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虎堂的資料歷來是最完備的,不僅僅在江南,甚至是全國都有暗哨做為聯絡站,而他更是培養了一批專門的人員記錄每日的時事資料,以備隨時的咨詢。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所以,當上官桀第一天到了滕府,不消數個時辰他的一切身家資料就已送到他的桌前了。但他仍深刻的感受到,也許他錯過了一些重要的歷史細節。無論資料顯示的是如何的完備,他對上官桀的一些隱秘的往事還是一無所知的。亦或是說,站在暗處的那個人也接受過這樣的訓練,將所有線索早已抹去。
打從開始,他就無心于這兩把絕世好劍,而這背後內涵的血腥歷史也是讓他避之不及的原因,但是同一時間,兩劍一齊出現在滕府,這不得不讓他警覺,難道,預言是真的?
滕府在延塘縣也算是大戶人家,規矩甚多且有極其繁瑣,潤白重新掌家,將很多禮數全都廢了去,一切從簡。只是若是沒有其他原因,家人的日常就餐還是要在一張桌上進行的。而家里新添兩位嬌客,當然也必須遵從客隨主便的風俗。
春日的艷陽光線明媚,從古意甚濃的細密格窗中照進來,空氣的浮塵似萬點金沙,不斷上下飛舞旋轉。
若蘭走在走廊里,深深地吸了口氣。有女僕捧著鮮花笑盈盈地同她問好,然後告訴她︰「若蘭小姐,少爺和旭笙小姐在華庭等您。」她也只好報之以微笑,廳堂里也有人正在更換花瓶中的鮮花,見著亦含笑打招呼︰「上官小姐早。」她只好快快進華庭廳去,低垂著眼皮,手心里緊張的冒汗。昨天晚上,她就已經接到了潤白的邀請,在這徹夜不眠的一夜里,甚至是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該以何種面目面對潤白和旭笙,她的前未婚夫與她奪走她至愛的「姐姐」。此時,已經入座的旭笙也是甚為緊張,但她也是找不到任何借口拒絕潤白的邀請。她即將要和她的「妹妹」同桌用膳,她若干年前想要置之于死地的妹妹,世事奇妙,終敵不過那只翻雲覆雨的手。
若蘭到時,潤白與旭笙已經入座,因為全是小輩的用餐,座次沒有講究,隨意的四散開來。她選了一個離兩人最遠的座位,可還是覺得有點尷尬。
從歐宅回來後,她就已經下定決心,再不做任何傻事。無論是在滕府或是上官家,無論是為任何人。
潤白招呼了若蘭坐下,老太君因為年歲大了,不便行走至華庭,精致講究的八仙桌上,也就坐了主客三人。管家親自來問她們,需要點什麼。兩人皆是局促不安地答道︰「最簡單的就好。」結果廚房端出來是熱騰騰的白粥與筍尖蝦仁、豬肉芹菜的小籠包,旭笙咬開包子,餡料新鮮,鮮香可口,包子也是松軟無比。粥也熬得正好,米甜香糯。潤白最近天天給她吃很苦很苦的中藥,搞得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上次吃這麼的鮮美的食物是什麼時候了。而廚房給潤白的則是豆漿油條、白面饅頭,很有北方的特色。這是他常年在北方游歷養成的習慣,黛藍直接吩咐廚房做的。她和管家在一旁布菜,許是察覺出這頓飯的異常氣氛,上完吃食,所有的僕人全都退下了。
「若蘭,你以後少喝點酒啊。」潤白手拿著一根油條,語氣有著勸誡的意味。她一嚇,一口粥嗆在喉嚨里,差點沒被嗆死。但他好像沒發現似的,「一個女孩子,喝醉了樣子不好看。而且,你最近瘦的太厲害了。」若蘭把頭埋進粥碗里,眼里感覺有股熱流在涌動。潤白從來就沒有把若蘭當做外人,看到若蘭形若風中的殘菊,還是于心不忍,遂以一兄長的身份略表關懷。
其實這樣的聚餐,在他知曉若蘭和旭笙的關系時,就已經就開始籌劃了。他不明白兩個素未謀面的人有著怎樣的深仇大恨,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卻一直避而不見。既然現實是她們已經一同成為了別人的打靶,那還不如將所有的矛盾全都挑明了利落。只是天不遂人願,攪局的人更是層出不窮。
「我聞到了小籠包的味道,讓我猜猜,是不是蝦仁筍尖的餡。」被潤白解了鎖拷的上官桀是個老饕餮,華庭廳靠著他修養的地方近,一早起來饑腸轆轆,聞到香氣,肚子里的饞蟲就催著他前來了。他一來不要緊,倒是把旭笙和若蘭嚇了一跳。旭笙立馬從上一秒的悠閑姿態,即刻化身為冷血的殺手,衣袖里的匕首以滑握在手中,全身戒備一如受激小獸。若蘭強作鎮定,也許往後的日子她都要和此人打交道,必須要堅強。
上官桀剛被潤白整了容,頭部被紗布包裹,僅能透過些許的光亮。潤白跳過了起初的驚訝,扶著他的手引導他就在身旁的座位落座。「那就請您不吝賜教了。」很有誠意的雙手奉上,遞予他熱氣騰騰的小籠湯包。
「謝謝。請允許我即刻嘗味。」到底是世家出身,他有禮輕詢,「果然是蝦仁餡的,哈哈哈。」看得出來,上官桀的心情很好,「左邊的小姑娘,你可以把手里的匕首收起來了,右邊的也是,大家都坐下吧。」
「你怎麼可以……?」他的眼楮明明被封住了,怎麼還可以暗中視物,旭笙估計此人有著她難以想象的高深內力,即便喪失了視覺,他的四官依舊敏銳于常人五倍。
不依靠潤白的幫助,上官桀自行就能模清各種餐點的位置,「你們家的廚師功夫不錯,這油條炸的酥脆可口,豆漿也是香甜無比啊。」即便是這樣一頓簡單的餐點,因為廚師高超的技藝,令這家常的口味變得十分地道而獨特,上官桀對此甚是滿意。
潤白向站著的兩人示意,讓她們好好坐下吃飯,上官桀沒有惡意,又將廚房為他特制的薄餅盛予他,「你再嘗嘗這餅。」
相信一定會令你想起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