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婷心中微微一動,他們舒雲峰傳承的功法極重悟性,像她不過只有二十余歲,卻已經是金丹期初期的修為。一是因為她從小就在流光宗長大,深受師長的庇護,各種靈石資源都不缺乏,二來就是因為她擁有驚人的悟性。
只是靈根好尋,悟性難找,他們整個舒雲峰能擁有這樣悟性的人,算來算去也只有她一個。
也正因為他們這門功法對悟性要求太高,所以舒雲峰上的弟子幾乎是七大主峰當中最少的一個,若不是他們師尊實力超群,以元嬰末期的修為穩壓其他峰主一頭,說不定他們已經被遷出舒雲峰了。
眼見周雪婷似乎心有所動,小桃鼓動的更來勁了,總之徐子榕在她眼里就是這也好,那也好,總之就是無一不好,若是不能招攬到舒雲峰來,簡直是他們師門上下所有人的損失!
「好了,小桃,你吵得我頭都痛了。」周雪婷無奈的揉了揉額角,小桃一旦激動起來就會不自覺地越來越大聲,雖說大殿里其他人也都吵得很厲害,但小桃的嗓音明顯具有最優良的穿透性。
「哦?雪婷啊,打算替你師父收徒?」一名白須老者慈愛的問道。
周雪婷連忙回答道︰「是的,吳師叔,小桃一直在向我推薦這個徐子榕。」說完,她無奈的偷偷瞪了小桃一眼。
小桃悄悄的吐了吐舌頭,縮著脖子不敢出聲。
這位吳師叔明明人很好的,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喜歡和師傅做對,兩人吵吵鬧鬧也有數百年的交情了,可還和小孩子一樣,無論什麼東西都喜歡掙上一把。
「徐子榕?」白須老者自然也知道這個人,只是這個孩子的光芒似乎一直被遮掩在他哥哥的身後,沒想到這小桃眼楮還挺尖的。
他看了看小桃,發覺對方正心虛的躲在周雪婷的身後,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這小姑娘肯定是害怕自己會搶那老太婆的徒弟。
說起來……自己好像也有三五年沒收徒了吧?
白須老者模了模下巴上的幾根胡須,心里琢磨著,要不要和那老太婆搶一下呢?
但轉眼間,他便把這個念頭拋之腦後了,老太婆本人又不在,就算把人搶到了也沒有成就感。
白須老者沒再繼續關注徐子榕,他所修習的功法和徐家兄弟都不相符,因此哪怕這兩人取得的成績再好,也不會入他門下。
大殿里的數名金丹長老一個個都緊緊的盯著數個水鏡,在這些水鏡里面,自然就是他們所關注的那些‘預備弟子’。
白須老者一直關注著夏侯蓮,夏侯蓮的水木雙靈根倒是和他所修習的木蓮化身訣非常的符合,只是這夏侯蓮,也是眾人爭搶的大熱門呢,也不知道自己爭不爭得過。
與此同時——
徐梓岩和徐子榕在經歷了人魚的考驗之後,沿著平台後的山路一路向上,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便來到了峰頂。
峰頂的山勢正好和另一峰成犬牙交錯狀,兩峰之間被一條尺許長的木橋鏈接在了一起。
木橋的這一側立著一塊灰白色的石碑,石碑上寫著三個篆體的大字︰離塵橋。很明顯是取其月兌離凡塵的意思。
徐梓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握著徐子榕的手也不自然的緊了緊。只要踏上這離塵橋,他徐梓岩便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那種安樂平和的日子,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哪怕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仍然難免焦躁。
他不是沒想過帶著徐子榕遠離修真界,找個平靜的小鎮度過這一生,可他不能允許自己如此自私的替徐子榕決定他未來的生活。
而且……說到底,來到這樣一個世界,若是不嘗試一下便躲得遠遠地,徐梓岩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哥哥?」徐子榕不解的看著徐梓岩。他不知道對方在猶豫什麼。
只要踏過這座橋,以徐梓岩的成績,絕對是板上釘釘的內門弟子,就算後面還有什麼考核,想來那些流光宗的長老們肯定也舍不得這樣的一個好苗子。
對于他自己的前途,他到並不擔心,以他的年紀和修為,想來應該不會被流光宗置之門外,至于拜哪位長老為師?他本人根本不在意。
畢竟他的血海心經就是最頂級的功法,有心經在手,其他的那些也不過是作為補充罷了。
「沒事。」看著徐子榕關切的眼神,心中一暖,眼神也越發堅定起來。
他轉頭看著那座雲霧繚繞的木橋,緩緩合上雙眼,當他再度睜開時,眼中的最後一絲迷茫也徹底的褪去。
這座離塵橋徐梓岩走的很輕松,在抵達對面的山峰之後,一名穿著青色長袍的男子正笑盈盈的看著他。
「恭喜,你是第一個抵達這里的人。」男子一臉溫和的笑意,讓人倍感親切。
