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靜果然說到做到,他們的裝備里沒有任何定位裝置,就連關于自己要搜索的任務目標都是諸如「距起點大約八十公里的地方,東南方向,大樹,樹下有三塊石頭,石頭縫里有個小禮物」之類含混不清的描述先結婚後戀愛。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帶著金絲眼鏡的趙博文是第一個由起點沖出去的士兵,他的動作敏捷迅速很快就消失在了樹林入口處,葉絕眯眼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小幅度的捅了捅站自己旁邊的蘇明遠,目視前方壓低聲音問︰「你的目標物在什麼地方?」
「西北方向一個泥潭,靠他大爺的又是泥潭,老子看到泥潭就他媽的想吐啊,」蘇明遠咬牙切齒面容扭曲,「小葉子,你呢?」
葉絕望天,淡定回答︰「南偏東三十度七十五公里,一叢粉色的小花。」
「粉色……?花?」蘇明遠嘴角直抽抽,滿頭黑線的問︰「這季節還有花,還粉紅?」
葉絕再次望天,更加淡定︰「所以,上面寫著那是一叢塑料假花。」
「……這他媽的都是什麼重口味愛好!」蘇明遠徹底囧了。
等到自己也在孫靜那純真又散發著母性光輝的目光下沖出去後,葉絕抱著95遠望看不到盡頭的樹林,暗自思索他媽的反狙擊啊還要反狙擊啊,不能申請炮擊,沒有任何輔助器材,也不知道狙擊手可能出現的位置,他們反狙擊個腦袋啊,他媽的估計不被這幫變態秒殺個十次都是好事情……-_-|||
然而想象總是與現實月兌離的太遠,葉絕心中罵娘罵的再厲害,他也只能背著他的小槍,在這片哪里看著都一樣的樹林里尋找那一叢可愛的粉紅色塑料小花。
在沒有定位裝置的情況下,能夠依靠定位的一般都是太陽,可是今天偏偏就天公不作美,饒是管仲說什麼讓他們來迎接朝陽,天上卻連一點太陽的影子都沒有,厚重的烏雲暗沉沉的壓著,葉絕在奔出去大概兩公里之後開始認真的研究身邊的樹,他隱約能記得初中課本上講過樹葉的稀稠度可以來辨別方向,不過如今已是深秋初冬,這個方案顯然不大可行,于是葉絕又找到了一個樹樁子,看著年**體上認出了南方,端著槍義無反顧的就朝著自己認定的方向去了。
其實,真到了這種野外生存拉練的時候,在沒有隊友協助沒有高科技裝備沒有足夠口糧前不知去向後有狙擊手的情況下,葉絕想自己真是只能靠自己,靠自己的直覺走下去了,能不能找到那叢粉色的狗屁假花真他媽的只有天知道。
為了防止被狙擊手一槍爆頭,葉絕盡挑著些樹木多且崎嶇偏僻的地方走,這樣是比較不容易讓自己正中目標,但是帶來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的行進速度很慢,直到天黑前他才停在了一個窪地里休息,大概整理了一下裝備之後,根據這些天武裝越野的經驗推斷自己走了大概只有堪堪四十公里。
葉絕嘆了一口氣,從背囊里把唯一的一包戰備口糧拿出來,抽出條巧克力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撕開,扔進嘴里能夠清晰的感到那甜膩香滑滿滿的沁開,他滿足的舌忝了舌忝嘴角,巧克力這種東西熱量多還能夠補充血糖,但是吃了東西的直接後果是他更餓了,天殺的他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除了這一口巧克力再沒有吃過別的東西,現在他的胃像是被重擊了一拳,胃粘膜全都糾結在一起,疼得要死。
葉絕使勁按了按扁扁的胃,皺著眉頭逼自己想點別的東西,比如說對于管仲的恨意或者對于孫靜的鄙視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一招居然還挺有效,一旦想起了自己恨之入骨的某種東西,激烈的情緒確實能夠壓制住綿綿不絕的饑餓感。
葉絕思考了半天終于還是沒有吃壓縮餅干,他準備趁著今天晚上就著夜色的掩護來個急行軍,因為孫靜說過他的狙擊手們都沒有配夜視儀,這擺明了就是告訴他們,小伙子們,你們最好的行進機會就是在晚上,只有這一個時間段你們才有可能完全不被狙擊槍擊中。
「真他媽一群變態,」葉絕按著糾結的胃部小聲罵了一句,抬眼打量了一下居然被他發現十點鐘方向大概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叢植物,上面結著挺多已經干了的果子,扁扁的枯黃的,他認出這是種可以食用的果子,一想到可以有點吃的了,葉絕興奮地摩拳擦掌,從窪地里滾出來貓著腰小心翼翼的朝那邊走去。
直到還有大概二十米遠的地方,葉絕忽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停下腳步藏在一棵大樹後,他仔細看了半天明白過來那邊應該有人,樹林里不大可能會出現標準的直線型物體,那玩意太筆直了,一般的樹枝根本長不出那麼犀利的造型,在這個潛伏著狙擊手的樹林里,似乎只能有一種解釋了,那就是——槍。
一瞬間,扒在樹後的葉絕挑著眉毛笑的頗為猥瑣,一個齷齪又邪惡的念頭從他心頭升起,按目前的狀況看來,那趴在地上假裝樹葉泥土的哥們應該是沒有發現自己,要是現在不知不覺的模過去給那哥們來一下子,哈哈哈哈,簡直可以報自己被折磨多日的彌天大仇啊!
