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途中林立開始梳理發生的這些事。
他從沒見過張君,在監獄里沒見過,以前也肯定沒有。他和張君的相遇之時因為他和張君上了同一輛押運車,而張君又對劫車謀劃了許久,換句話說自己是誤打誤撞的被卷進這件事中。之後華子本想處理自己卻被張君阻攔,之後他們點燃了車廂,然後就發生了爆炸。
爆炸?林立微微愣了下,如果沒有記錯當時華子好像對爆炸心存疑慮,但又被張君的解釋搪塞過去。
難道張君是在掩飾什麼?難道押運車的爆炸有問題?
這些疑惑困擾著林立,如果說自己受到威脅,被當做了人質,那麼一切都還好說,就是正常的,可如今事情正好相反,張君在得知那里被「處理」後竟然放了他,還說他是在向自己提供幫助,這就說不過去了。
林立越想越覺得不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可為什麼就是無法說服自己不去想剛才那些問題,就是無法控制自自己的思維。要知道自己此時已經看到了城市外圍的朦朧燈光。
這些念頭讓他在不知不覺中他調整了前進的方向,開始猶豫,是直接城市,還是去現在看看?是往前走,還是向左邊走呢?
媽的!林立罵了一句,他要去看看,要去現場看看,看看華子說的到底是對是錯。可接著他又想到,萬一華子是對的呢?那自己又該怎麼辦呢?難道這或多或少就說明張君的「幫助」是真的?
林立頓時感覺頭大。
今晚的黑夜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天空黑的看不到一顆星星,就連本該出現的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林立忽然覺得這一切宛如夢幻,顯得如此的不真實,哪里听說過死里逃生的人質,在面對自由的時候還產生猶豫?還不去找警察?還不回到城市中?
可能這是夢吧!林立思索,或許這個時候自己正躺在某個酒店的床上酣睡,自己只是處在自己編織的詭異夢中,所有都是虛構的。
他希望這是真的,可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實,他能感覺到疼痛、憤怒、困惑等等一系列復雜的情緒。
之後的一個多小時,林立接連路過了令他熟悉的場景。他看到了樹林邊緣,之後又路華子差點撞上自己的公路,只不過那時公路上並不像現在這樣能夠看到汽車。
往深了走氣溫下降的厲害,前行途中一切都是安靜的,林立只能听到了自己呼吸聲和褲腳雜草的聲音。
一個小時後,加油站的紅色牌匾出現在夜幕下,那鮮艷的顏色此時在林立看來仿佛泛著如血一般的光澤。
漸漸近了,他感到異常的興奮,疲勞在這時也一掃而空。他大致估算了下距離,朝著押運車翻到的地方跑去。
距離地點越近,林立的思想斗爭就越發激烈。
這會不會是張君的某種計謀?就像上次一樣,華子會在前方的黑暗中等自己嗎?啊越這樣想動作就越慢,也越來越小心,可隨著距離的逐漸減少,視線的越來越清晰,他也看到更多的東西。
公路很空曠,沒有車,沒有燈,附近也沒有任何樹木,站在這里望去就像是在等待著自己的到來。
林立的續越來越快,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他已經看到了押運車翻倒的地方,可真的是空的,空空如也,那里什麼都沒有,押運車不見了,就連翻倒的痕跡也消失了,只能隱約嗅到燃燒後留下的焦味。
媽的!媽的!媽的!林立不斷咒罵著跑過去。
他在原地四下尋找,應該就是這里,他覺得他應該能發現蛛絲馬跡可,地上、附近草叢、哪怕是一旁的公路泥土或許都會留下任何的細微的痕跡。
但很快,林立感覺到大腦像是要炸開一般難受。
華子沒撒謊,這已經被處理的非常干淨,他說的是真的,難道張君說的「他們」也是存在的?可他們又是誰呢?誰又會有這個能力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處理掉這些痕跡呢?泥土看起來不像是翻新的,地上連破碎的玻璃渣也看不到。
難道真的是幻覺?自己在做夢?還是說華子沒有撒謊?張君在提供幫助?
林立慌神,原地觀察徘徊了好一陣,又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公路下方一處淺淺的輪胎痕跡映入眼簾。
那是一條大約三十分鐘分寬「W」型的輪胎痕跡,不到半米長,它距離公路很近,距離押運車翻倒的地方不是很遠,輪廓痕跡雖然很淡但還是能分辨出這是重型卡車的輪胎痕跡,突然林立腦中浮現一個怪異的畫面,同時想到,華子既然準備了卡車,那麼他也有能力準備吊車那樣的大型機械,他可以將燃燒後的押運車調走,然後在返回來仔仔細細的清理痕跡。
林立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他搞不懂自己為何會這樣想,這一瞬間他覺得這樣的念頭似乎不是他自己的,倒像是早就存在在自己的腦海中,只不過現在被突然觸發了而已。
但這種懷疑在之後的數秒鐘就突然消失。
這個念頭讓林立產生大面積的浮想,直覺告訴他這其實是可行的,華子如果準備充分他是有這個能力那樣做的。
這可能真的是他們的局,為了就是讓某些人相信他們所編造謊言,可這個人是誰呢?
