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府格局設計不同平常人家,表面上看是尋常的豪宅大院,實則是按五行八卦陣圖排列各處居所。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就潤白所住之處而言,除了在主人與管家的帶領之下,無一人能進也無一人能出,徹底保護主人的**,這也是潤白為什麼選擇將旭笙帶進滕府別院的原因。
「啊!大少爺!您可回來了。老太君天天念叨你呢。黛藍真是淘氣,你回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早做準備,您回來的的正好,上官家的也正在府上做客呢,若蘭小姐……。」老管家滕叔拿著掃帚聲若洪鐘地大聲說著。嚷叫聲驚動了正在忙活的黛藍,父女重逢真是一曲《相見歡》,安靜的騰蘭雅居頓時成了鴨子草堂。遺傳真是一種神奇的東西啊!不過旭笙剛剛睡下,可不能打擾到她。
「好啦,滕叔擦擦你的眼淚,上官家也來了,是不是要領我盡一下地主之誼。」潤白微笑著打斷兩人的「訴衷腸」。他最近忙著調查處理各項事宜,分身乏術,沒想到一回來就看見滕叔,看來回家的日子要往前推幾日了,滕叔可不是個省事的主。
「要的,要的。」滕叔連連稱是,年近五十卻依舊精神抖擻,扔下掃帚健步如風地向前領路。
黛藍急急跟上,困惑地問道︰「爹,為什麼這條路我走了千百遍還是不能進不能出呢?」
「那是因為你笨。」滕叔快步向前,氣不喘心不跳地說道,「你要是真想學這五行八卦之術,明天我教你出入這別院。」
「死老頭,哪有父親說自己女兒笨的,我回頭就告訴娘。」黛藍氣絕。
「說不過我,就搬出你老娘來克我,自己笨還不承認,這是不對的。」擰了擰女兒的鼻子,半帶玩笑但警告地說道︰「還有記住,我不叫「死老頭」,我是你帥到天雷滾滾的英俊老爹。」
「我嘔,我看你……。」潤白看著這隨時都能掐起來的一老一少,不得不再次承認遺傳真是一種好好神奇的東西啊!帶他們出來,實在太英明神武了,否則絕對會吵得人不得安寧。
「大少爺回來了。」滕叔向大堂大吼一聲,響聲吸引出不少的人,先提丈出來的便是滕老太君,也就是潤白的女乃女乃。執手相看淚眼,抽泣不已︰「潤兒啊!你可回來了!是什麼鐵石心腸讓你不回家?女乃女乃可想死你了!不孝孫兒!」
潤白深深鞠躬︰「是孫兒不孝,害的老太君如此高齡還要替孫兒擔心,請老太君見諒。」
「你爹已經三個月沒有回來了,太醫院的事太多月兌不開身,要是他能回來就好了,吃頓團圓飯也好啊!」含飴弄孫一直是這個年近八十的老人家此生最大的願望了。
「好了,好了,人回來就好了,團圓飯以後再吃也不遲!」聞聲望去是一位美艷的少婦,身後站著一十七八歲的少年,面貌陰柔偏妖氣。
「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您應該是二媽玉娘吧,這位少年應該就是二弟瑞白。」
「難得大少爺還記得我們母女倆,這真是我們幾世修來的福分啊!」少婦夸張的嬌嗔道,「瑞白,還不拜見你大哥。」少年依言行事,潤白卻隱隱的感覺到他的不情不願,表面功夫雖然做得很到位卻還是無法遮掩住那股——敵意!或者說是一種憎恨。
只是心思如塵的潤白絲毫不在意,依舊拱手向瑞白祝賀道︰「玉娘這麼說就客氣了,我這不是特地為瑞白的少爺趕回了嗎!話說我當兄長的在此就先預祝你新婚快樂啊!給你和那位未過門的小姐帶的禮物在馬車上,隨後我讓人給搬過來。」
「呦,你看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帶什麼東西啊,瑞白快來謝謝你大哥。」潤白和她假模假樣的假客套,玉娘應付這個更是得心應手得尚且很。相比之下瑞白則顯得稚女敕了很多,張口就小聲得抱怨道︰「什麼新婚快樂啊,又不是我想娶得人,再快樂能快樂到哪里去!」
「瑞白,你說什麼呢?」玉娘靠他較近,一听就火了。
潤白剛準備上前滅火之時,後面傳來一聲鶯鶯的呼喚。
「滕大哥,若蘭拜見滕大哥。」只見這女子身著貂絨的大氅,華貴非凡,兩頰興許是因為剛剛的運動而更顯紅潤,青春的活力鋪面而來,一位真正的世家之女,典型的嬌俏美人。
潤白看到一個白白的人團朝她跑來,心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後退、逃開。待她站定,仔細一瞧才終于認出了這位世交之女——上官若蘭。
