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家產之後,應來當天就離開應府搬到了太清山上,因未留半分銀錢,他沒法在太清山上蓋宅院居住,好在山上有不少采集玄靈石留下的山洞,大大小小的山洞蜿蜒相連貫通山體,像人工修成的迷宮。
選了個大小適中的山洞,應來便住了進去。他的隨身之物很少,一襲鋪蓋、燭台、幾本在集市淘來的舊書,平均一本書就用掉了五百金,內容都是修真成仙功法,什麼長生、飛仙、得道不一而足,在應來眼中這些書無比珍貴,都是能幫他完成宏願的法寶。
在山洞中,他還意外發現了座石台,大小與床鋪差不多,應來很開心的把鋪蓋放上,躺下去試了試,挺不錯!雖然沒有家里的錦床舒適,至少免了躺在地上的寒潮之苦。
自此,應來就在人間蒸發了,他耐心的等待著修仙人的到來,並開始專研那些舊書,按照書中的方法修習,日復一日,時光慢悠悠的在他身邊溜過。
苦練三年,無果。
三年中,錢伯每日都會來送飲食,捎帶著應來娘的叮囑,告訴應來盡早回家,不要太痴迷于修仙之類的飄渺之事。應來含混的應承著,卻始終沒有離開,他害怕自己離開時錯過修仙人,那可就遺恨終身了。
應來娘每隔一段時也會跑來看看,想讓應來跟她回去,但都被應來勸走了,說自己很好不用擔心,等有了進展就回去。
到了第五年的冬天。
錢伯沒有出現,來了個年輕的小廝,應來詢問才得知,錢伯病故了。听到這個消息,應來眼楮泛紅,心中很是難受,但他依舊沒有下山。日後送飯的工作就由這個小廝負責了,他每次把飯放到洞口就離開,從不打擾應來。
沒了錢伯的詢問和叮囑,應來徹底與世隔絕了,他練得更加瘋狂,沒日沒夜,不眠不息,卻始終沒有什麼進展,覺得自己與常人無異。雖然如此,應來沒有灰心,他堅持著,心中相信一定會遇到修仙之人助他成功,想起十歲那年看到飄然來去的仙人,修仙的信念就變得更加堅定。
不眠不休對身體的損害非常大,他接連昏過去幾次,最後厲害到口吐鮮血,使他不得不躺到石台上休息。說來也怪,不管他多累,只要在石台上休息一宿,就能恢復如常。這點發現令應來很開心,他索性坐到石床上修煉。
漸漸的,應來發現自己竟然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身體也沒什麼問題,他認為自己終于小有所成了,驚喜令他忽略了周遭的改變。
應來的身體確實有了變化,不是因他勤于修煉,那些淘來的舊書都是騙人的玩意,練到最後就是鑽進棺材的結果。
變化來自于他身下的石台,這石台不是刻意留下的,當年雇工們挖采玄靈石,發現一處堅硬無比的岩石,刀砍斧鑿,火燒水澆等辦法都不能令其損傷分毫,無奈只好放棄此處,最後留下了這一方石台。
初臥其上,沒有事情發生,日子久了石台滲出絲絲靈力進入到應來體內,靈力非肉眼凡胎能見,應來自然不知。隨著時間的推移,石台里靈力似被應來身體吸引,釋放速度不斷加快,他糊里糊涂的得著好處,卻誤以為自己的勤學苦練獲得回報。
石床正是這太清山靈氣的源頭,山里的玄靈石也是被石台轉化而成的,石台的秘密還是在應來達到天人之境時才知曉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來送飯的小廝換了不計其數,他們都發現山洞中的應家大少爺吃得很少,有時一連數日飯菜都是原樣擺在山洞口。雖說有些好奇,可他們不敢進去查看,因為有傳說應家大少在練邪功,若真是趕上狂性大發時進去,搞不好小命就沒了!因為這個傳說,他們都把飲食放到洞口之後就頭也不回的跑開。
一晃間,二十年過去了。
某日,應來再次從打坐中清醒過來,這次修煉中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和某個地方有模糊的聯系,想弄清卻怎麼也把握不住那種感覺。呆坐了一陣,應來心有所感,遂起身離開石床走到洞口查看,洞外的地上擺滿了裝著飲食的餐箱,每個餐箱上都落滿了灰塵,有些甚至因為長時間的風吹日曬,已經損壞了。
應來想要吃飯,他好久沒吃東西了,大概有數年的時間沒出過山洞,差不多快忘了自己對食物的喜好,這事他娘記得,每次都是選他最喜歡的菜送過來。
在餐箱堆中找著,應來沒有發現今天送來的飲食。不單是這樣,他還看不出這些餐箱有時間的區別,難道好久都沒人來送飯了?
