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道劫雷擊下,天道傾盡全力為之,已超越了前十一道力量的總和,憑此力量天道可以隨意滅神誅仙。
就是這樣威力無匹的劫雷被人只身攔住,狂暴激蕩的力量難以撼動那人的身軀,摧枯拉朽般的劫雷不斷加強著,試圖突破防線,但最終無法突破那神奇的紅光。
劫雷中挺立的正是應來,他伸出左臂施展甲片可吸萬物之精的能力,吸收著劫雷之力,難道應來已經掌握了甲片的使用方法?
遠處的眾人在劫雷強光的背景下看不到應來的情況,此刻的他與往常截然不同,雙眸變得漆黑如墨,仰頭向天,面目猙獰,神嚎魔嘯般的大聲喊著,「來吧!來吧!我不怕你!你奈何不了我的!」
甲片的紅光不斷增強,劫雷在達到最強後,轉而開始減弱,此消彼長,護甲更迅猛的吸收著天道之力。
應來為何會有如此的狀態?這點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的他正處在無意識的癲狂狀態,引爆他的就是最後的天道劫雷。
當第十一道劫雷擊下後,應來忽覺得心中涌起莫名的沖動,想要沖上去與天道一搏,莫名的感覺甚是熟悉,似乎已做過了許多次,難道自己曾經擊天?
正思索間,第十二道劫雷擊下,應來被無匹的力量引動魂魄深處的狂暴,他沒有意識的猛然迎上,替眾人接下了天道之力。
良久,天道之力最終耗盡,劫雷消失,只剩下應來兀自怒視滾滾黑雲。
「那是誰?」慧然詫異的望著應來的背影,這句話道出了場中人的疑問。
誰能獨自攔截最強劫雷,有此力量為何還在凡間滯留?
「看樣子像是你我的故人。」慧清回道。
「故人?為何沒半點印象?」慧然想不出自己認識的人中,會有這樣強悍之人。
「師弟,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一年前在仙人鎮的劫難?」
「當然記得,門下弟子折損上千,那」慧然說著猛然停住,他想到了恐怖的紅光,難道此人就是困住他們的罪魁禍首?那樣可就糟了,以目前的情況場中沒有人能逃得掉!
「師兄,你快些離開,我來攔住他!」慧然擺起架勢欲先發制人。
「慢!你再看看那是誰?」
慧然聚目望去,細辨之下恍然道,「是他?!師兄,難道是那日救我們的應來?!」
「恩,看來這位金掌門的徒弟,當日不僅救下了我們,還得了件寶物!」慧清欣慰道。
「第一次是救命之恩,這次是救我門派的大恩,定要厚謝才是。」慧然心中滿是感激之情。
「恩!確實,恩同再造,我們趕快去。」
語畢,二人向上飛升奔向應來,及到近前,兩老一起鞠躬道,「多謝,天道門的援手,本門日後定會涌泉以報!」
應來此刻已恢復正常狀態,只是意識還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什麼,直到慧清與慧然來到身前說話,他才清醒過來,心中暗忖,他們為何要感謝自己?說什麼施以援手?自己做了什麼?
沒有立即回應,應來困惑的看了看四周,正看到玄仙磯的四位長老滿面怒意的沖過來。
顧若乾第一個大聲斥責道,「好你個應來!你騙我們騙的好苦啊!你說,天道門是怎麼回事?!」
「師弟別激動,听他慢慢解釋。」童若寒勸解。
「還解釋什麼!他明明就是假意投入我派,意圖偷師!」伏若龍氣惱的長髯無風自動。
慧清與慧然听的糊涂,他們不明白玄仙磯的四位長老在說什麼,只大概听出應來曾和玄仙磯結下仇怨。
事情有變,場中剩余的千把人都涌了過來,一探究竟,他們不明白為何面前的年輕人出手救了大家,玄仙磯的長老卻來斥責,難道他們想把所有人滅掉?想到這,眾人對四位長老敵意大增,甚至想出手討回公道。
面對眾人的感激、憤怒、疑惑等蕪雜情緒,應來不知從何說起,他抬起頭望向空中依然密布的黑雲。
黑雲中已沒了那萬鈞之勢的劫雷,在黑雲的中間,悄然的裂開一道口子,口子中透出一縷金芒,在金芒內漸漸顯出溫澀的身影,她已渡劫成功,此刻就要飛升仙界了。
應來猛沖向溫澀,他還未得到答案,他可以不管任何人的事情,但溫澀的做法,他接受不了,他一定要得個回復。
慧清、慧然、童若寒、顧若乾、祁若磐、伏若龍、避水、引火等人緊跟著應來,他們身後跟著各派掌門及還剩下的各派弟子。
停在金芒外,應來凝視著溫澀,伊人美麗依舊,周身上下彌漫著飄飄仙意,人仙之隔清晰可見。
