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世界
楊蘊秋從延國的基地返回地球,才從時空門跨出,出現在南大最隱蔽的廢棄停車場一角,就覺得天氣居然也變冷了,感覺很不好。
收好時空門的鑰匙,放入脖子的項圈卡槽,月兌下外袍收好,里面照舊是古舊的運動服,他才趕回宿舍去。
宿舍里的燈光略有些暗淡。
其它七位室友,除了一個趴在床上玩網絡游戲玩的忘我,連飯都是在床上吃的,其他人都不在。
楊蘊秋把女圭女圭抓出來,讓它打開資料庫,第一眼就看見付寧返回長蘇鎮,在隱蔽處刻下的,十分隱晦的留言——二女入讀善明學堂,勿念。
他這一顆始終提起的心,這才落了地。
繼續翻看剩下的,上面是這段時間女圭女圭搜集到的,有關楊靜亭遇害的資料。
聖德三十二年,二月初八,延國國主況風下令,誅殺叛逆,原大國師楊靜亭。
九月初十,楊靜亭安頓家人,束手就縛,在太極殿受審,十三個蒙面高手出現,布置需要五百童男童女靈魂才能引發的雷劫大陣,y 殺死況風。
楊靜亭為救況風,身受重傷垂死。
十一月初八,亞京風亭山,楊家三百人遇襲,盡皆被殺,大國師命燈不保,終魂飛湮滅。
全是楊蘊秋已經知道的,他不知道的那些,果然並非很容易就能探查出來。
嘆了口氣,他也不再多想,想也無用。
桌子上龍皮紙一共有十三張,他把視線轉移過去,盯著紙張發呆。
「別發呆,快來看看,我制作的網站怎麼樣,除非拿到咱們的名片,否則登陸不了,相信再過一陣子,咱們就能成為都市傳說一類的存在。」
女圭女圭洋洋得意地道,「咱們弄得有意思些,吸納更多的人,批量處理,比你一個個地去看,去幫他們的忙以賺取功德,效率肯定要高很多。」
楊蘊秋頓時失笑,展現在眼前的網站,也不是很稀奇,素雅的頁面,只有一行龍飛鳳舞,震懾力十足的大字——我要站在世界巔峰!
背景音樂卻好的不可思議,不知道女圭女圭從哪里找來的,沒有歌詞,只是交響樂,但是听在耳朵里,卻讓人熱血沸騰,再冷的心肝,仿佛也能瞬間融化。
他從沒有听過這樣的音樂。
整個網站都帶有一股神秘的氣息,楊蘊秋心神震蕩,已經多r 不再出現的親人們的音容笑貌又浮現于眼前,他連忙收攝心神,仿佛仔細看,才發現女圭女圭很巧妙地在上面繪制了迷惑人心神的陣圖,音符也帶有類似的效果,沒有害處,和幻術類似,讓人能察覺出自己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東西。
點擊字體,就會出現一張表格,讓人填寫你究竟想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
審核通過,就是個偽裝成游戲的幻境測試。
用修士們都受不住的幻境,來當普通人的‘游戲’,這實在有些大材小用。
還是先用簡化的,和現在的‘游戲’差不多的‘版本’,篩選處真正有價值的人之後,再真正讓他們經歷幻境,也好湊集他們的情況,確定‘治療’方法。
「獲取功德最好的方法是救生度死,救生度死的核心都是拯救人心,秋哥,你如果能讓這世上的惡人,庸人,普通人都變成各方面出類拔萃的人杰,並且他們都為你所用,成為你的信徒,你就是無可爭議的神,這才是真正的普度眾生。」
女圭女圭的豪言壯志,讓楊蘊秋笑了,只是,天底下最難掌控的是人心,他能拯救的,永遠是少數。
好在他不想當聖人,也沒自不量力地想抹除人的私心,把所有人都變成好人,他只是想利用他們的私心和**賺取功德而已,互利互惠,這事兒還真能做一做。
「網站做得不錯,這方法也可行,不過,還是要先找幾個人實驗,才能確定要不要繼續下去。」
楊蘊秋想起前幾r 晚上那一場談話。
來自久遠到年數都不易計算的,將來的智能生命體女圭女圭說,按照它的推算,以楊蘊秋的資質,還有現在積累功德的速度,想要突破到七品,需要九年時間。
這還是一路順暢,毫無滯礙的情況下。
楊蘊秋沒有時間等,延國的敵人也不會,更不可能給他九年。
所以,女圭女圭在基地里把所有的加密資料都給啃透嚼碎,終于想出一個代價最小的,利用功德,快速提升修為的法門。還有,積累功德的速度也至關重要,方法需要改進——要發展下線共同進行,要與時俱進。
比如說,他幫助一個人徹底消除了罪孽,然後讓對方通過他制作的某種器物,繼續積累功德,那些功德對那些尋常人沒有用,但對楊蘊秋來說,就是大補品。
一個傳一個,織成一張大網,地球上有這麼多人,功德就會如洪流一般,匯集到他的身上。
「對于你,咱真沒辦法把功德給量化,可我能將其他人積攢的功德,用數字來表達,達到多少,可以給他們一些好處,讓他們的動力更強,其實他們加入進來,把自己這塊兒廢鐵鍛煉成好感,所獲得的成就感,已經足夠讓他們拼命了……就和網上那些系統文一樣。」