應來回到石台上等待,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沒有人來送飯,應來覺得自己已經小有所成,應該回去瞧瞧,他離開山洞,信步走下太清山,直奔應家大宅。
遠遠望去,鎮子似乎沒什麼變化,熟悉的房屋還立在那里,離家越近應來心中就越發緊張,好多年沒有回家,不知道娘怎麼樣了,身體是否還羸弱不堪?錢伯不在了,錢嬸還在自己家里做菜嗎?記得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錢嬸做的糖醋排骨。
離家那天,兒時玩伴柱子正好娶親,過了這些年,估計他的孩子也不小了,若是我沒有進山修煉,會不會也早就娶親?娶的哪家姑娘?應來胡思亂想著走進鎮子。
未到家門他就發現鎮子的異常,鎮中無人,房屋大部分都已破損,殘垣斷壁顯出這里早被拋棄,已無人居住,發生了什麼?應來加快腳步,他希望能找個人問問。
穿過長街,來到應府大門,漢白玉依然矗立在那,經過多年風雨摧殘已變得發暗並落滿了灰塵,圍牆上長滿了蒿草,應來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一定發生了什麼!
推開虛掩的大門,應來奔入院內,邊跑邊喊,「娘!我回來了!娘!你在哪啊?」
無人回應。
穿過重重院落,看到花園里的雜草已長到一人來高,門窗半敞半合,屋頂的瓦片七零八落散在地上,用腳觸踫就會變成粉末,這定是被股強大力量掀落並震散。部分院牆倒塌,似被巨大的東西撞壞。
「人哪?有沒有人!」應來焦急地大喊,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娘的屋中沒人!
大宅沒人!
鎮子沒人!
應來轉了兩個時辰,他最終確認自己是鎮里唯一的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混亂不堪的地方沒有留下有用的線索,應來轉身向鎮外的一個土丘走去,找不到活人,但死人一定在!
不高的土丘上正是應家的祖墳所在,應得利花費大量人力物力,修整土丘形成整齊階梯式斜坡,應家歷代祖先都埋在這,每個人的墓碑都由大塊的玄靈石制成,為的是沾沾仙氣,讓子孫後代獲得更大的利益。
來到墓地,應來不僅找到爹也找到了娘,應來娘的墳就在他爹邊上,看碑文時間應該是四年前過世的。
莫名的悲慟由心底狂暴的涌出,應來跪在娘的墓前嚎啕大哭,他痛恨自己,不該沉迷于修仙,若早些回來還能盡些孝道。
此刻,一切都晚了。
跪了許久,天色漸漸變暗,風起刮得碎石在墳間滾動,發出‘沙沙’的響聲,響聲越來越大,而且很有規律的在應來身後響著。
「呦!這是誰家俊俏的小哥?這麼晚了,呆在墳堆里做什麼?」一個嬌媚的聲音突然傳來。
有人!應來猛地回身。
一個身著粉衫的嫵媚婦人正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婦人保養得極好,看樣子也就二十多歲,但那絕不是她實際的年齡,單單是她那勾人的笑意就與年齡不符。
婦人看到應來望著她,微微挺了挺令她充滿自信的雙峰,玉手搭在腿上,把翹臀向右側送出,屈膝道了個萬福,「奴家有禮了!」俯身的角度正好能令應來觀賞神奇的曲線,這曲線正是世間的男子釋放本能的根源。
若是換做別家男子,面對這麼惹火的尤物早就魂飛天外了。應來心中只稍稍蕩起一絲漣漪,他對這樣的場景早已習慣,只因他老爹的三十房妻妾個個貌美如花且都不是守婦道的主,應來可以說是身經百戰,令女人回味無窮是他的一大特長。
「你是誰?」應來語調平穩,「鎮中人都去哪了?」
見應來反應不大,婦人有些失望,但她笑得更媚,輕聲細語道,「小哥,天色已晚,這地方不是說話之所,跟奴家回去詳談如何?」
「恩,走吧。」應來沒有拒絕,他很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婦人滿意的轉身帶路,扭動起來的身軀更加要人老命,故意擺動的腰肢令應來自然的硬了。二十年了,有些功夫生疏不少,看來今晚有機會再次重溫。
「哎呦!」婦人沒走幾步,就嬌呼摔倒。
應來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走上前把婦人橫抱入懷,低頭問道,「鎮中哪棟房子是你家?」
「鎮東頭第三家。」婦人順勢勾住應來,像扭動的水蛇纏住了獵物。
柱子家?應來再熟悉不過了,難道這婦人是柱子媳婦?或是柱子的女兒?但看年齡推算是媳婦太年輕,是女兒又太老。
左思右想,應來最後認定是柱子媳婦的面大,很可能這婦人保養得好,實際年齡遠不止二十多歲。
若真是柱子媳婦不認識就正常了,她嫁過來那天正是自己去太清山的時候,想到這應來的*退去不少。抱著婦人的手規矩起來,他邁步向柱子家走去,那里隱約亮著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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