當年一把大火將名震江南的上官祖宅燃燒殆盡,上官家僕連夜將傷勢未愈的小若蘭送至滕氏藥坊撫養。十歲之時,大家長滕柏棠可伶她年小孤弱,便做主將她許配給自己的大兒子。也就在此時,重又崛起已是名列白到四大世家之首的上官世家尋訪至此,將若蘭帶回宗族撫養。數年未見,記憶中的瘦小怕生的小女孩已完全長開了。少女的純情氣質中又捎帶點成熟的風韻。月兌去了繁重的外袍,縴縴細腰因為腰帶的勾勒更顯柔弱,飄逸如仙。天生的體弱多病在滕府眾位名醫的調養下沒見多少進步,但柔弱的氣質倒也動人,一個笑容有傾倒眾生的資本。
潤白看著眼前的這位,毫無疑問她與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的那位是兩個極端。若蘭就像是菟絲花一樣,軟弱而纏綿的依偎著一個人。而旭笙將美貌與冰寒完美的融合,她是無堅不摧的,純粹的力量派。潤白直直得盯著眼前的這位大美女,可腦子里卻是另一位的身影。而旁邊的眾位看到大少爺這幅呆愣的表情,皆已是暗笑不已。若蘭小姐這麼漂亮,饒是少爺的見識閱歷,也不禁看痴了呢。大人們心里暗自算著黃道吉日,看來滕家的又一樁好事即將臨近了。本來做弟弟的在哥哥之前結婚已經是飽受周圍街坊的閑話,現在大少爺回來好了,看來滕府今年要好事成雙了。
其實下人們這麼高興也是有道理的,畢竟他們滕府即將迎娶的兩位少夫人均是來頭不小,嫁給瑞白少爺的美嬌娘是京城最大商鋪白家的女兒,說起來這樁婚事還是玉娘向老爺求情,特地為瑞白挑的呢。可以想見,若是這場聯姻成功的話,滕府的商業版圖可就絕對不止是現在的規模了。
而說起潤白少爺的這位,顯然她的身份更為尊貴的多。在上官家,僕人直接尊稱她叫「小公主」。在上官家常有不定時聚會的情況,只要大老們一個興起,號令一下,凡待在中原大地上的上官家子孫無不快馬加鞭未下鞍,飛奔而來,生怕違背長老們的意志,少了以後自己可以分得的利益。而開會的地點通常會選在祖宅,也就是上官若蘭幼年出生的地方,原本的亭台樓閣早已是葬身火海,現在的是早已經過了後輩們的重新修繕改裝的新宅,若要以華麗與否來與原先的老宅比較,老宅無疑是比不上新宅金碧輝煌,單就從這一點即可看出一個家族立身處世的準則。
上官家在江湖上聲名顯赫,若蘭小姐出生名門大家閨秀,又是上官府中唯一的正統血脈,僅存的碩果,所以更是捧在手心里的呵護。她的家訓是「靜以修身,儉以養德;婬慢不能勵精,陰燥不能治性」。這點就和近些年來才崛起的歐氏不同,它是真正的名門望族,就家世的淵源而言,歐家與它相比完全是暴發戶的行止。
但是富不過三代,同樣再強悍的上官家也不能逃月兌這樣的夢魘。家族里人口眾多,光是祖上的胞弟就有若干,他們又各自有了大小老婆,努力開枝散葉之後,再延伸到第二代就非常可觀了,而上官家的男人又是出了名的風流,更災難的是子孫們還有只會惹事不會收拾的失敗性格。在這浩大的陣容下,也難怪上官老爺要定下第三代只能娶一房的家規。
在過去上官家的一行一止,是歐家所要努力師法的。而現在歐家教養出來的子女有著天生的貴氣,也不凌人。在世人眼里,單看旭笙的父親上官堯即可知道是上官家已經淪落到何種地步。但是若蘭是特別的,大概是自幼在滕府長大的關系吧!她像一株蓮花,出淤泥而不染。
女眷一向不列席參與聚會,但上官若蘭地位超然,每每聚會總要她坐在一邊,不發言亦無妨。多年前的大火,燒了祖宅,也殺死了上官家的掌門,若蘭的血脈。對上官老爺的景仰,以及對若蘭的愧疚,再論其利用價值等等,若干的種種建構出了上官若蘭獨一無二的崇高地位。那些長老們也總是對她小小翼翼,重一點的話一句也說不出。所有人都要看著她的臉色行事。潤白若是娶了這樣的嬌妻,也真是修了八輩子得來的福分。
「滕大哥,你不要這樣看著若蘭,人家會害羞的。」潤白臉上帶著一種與生俱來似的貴族式的散漫,然而那既憂郁又冷淡的眼楮,在看人的時候卻總是有些含情脈脈的深邃錯覺。只是和他對視著,就讓若蘭心跳加速。滿面羞紅的低下頭來,得到儒雅不凡的滕大哥的傾慕讓她欣喜萬分,粉紅色的泡泡在心頭亂涌,若蘭臉又紅了幾分。
潤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恐是中了旭笙的毒,怎麼腦子里全是她的身影。「是潤白失禮了,若蘭姑娘千里來訪,卻讓你如此久站,實在太不應該了,來大家還是進去說話吧。」
多年未回,有太多的人必須打招呼且重新認識,更別說多了幾張生面孔,結果餐點當然只得順延了。等到他帶著黛藍匆匆趕至騰蘭雅居時,卻看到旭笙在被窩里早就睡得香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