「謝謝。」徐梓岩誠懇的道謝。不知是不是那座離塵橋有什麼特殊的功效,在走過橋之後,他只覺得自己心中仿佛輕了許多。這幾年以來,積攢在他心中的郁結之氣仿佛都消失不見了,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這位青袍男子笑了笑,目光穿過他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後。
徐梓岩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果然是徐子榕也通過了離塵橋,抵達了流光宗的主峰——乾元峰。
「你是第二個抵達這里的人,恭喜。」青袍男子面對徐子榕的時候態度明顯有些冷淡,他淡淡的瞥了徐子榕一眼,但卻並未多說什麼。
徐子榕並未注意到這名男子的態度,此刻他的神情有些驚疑不定,就連徐梓岩都看出了他的不安。
「既入吾門,當守吾理,你殺性太重,若是不想牽連到你的親人,還需慎動殺念。」就在徐子榕心緒不安之時,卻突然從耳邊傳來了青袍男子的傳音。
他目光倏地一緊,死死的盯著對面那個男人。
「子榕?你怎麼了?」徐梓岩的心猛地一跳。他察覺到了對面的青袍男子似乎不太待見徐子榕,可卻沒想到,子榕竟然會用如此仇視的目光看著對方。
青袍男子對著充滿了敵意的目光視而不見,他只是淡淡的瞥了徐子榕一眼,只一眼,便讓他瞳孔猛地一縮,低下頭去。
白皙的額角布滿了冷汗,徐子榕只覺得仿佛是三九天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好像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對方看透了一般。
不可敵!
對面這個青袍男子給他的感覺太危險了,別說現在自己只是個煉氣期的小孩子,哪怕是上輩子自己最巔峰的時刻,也絕對不會是這個人的對手。
一旦冷靜下來,徐子榕也意識到了,這個男人似乎並沒有想要拆穿自己的意思。若不然,他也無需專門傳音給自己。
他收斂起目光中的敵視,恭敬的行了個禮,一臉溫和的說道︰「抱歉,我剛剛心緒不寧,實在是失禮了。」
「無妨。」青袍男子依然很冷淡,似乎無論徐子榕對他是恭敬還是敵視,他都沒什麼感覺一般。
徐梓岩忍不住皺了皺眉,他總覺得剛剛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可他也知道,別看徐子榕在他面前乖巧的很,但這三年下來,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了對方的固執。若是他不想說的話,哪怕是他也絕不可能從他嘴里撬出任何的消息……
「此去,直行,第三關要等其他人都到了才能開始,你們可以先在大殿外的廣場上休息一番。」青袍男子輕聲說道。
徐梓岩謝過他之後便和徐子榕快步朝前走去。雖然這青袍男子看似溫和,但他總覺得這人似乎對子榕頗有敵意。
「哥哥,我沒事的。」徐子榕心中一暖,臉上的表情也不由得放松下來。
他相信,就算剛才那人再厲害,也絕不可能看破自己重生而來,既然這樣,那他頂多也就是察覺了自己身上的血腥氣息,覺得自己學了什麼邪門歪道的手法。
想到這一點,徐子榕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上輩子他從未和流光宗對上過,就是因為流光宗對于魔修的態度比其他的正道宗門好上許多,最起碼,他們不會不問緣由的看見魔修就非要決一死戰,要知道,有的時候,正道宗門的那些敗類,做起事來,比魔修狠多了。
兩人走了沒多遠,便看到了一間巍峨華麗的大殿,大殿的殿門緊閉,門口有兩位白袍青年守衛著。兩側的偏殿卻殿門打開,里面擺放著一些食水。
「來者何人?」其中一名白袍青年厲聲問道。
「內門弟子考生徐梓岩/徐子榕,見過兩位師兄。」兩人同時說道。
那名青年聞言一笑︰「原來是兩位師弟,還請稍加等候,你們考核的第三關要等所有人到期才能開始。」
徐梓岩謝過兩人之後,便到一旁取了些食物開始進食。雖然他的乾坤袋里就裝有闢谷丹,但那玩意距離‘美味’這兩個字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徐子榕無可無不可的也吃了一些他對于闢谷丹遠沒有徐梓岩那麼深惡痛絕,不過只要徐梓岩親手做的食物,他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至于這些……吃給哥哥看罷了。
等候了大約小半天的時間,陸陸續續又有一些合格的考生來到了大殿門前。
徐梓岩早就吃飽喝足,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里閉目打坐,接下來的第三關若是沒有變化的話,他們還有的苦頭吃呢。
作者有話要說︰o(╯□╰)o,老公的親戚病了,來長春看病,老公幫著跑了兩天,結果現在只有我在照顧小公主……艾瑪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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