「這主意多好,就用對你來說不值一提的東西,讓別人幫你出力,你們雙方得到的都是好處,一點兒壞處也沒有。」
楊蘊秋忽然覺得,多放女圭女圭去網路上逛一逛,也並非沒有好處。
這事說起來好像很輕易,他卻不得不花費大量的時間和j ng力來列出契約條款,務必一點兒漏洞都不能有。
他想通過別人獲得,首先要出力才行,唯一能做的,好像就是讓別人利用他制作的法器辦事,還得讓法器起到最主要的作用。
但是,如果楊蘊秋真把自己制作的法器,通過安裝能量石,或者繪制聚能陣等等的方式,讓普通人也能夠運用,他就要小心了、,對方既可以用其為善,也能用它作惡,楊蘊秋要得到的,只是功德,可不包括罪孽。
雖然他有一雙功德眼,可百密還有一疏,為了防止疏忽的出現,就需要十分細致詳細的契約保護。
女圭女圭說他並沒有花費什麼東西,但現在看來,要辦成此事,他消耗掉的東西,光是能夠最大程度用來約束契約人的龍皮紙,就夠讓人心疼的要命。
這些瑣事雖然麻煩,楊蘊秋卻從來都不怕麻煩。
至于負責賺取功德的道具試驗品,第一個選擇的,就是王逸。
王逸的罪孽既不是特別深厚,也不是特別稀少,他的x ng情不堅韌,為人也不聰明,可誰讓他第一個撞在了楊蘊秋的手里,也只能老老實實地當他的小白鼠。
一想起王逸還有他家里那些人,簽訂保密契約時的情形,女圭女圭就樂得在桌子上打滾︰「秋哥,你看見沒,當時那小子的表情就和你要逼良為娼是的,逗死人了,我看,他要是有選擇的余地,恨不得離你十萬八千里,再也不能見面。」
……
「別動,我幫您。」
三步跨過去,王逸替抱著電腦主機的鄭紅扶住機箱,扛起來一直送到六樓,額頭上的汗水滾滾而落,王逸臉上多少有些不耐煩,動作卻又輕又柔。
鄭紅連連道謝,一個勁兒說︰「累壞了,快進來坐,喝杯茶再走。」
王逸沒听,把活干完就急匆匆跑了,正好撞見五樓的孫老太太,還很順手地扶了一把。
孫老太太上來,和鄭紅打了聲招呼,也不急著回家,只看著王逸的背影笑道︰「我記得是小月還是誰說的,說王家這孩子就知道喝酒,飆車,闖禍,等到以後,還不知會不會變成危害社會的大禍害,好長時間都有傳言,說要王永澤要是破產,王逸就是被槍斃的命。」
鄭紅也搖頭︰「傳言也太不靠譜了,人家王逸哪兒不好?雖然不大愛說話,脾氣臭,但人還是個好人,每次見了我都幫我拎東西,上一次老趙頭老年痴呆癥又犯了,人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小趙急得四處找,就是找不到,還是人家王逸出去招呼來一群朋友幫忙,這才把老趙頭安全送到家。」
兩個女人聊了幾句,都頗為感慨,孫老太太回到家,還跟她孫女念叨這些。
他孫女周曉月也是南大的大學生,听得目瞪口呆︰「n in i,你莫不是認錯了人,那什麼王逸在我們學校可是很有名,老看見他開著跑車在學校門口釣美女,流里流氣,就是個小流氓,要不是他爸爸有錢有勢,我們都恨不得找人蒙上麻袋揍他一頓。」
孫老太太皺眉︰「別胡說,人家小王是什麼樣子,我是親眼看到的,哪能听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再說,他年紀輕輕的,去你們學校追追女孩子怎麼了?都什麼年代,你怎麼比我這老太太還守舊,追個女孩子就說人家是流氓?」
周曉月頓時無語——也不知道是誰才說過,世風r 下,人心不古,女大學生一定要自愛,別和大學門口那些開豪車的公子哥勾搭,壞了名聲可不行。
和n in i說不通,周曉月也就不費那個力氣,皺眉想了想,若有所思,好像是听說最近王逸有些古怪,衣著打扮都正經了不少,也沒在去學校門口胡鬧,還真有點兒痛改前非的模樣。
說起來,周曉月很久以前和王逸還偶遇過幾次。
十年前,王永澤就為了讓兒子受好的燻陶,特意給他在這兒買了一套小高層,畢竟是在南大的校園內,環境好,住的也都是文化人。
他和周曉月做鄰居有了年頭,只是以前王逸哪里肯到這種地方住?他家別墅都住不過來。在那群狐朋狗友面前,更不好意思說自己在這種地方,還有棟破房子,就一直沒有常住,只偶爾為了應付他爹,才過來呆一下。
也正因為如此,居民樓的居民們,才對他印象也不深,雖然不大好,到也不至于驚懼害怕。
如今王逸每天被硬x ng規定要做好事,他在他以前常去的地方,想做點兒好事還被人當成毒蛇猛獸,百般戒備,最後沒辦法,只能搬家,重新開始。
王逸離開院門,騎著自行車回家看他爸媽,也隱約听見後面的議論聲,還有人說,他這樣的好男人,世上已經很罕見,听著听著,嘴角就抽了抽,真想大吼一句——你們以為本少爺願意當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優秀青年?