「你為何要犧牲這麼多人?」應來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溫澀沒有回答,面上掛著兩行清淚,眼中盡是痛苦之色。
「你哭什麼!說啊!」應來突然大吼,平靜與惱怒轉換之快,昭示出他已入骨髓的痛意。
伊人仍舊不說,只是哭的更加厲害。
「升仙!你不配!」慧然飛到近前,沖向金芒準備抓住溫澀。
「不要!」慧清大聲喝止,但晚了一步。
慧然已經沖入金芒,他的身體每進入金芒一寸,就消失一寸,最後整個人消失在金芒中。
慧清看到這一幕,痛的幾乎昏厥,大呼著,「師弟啊!師弟!你怎麼這麼糊涂!那仙界金芒可是凡人能夠隨便進入的!」
不是天道劫滅之人,若想趁隙進入仙界,無異于自殺,慧然憑空消失了,沒留下一絲痕跡。
恨意滔天的眾人,也準備像慧然那樣出手,討回那些人命的血債,但看到慧然的下場,全都停住,僅能恨恨的瞪著金芒中的溫澀。
溫澀對此沒有反應,她的眼中只有應來,欲言又止中她開始緩緩向上飛升。
金芒之外,應來也跟著溫澀向上飛去,「說吧,只要你說我就信!告訴我為什麼?」
溫澀見此情景,終于開口,聲音莊重,「玄仙磯弟子听令,本掌門溫澀現將掌門之位傳于應來。」
清晰的話語傳入現場每個人的耳中,玄仙磯的四位長老听到此話,怒意盎然爆發,但卻奈何不了溫澀,只能恨恨的盯著應來。
「我要的不是這句!你為何要犧牲這麼多人?!難道僅僅是為了飛升?!難道是為了私利?!我不信!」應來激動的大吼著。
沒有得到答復,溫澀已升到黑雲的裂縫處,即將進入其中。應來也無法再跟隨,他猛然伸手抓向溫澀。
金芒!只要凡人進入金芒即會消失,應來不顧一切的做了,雖然他看到慧然的下場,但無法釋懷的糾結令他拋掉死的恐懼。
冷漠面對慧然消失的溫澀面露驚恐,她慌忙彈出一股力量將應來擊飛,看著應來無恙的退開,她才松了口氣,昂首向裂縫飛去,面上恢復了決絕的堅毅表情,仙界迎接她的會是什麼?除了她自己沒人能知道。
看到應來莽撞的伸手,下邊的眾人一片嘩然,都認為應來在劫難逃!明知會有什麼結果,卻還要執意妄為,他這是勇敢哪?還是愚笨?
應來被溫澀發出的力量彈飛,眾人慶幸恩人無恙,但仍嘆息應來必失一臂,他們看到應來的手臂已經深入金芒。
仰望著溫澀的慧清此刻剛從痛心中恢復過來,沖著即將消失的溫澀大聲道,「溫澀,滅門之仇,地祖庭絕不會忘!你與玄仙磯遲早要還!慧清在此立誓,必滅玄仙磯!必滅溫澀!」
慧清此刻的理智被恨意掩蓋,他盯著溫澀隱匿于黑雲之後,轉頭望向玄仙磯的四位長老,殺意布滿周身,令四個人的心中不由得升起難抑的寒意。
不用指揮,場中的人主動上前把四位長老團團圍住,首領雖然跑了,但余黨還在,他們準備拿面前的四個人泄心頭之恨。
四位長老背靠背倚在一起,緊盯著周圍人的動靜,他們明白說什麼都沒有用,萬條人命,不是說說就能化解的,血只能以血來還。
人群中竄出數條人影來到四位長老身邊,作出防守姿態,他們正是以阮豪為首的長老座下弟子。
「動手之前我想知道,溫澀為何說把掌門之位傳于應來?應來和你們什麼關系?」慧清冷冷的問道。
「應來是我們玄仙磯的弟子。」童若寒簡短的回了一句。
「哈哈。」慧清啞然失笑,然後表情再次回復冰冷道,「胡說!我早就認識應來,他是金不換的弟子,天道門的!怎麼會加入你們玄仙磯?!」
面對質問,顧若乾陰沉的回道,「若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我們早就把他滅掉了,今日就不用他來救你們這幫廢物了。」
此語一出,眾皆嘩然,四周的喊叫聲此起彼伏,「殺了他們!」
「替師父,師兄報仇!」
「替掌門報仇!宰了他們!」
就連童若寒也低聲埋怨顧若乾道,「師弟,你何苦激怒他們。」
「不激怒又能怎麼樣?今日的情形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顧若乾不以為然的回道。
慧清不再說話,蓄勢準備撲擊。
「且慢!」遠處趕來一人,高呼著阻止眾人。
人們循著聲音望去,看到應來正疾飛過來,他的身上沒有受傷跡象,手臂尚在,看到這個情況,人們心中困惑,為何他伸入金芒的手臂竟然無恙?難道他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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