林立只聯想到自己,這人只能是自己,不是別人。
騙子!林立在心中咒罵,華子為了幫助張君越獄準備充分,他在廢棄倉庫呆了很久,可能一個月也可能是兩個月,更有可能是半年。他準備卡車,也準備了奧迪車,他是有這個能力在準備一台小吊車的,他有這個能力。
至于他們為何要這樣做,林立雖然不理解,但他隱約覺得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在塑造一種恐慌,就是為了給自己心頭造成某種壓力,讓自己完全的相信他們,這樣一來他就和會融入了他們,相信他們最後成了他們的一員,這樣自己就會完全被蒙在鼓里,然後就成了他們可以利用的「工具」和「把柄」。
騙子!謊言!他們可以殺人,可以設置一個個計謀,也有可能為了他們的目的而不擇手段,這就是張君,一個殺人犯,一個窮凶極惡的歹徒和黑社會老大。
對!一定是這樣的,林立思索,張君肯定還有更龐大的計劃,很有可能他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自己最終徹底的洗月兌罪名,逍遙法外,他只能是為了這個。
林立忽然覺得自己想通了,一切都可以解釋、可以說得通了。
「我要回去,我要報警,我要揭發他們恢復自由。」
這樣的念頭在林立心中無比的堅定,在確定周圍並沒有任何人後,他順著公路向城市走去,不久後他又擔心華子會出現,于是跳下公路沿著公路朝前走去。
林立想了想今後的打算,說實話他是不太相信警察的,因為他的入獄和警察有著直接的關系,要是現在聯系警察,他們肯定首先會將自己抓起來然後審問,到那個時候一切只能听從警察的安排,自己毫無退路可言,這樣一來自己會失去主動對自己非常不利。
思前想後他決定進城之後暫時先聯系吳律師,他是自己的律師,他有責任為自己出謀劃策保護自己。
路程要比想象中的近上一些,沒多多前方就出現昏黃的路燈,想必到了哪里距離中心也沒有多遠。
林立站在燈光下,身上的橘色囚服瞬間變成了另一種的顏色,後背和胸前的白色標志讓自己顯得明顯。
行走時間越長,林立就越討厭身上衣服,這制服很怪,它似乎成了分辨罪惡和善良的標志,他幾乎閉上眼楮就能想到在遇到路人時他們望著自己的那種眼神。
林立不是壞人,他只是想盡快的恢復自由,然後找到失蹤的弟弟。
他要的就這麼多,要的也只是本該屬于他的一部分,如今卻要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為了方便行事,林立決定換套衣服。他見到低矮的平房後就開始打量,終于他看到一戶人家晾曬的衣服,他悄無聲息的翻進去,然後又迅速地爬了出來。
他換上衣服,然後將囚服丟進水渠中。
不久後道路兩旁的平房被參差不齊樓房取代,周圍建築越來越多馬路也越來越寬闊,時不時汽車還會從身旁駛過,林立有些高興,他感覺自己失去的東西正漸漸回來了。
他記得吳律師的電話,現在他只需要聯系到吳律師,然後說出自己的情況,听听吳律師的意見之後在做打算。
他身上沒有錢,他需要一個可以為他提供幫助他的人。
他在四下尋找,接連走過了數個路口,終于前方彌紅燈的燈光下他看到幾人上了一輛車,他快步向前,但汽車又在前方路口掉頭轉彎,迅速消失。
他跑到路口望著紅色汽車尾燈,又將目光落在前方彌紅燈下,那是一個酒店,門前燈火通明。
他小心的走了過去。
酒店裝潢不是非常的豪華,但這些對林立不重要,他只需要看到一個像是能夠幫他的人。
酒店門前很空曠,有四輛車停在空地上,此時車內沒人,門口保安也不見了蹤影。
林立視線落在路旁破舊的投幣電話亭前,那距離酒店大門很近而且便于觀察,他走過去,躲在電話亭下注視著酒店的大門。
望著旋轉門內的場景,林立看到穿著米黃色制服的女性工作人員在忙碌,他向走上前求助,可卻沒這個膽量,可能是身份的原因,可能是之前的經歷的原因讓林立有些猶猶豫豫。
終于,林立看到了希望,那是兩個服裝筆挺的生意人從酒店大廳談笑著走出來。他們穿著得體,左邊那位戴著黑色眼鏡,體型微胖,臉上帶著笑意,看起來像是比較好說話的人。林立鼓起勇氣走出破舊的電話亭,踏上公路。
突然林立身後響起汽車加速聲。
林立急忙避讓,可當他扭頭望去,頓時瞪大了雙眼,是他,竟然真的是他,華子來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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