想他王逸以前是什麼人?說跺跺腳整個南市山崩地裂,可能有點兒過分,但他活得很瀟灑,那是肯定的,家里有個土豪爹,別人一輩子賺的錢,不夠他一頓飯花銷,哪里還用上學工作拼搏,他玩一輩子,也比大部分普通人強。
那時候,他的生活多美好,吃喝pi o賭,除了毒品之外,什麼都沾一沾,男人該享受的一切,他都擁有,結果,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位魔神,一次車禍,踫上了一個容貌秀氣的學生,美好的生活就一朝傾覆。
他一生中所有的恐懼,恐怕還沒有那幾r 遇到的多。
王逸苦笑,他始終不明白,那個叫楊蘊秋的年輕人這麼整治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
或許他爸媽把那個人當成他的救星,還是做好事不求回報的那種。但他不傻,一琢磨就明白,一開始,自己撞了人之後接連的噩夢,就是因那人而起,至少也和那個人有關系,他可不信醫生說的那什麼,因為撞了人,刺激太大,心懷愧疚,這才陷入噩夢,不可自拔。
別開玩笑,他王逸是什麼人?別說當時沒把人撞死,就撞死一個半個的,他也不會把自己給弄成瘋子!
再說,若只是噩夢,怎會讓人變得瘋狂?他見到的是真的地獄,一想起那時情形,王逸就渾身冒冷汗。
楊蘊秋要他每r 靠自己的力量,不能借用父親的權勢財力,保質保量地做十件好事,也不知道那個人靠什麼監督手段,他想盡了辦法投機取巧,卻一次比一次後果悲慘,最後也就認命,和那大恐怖比,這些小麻煩,還真是小兒科。
做個好人,怎麼也比生不如死強。
騎著車子,順路幫門衛大爺喂了喂他養的兩只狗,兩個清純女學生看見他還招手打招呼。
「王師兄,過兩天黛黛生r ,你要去不?」
王逸僵硬地搖頭,看著兩個漂亮女學生頗為遺憾地跑走。
忽然覺得,數月下來,他給別人的印象是煥然一新,他自己居然也習慣了,再沒感到這種生活有多麼難以忍受。
就算不肯承認,他也和以前大不相同。
王逸騎著自行車規規矩矩地走人,南大門口一輛面包車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里面吊兒郎當,嘴里啃面包的大叔,苦笑皺眉︰「咱們跟這小子三天了,就看見他這會兒幫老太太推車,那會兒給老頭讓座,見到募捐的別管是真是假,都要幫一把……我還頭一次遇見這種笨蛋好人。」
這時,王逸不著痕跡地往一個女學生的帽子里塞了一張紙片,動作很快很輕,他們也沒注意到。
那搭檔還道︰「看以前的資料,這小子就算還沒到動輒殺人的地步,但也就是個囂張跋扈,鼻孔朝上的二世祖,並不算稀奇,究竟是什麼原因,一下子變化這麼大,應該不是在演戲,他都不算公眾人物,演哪門子戲?」
「我都想抓他去驗一驗dna,看看是不是前後兩個根本不是一個人。」大叔開玩笑地道,「後來想想,把這當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典範也不錯,導人向善。」
兩個人終于把調查情況拿回去交給顧客,他們的顧客是王永澤的一個生意伙伴,生意不大,就是個暴發戶,小時候吃了苦,結果對下一代溺愛太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兒子養成好吃懶做,身體肥胖到各種病癥齊來,連大學都考不上的蠢兒子。
他本來已經認命了,大不了養一輩子,把希望擱孫子身上,結果有一回和王永澤喝酒,听他無意間提起自己兒子遇見貴人,現在不說多出息,反正再不讓他頭疼。
雖然王永澤就提了一句,便不肯多言,他卻知道,那老狐狸可不是個喜歡信口雌黃的人,不覺動了心思——王逸比他兒子還糟糕,這都能改了x ng子,他兒子豈不是還有救?
現在看,王永澤的話,果然沒有夸張,雖然也有可能是個特例,是王逸長大了,但試試總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