想及此,葉絕按了按別在小腿肚子上的匕首,抽出來握在手中,極小心不發出一點聲音的模了過去,走到還有五米的時候,葉絕停了下來,他不大敢就這麼過去怕會暴露,所以他干脆一個虎撲就撲到了那近看跟旁邊東西顯然不一樣的一大坨吉利服上去,速度快的跟個炮彈似的,簡直是拿出了自己當年練武時最凶悍的勁頭來。
只听到身下一聲悶哼,葉絕使出全身的勁絞住身下亂動的人,匕首按在那人的脖子上,惡狠狠地說︰「你陣亡了!」
身下的人明顯一愣,然後一個用力硬是把葉絕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就地滾了兩滾,葉絕穩住身形一看,狗/日的被自己壓住的人居然是管仲那個賤人!這他媽的是什麼人品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葉絕指著氣的七竅生煙的管仲,笑的整個人在地上翻滾,迷彩服上蹭了好多土,整個人看起來跟條土狗似的。
管仲氣的鼻子嘴巴全歪了,大手指著葉絕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憋得一張黑臉居然都漲成了紫紅。
「我操!誰他媽的讓你來殺老子的?」管仲怒極,眼楮瞪得簡直要噴出火來,葉絕不笑了坐起身來也瞪回去,「也沒人規定不讓殺狙擊手啊,這不是讓我們反狙擊嗎!」
「你……」管仲一頭黑線,順了半天氣才說,「我操!」
「報告教官!」葉絕一本正經的站起來,立正敬禮,一字一句的說︰「教官您已經死了,被排除在演習之外了。」
「……」管仲氣的三魂出竅二魂升天,這時候耳麥里傳來孫靜嗤笑的聲音︰「喲,管教官,您老人家死了啊,回來吧啊,隊長在這邊等你呢。」
盛怒之下,管仲只能一腳就往葉絕身上招呼,不過葉絕早已觀察敵人動向奔出了兩米開外,沖著管仲又是畢恭畢敬的敬了一個軍禮,做了個標準的九十度深鞠躬,笑眯眯地說︰「教官,再見!」
等到葉絕跟個兔子似的躥的沒影了,管仲罵罵咧咧的收拾東西等著悍馬來接自己,耳機里孫文靜那小子還在得意洋洋的說什麼管教官您老人家狙擊一向不甚好,今天丟人丟大發了吧,居然被個還沒到正兒八經選拔的兵蛋子就給秒了,可憐了一世英名喲,嘖嘖果然是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所以管教官您就不在狀態了吧。
管仲一手扶額,良久之後大吼一聲「孫靜,我□祖宗!」
「別介,我祖宗早都作古了,難不成管教官您老人家想要奸/尸啊……」
「……」管仲不說話了,他內牛滿面了……
這邊的孫靜慢悠悠的開著悍馬往管仲待的地方趕,在後座睡了好久的蕭白緩緩睜開眼,漆黑的瞳看不到任何情緒波動,聲音也壓得很低︰「孫靜,把你的槍給我。」
「啊?」孫靜嚇一跳,把車停下,轉過身看著蕭白半響才難以置信的說︰「不是吧,隊長,這還沒到正式選拔呢,您就要親自上了?」
蕭白坐直了,扭扭窩的時間長了所以有些僵直的脖子,「管仲多久沒被人干掉過了。」
孫靜愣了,半天才糾結著開口︰「隊長,您下手可輕點,管仲他不喜歡那個三十八號,可我覺著這人還行,你可別直接就把人給整回家了啊……」
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保不準孫靜招架不住蕭白那凌厲的目光,干笑兩聲說︰「隊長您隨意,我去接管小朋友了。」
從疾馳中的悍馬上跳出來,干淨利落的落地,蕭白給88狙上好了彈匣,望了望漫上了夜色的天空,因為烏雲太沉的原因幾乎沒有星星,而狂風也起來了,夾雜著暴風雨前極低的氣壓,蕭白能夠想見這片樹林今晚將會有多低的能見度。
而在這樣的天氣條件下有多少人會選擇夜晚急行軍,他們又能夠做到什麼樣的地步,這些未知讓蕭白的血液都流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