏七星,掌管天下兵,天生帝王命’,但是在你出生時,額頭卻隱現一滴黑s 鮮血形狀的印記。我們林家受上蒼恩典,又有伏羲帝尊運氣相持,出生之人本應一塵不染,潔瑕無垢。不該出現這種印記。你爺爺我翻遍家族典籍,卻也毫無頭緒。」

「說來也奇怪,就在那時,一個年輕道士打扮的年輕人竟然突兀地閃現在醫院的病床前,並交給我一頁泛黃的黑紙,並留下一段話便消失不見了。」

「‘那印記乃魔之印記。我也無法解開。只能暫時封印。待這黑紙變白之際,就將他帶往你林家傳承之地,接受宿命的安排吧’。而那年輕道士所說的最後一句便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事後,我才發覺,醫院之內,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雖然我很驚異,他為什麼知道我們林家的隱秘,又是何人……但也毫無頭緒,只得作罷。索x ng你那印記三天後便消失了,此後的二十年內也沒顯現。也就被我擱置一旁。」

「今r ,我心頭始終隱隱不安,才發覺胸口異常發燙。卻是那張年輕道士所贈的黑紙熠熠生輝,頃刻間便變白了。而爺爺放佛瞬間年輕了十幾二十歲,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勁。這便是為什麼我先前能在醫院里治好你後背的瘀傷以及能夠帶著你幡然躍起。」

……

「今r ,爺爺終于能夠知曉我林家萬年間的犧牲時為了什麼了。逸兒,你說,爺爺能不高興嘛!」

林天雲仰天長嘯,一股驚人的能量如泉水般汩汩上涌。而在那滾滾嘯音之中,分明還摻雜著一絲莫名的哀傷,悲戚。

萬古悠悠,林家犧牲了幾百世的族人,竟然只是為了伏羲帝尊的一句話。這猶如魔咒般的誓言如緊箍咒般緊緊地扣在林家每一代家族族長的身上。他伏羲帝尊是人,我林家百世幾千上萬之人,又是什麼。

這般無緣無悔的奉獻犧牲又是為了什麼……

林天雲猛地盤膝于身前的蒲團上,手中結印。燦燦白芒閃閃爍爍,光耀至極。倏地,白芒閃爍間滴溜溜一轉,現身于那石質命盤之上。而那石質命盤之上,七彩流光猶如翩翩起舞的j ng靈,四處流轉,圍繞著林天雲盤旋不休。

沐浴聖光,猶如天神再生的林天雲剛結印結束,猛地探出左手,宛如蛟龍出海,右手中指狠狠地扎在石質命盤中間略微凸起的金屬物處。

那石質命盤也是詭異之極,竟然靠吸食人之j ng血方能啟動。那石質命盤在得到j ng血滋養之後,周遭一部分猛地塌陷,猶如篆刻的印章,稜次分明,凹凸有致。鮮血汩汩,順著命盤的凹痕灌注而來,鮮艷y 滴。

不一會兒,石質命盤轟隆作響,紅光閃閃,鏗鏘之音滾滾而來。卻是那命盤吸食了足夠多的j ng血。方才只是其發動的異響罷了。

金光燦燦,身在洞中,宛若置身金佛聖地,群星璀璨。

一層光幕倏地閃現,自那命盤之中,游出一只只形如蝌蚪的血紅之物,似有靈x ng,左右旋轉,上下顛倒,組成十六個猩紅y 滴的血s 大字。

「九州龍脈,奉吾法旨;鎮天破封,修真重臨。」

林辰逸從來沒見過這麼詭異的情景,哪怕是在那些神乎其神的科幻片中都沒見過。全身上下,仿佛受到一股至強至剛的氣勢壓力,一步也不能進,一步也不能退。

「哈哈,我終于知道我族萬年守護為了什麼了。我總算比那些仙逝的先人知道多一點了。哈哈,你個賊老天。」

林雲天壓抑不住地仰天大笑,將幾十年來的壓抑與憂郁化為一聲長嘯,震天動地。旋即,他看了看即將消散的軀體,四處震動的石洞,袖中輕輕一震,那蒲團就帶著他向著林辰逸飄去。旋即,林雲天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林辰逸一圈,含笑地叮囑道。

「逸兒,爺爺就快要走了。臨走前,爺爺還是希望嘮叨你幾句。」

林辰逸張了張嘴,想要答話。卻發現那壓抑的氣場,不僅封住了他的步伐,也止住了他的言語。他只能淚流滿面地點頭稱是。

「不要譴責家族,也不要責備你的父母,他們並沒有拋棄你。只是以另一種方式默默地保護著你,愛著你。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今r 爺爺的死,全是我的選擇。我知道你將來所走道並定與我不同,每一次的選擇未必正確。但求一個問心無愧,那便夠了。」

「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活著。」

林天雲說完最後一句話,身體化為齏粉。命盤之上,一團金s 的光球猛地爆裂,化為一道驚人的沖擊波,生生將林辰逸推出了凌雲洞天。

至此以後,這九州變少了一個神秘的凌雲洞天,多了一位踏天路,戰群雄,徒手遮天,劍斬神魔的林辰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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