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雲樓,京都有名的酒樓。)
後者警惕的打量一番顧長留,最後在傅少白的視線下,不甘不願下樓。
周遭驀地靜了下來。顧長留等著他的答案。
略略思忖一番,傅少白眸光轉了轉,沖顧長留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過去。
顧長留下意識地靠過去。
看著眼前這張如玉的容顏,傅少白無聲笑了,然後傾身下去,帶著溫熱的唇,毫無預兆的就落在了她的左臉頰上。輕輕一吻。
三月的陽光微醺,連風也變得溫柔。傅少白的唇堪堪擦過顧長留的臉頰,很快就離開了,並未長留。
他問︰「顧長留,這樣做你可明白了?」
顧長留微張著唇,那表情似是听懂了,又像是沒有完全明白。一臉懵懂。
傅少白也不急著催促她,就這麼好整以暇靠著桌沿,靜靜注視著她。
思忖半晌,顧長留終于肯將視線對上他的,月兌口而出的話卻教傅少白狠狠一噎︰「陛下,你是否最近太……嗯,若是陛下有需要,臣可為陛下物色幾個……」她盡量說得委婉含蓄,同時表情微赧,有些不好意思。
她越說頭垂得越低,傅少白低低嘆息一聲,也沒理她還在繼續說什麼,俯身靠過去,手指勾起她頭頂束發的綢帶,輕輕一拉,她的長發便順著他的手滑落下……他的動作也成功止住了她絮叨個不停的嘴。
定定的望著他,顧長留沉默好一會兒才啟唇︰「陛下,你若是再這樣,會讓臣誤解陛下的意思。」
原來不是听不懂啊。他笑了︰「無妨,顧卿盡管誤解。」
這分明是在煽動她!
顧長留暗暗咂了咂舌,也不管什麼君臣禮儀了,稍微用力把他往後一推,傅少白毫無防備,一個踉蹌跌坐在椅子上,後背正好磕在桌沿,有些疼。
他沒在意,靜靜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見他不反抗也不出聲,顧長留往前半步,大著膽子跨坐在他的腿上。
手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攬在了他的肩後,這樣看去,她大半個身子都覆在了他的身上,孟浪而放肆。
她看向他,傅少白還是這樣微笑著看著她,沒有要推開的意思。
既然他這樣,顧長留也不再跟他矯情,手摩挲過他的肩頭,最後滑到他的腰間,只輕輕一挑,他的玲瓏束腰帶就松開了,衣襟寬松的敞開,露出里面單薄的里衣,微微顫抖的指尖一寸一寸滑過他的胸膛……
他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知道她對自己是有渴望的,剛才也是故意想看看她會做到哪一步,卻沒想到她會真的這樣膽大。
就在傅少白以為她會繼續大著膽子下去,顧長留卻突然停住不動了,一雙眼里瀲灩生輝,襯著她如今這樣散下頭發的模樣,竟生出一股子讓人難以直視的驚艷。
「……」
他正欲開口問她怎了,她抿了抿干澀的唇,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突然彎腰靠了過去,唇正好堵在他的唇間。
她的吻十分生澀,毫無技巧可言,完全就是憑著自己的心念在動,小心翼翼用舌尖吮含住他的,牙齒好幾次都咬到他的唇肉,扯得他一陣生疼,同時雙手扶住她的腰,避免她掉下去。
溫香軟玉在懷,可是滋味並不像想得那般好受。
傅少白被她啃得滿嘴口水,唇瓣紅腫,最後實在受不住,一手扶住她的肩推開了她。
顧長留歪著頭看著他,眼里寫滿疑惑。
他喟嘆一聲,一手撩開遮住她眼楮的發,滿眼無辜︰「顧長留,你……技術太差了。」
顧長留面皮一陣發燙。
她從未接觸過風月之事,最多也就從別人或者書上看到過。
「一回生,二回熟,多試幾次就好了。」她努力裝作不在乎,口中說著自己都覺得羞赧的話。
「嗯,這話說得極是。」傅少白竟然還十分認同的點頭。
忽然想起他的反應並不陌生,顧長留垂下眼簾,心中生出幾分黯然。
可這情緒去得也很快。
認識他這樣多年來,雖然未見過他有什麼姬妾妃嬪,但他到底是皇室中人,即便有接觸過一些鶯鶯燕燕也不足為奇。更何況,他如今還是這大金朝的皇帝。既然明白他的身份,她也就不甚在意過去的事。
想著,她正欲開口說什麼,就見馮瑛匆匆奔上樓,口中疾聲喊著︰「陛下,有急報說——」
未說完的話在看到兩人的姿勢後,戛然止住。
傅少白斜倚著靠在桌沿邊,一手攬著顧長留的腰,一手撫著她的臉頰,而那個平時被馮瑛視作「亂臣賊子」的顧長留此刻長發披散,孟浪的跨坐在傅少白身上,兩人都衣衫凌亂,傅少白更是嘴都紅腫了……
「陛、陛下……」
馮瑛結結巴巴喊了一聲,爾後迅速反應過來,紅著臉就趕緊沖下樓,順便還把正準備上樓的酒樓老板一起拽下去。
看著馮瑛一陣風似的下樓,顧長留面向傅少白,再看看兩人此時的模樣……顧長留臉一紅,連忙退後,從傅少白腿上下去。
傅少白掩飾性的咳嗽兩聲,慢吞吞起身束好腰帶,而顧長留也背對著他胡亂把散亂下的頭發束起。下樓時,兩人心照不宣的對剛才的事都閉口不提。
一見顧長留下來,等在樓下的馮瑛立即眯著眼掃視過來,眸光如銳利的刀子,唰唰唰直扎在她身上,直到她轉身離開也不放松視線。
「馮瑛,你對朕的右相有什麼想法?」瞅他兩眼,傅少白突然涼涼拋過來一句。
馮瑛背後一陣發涼,忙低下頭,忽又想起方才在樓上那驚嚇的一瞥,皺眉道︰「陛下,天下女子何其多,你又何必……」
他沒挑明,但傅少白听懂了。
傅少白舉目望著顧長留越走越遠的身影,面上表情依舊輕松,眸子里卻帶了一絲慎重,擰眉半晌,忽地笑了。他道︰「天下女子何其多,可……她們都不是顧長留。」
***
從德雲樓回去,鳶兒正雙手托著下巴坐在大堂門口,背後塞滿一屋子的東西看上去頗為壯觀。顧長留有些頭疼,招呼下人把這些統統挪開,別放在這里礙事。
「小姐,你剛才跑去哪里了?都不帶我去。」鳶兒一見顧長留,幾步跳到她面前。
她不提還好,一提顧長留就想到方才自己那放肆的行為,面上染上一絲薄紅,忙轉過臉掩飾道︰「出去走走而已。」
鳶兒不疑有他。
「對了,小姐,剛才納蘭大人來過。」鳶兒突然道。
「他來……是為了什麼?」顧長留問。
「見你不在,他只留了句話就走了。」
顧長留怔了怔,復而想起前幾日在上巳節的晚上的事情,當時她沒能給他一個答復就被傅少白拽走了,後來這幾天又整日忙著其他,就將他的事拋諸腦後。不過,這幾日她踫到他,他神色如常,也閉口不提那夜,所以她也就只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他說什麼?」
鳶兒努力回想起納蘭明玉那時的神態,極其緩慢地道︰「他說……伴君如伴虎,莫要忘了這句話。」
顧長留听完,沉默了好久。
就如納蘭明玉所說,伴君如伴虎,可是此刻,終于能夠觸踫到念想多年的他,她不想放手。
也不願放手。
「小姐,你不去納蘭大人那里看看嗎?」見顧長留往回走,鳶兒問。
顧長留只搖搖頭。
既然無心,何必多此一舉再故意去招惹,徒添亂子。
***
就在顧長留以為這個三月就要這麼悄無聲息的過去,朝中卻開始不太平起來,一連幾位大臣遭到匿名奏折舉報,說是貪污巨額賑災銀兩,涉及人員包括朝中多位權貴,顧長留本欲想攬下此事,卻被傅少白毫不猶豫拒絕了。
听到宮人傳來的口諭,顧長留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殺進宮中,親自去找傅少白。
與此同時,鎮守邊關十余年的昌邑王被陛下召回京都。與昌邑王一同回來的,還有他的女兒,南朝郡主秦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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