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乃女乃,然後呢,然後發生什麼事情了?」孫女長得粉雕玉琢,又穿了條乳白色的絲質裙子,活月兌月兌一個小天使,沖她一笑,露出僅有的幾顆牙,叫她︰「女乃女乃,快講嘛!」黛藍把懷里的孩子抱到外公阿東手上,讓她坐在他的膝上,「你這個孫女天天要听故事,我是個寫小說的,又不是說書的,你和他講吧,反正你也知道。請使用訪問本站。」孫女人小鬼大,睜大了烏溜溜的眼楮看著他,滿眼的祈求,可憐的阿東只能清清喉嚨接著說道︰「然後啊,然後……。」
若蘭在那一日後身子漸漸地虛弱下來,原以為會失去一個未成形的胚胎,不過幸好潤白醫術高明,費勁平生所學才將她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他們終于達成協定︰若蘭留在上官的老宅里修養,一致對外隱瞞這個事實。曾經有過的腥風血雨就像前朝的一場大夢,歐家失去了主心骨,旭笙又重新回到了那里,只是身份大有不同,她被硬生生地推上了高位,前不久剛來信過來,說她取消了「品冠樓」,至此歐家的內部再也不用互相殘殺,以祈求生存的權利了。
她們姐妹終于相認是她今年經歷過的最美好的事。說是孩子流掉了,潤白也沒有道義再娶她為妻,滕府也已經燒毀的差不多了,全家人現在都居住在延塘湖的那艘大船上,潤白來信說,老太君對于這種新鮮的生活方式很是欣喜,難得老人家還有這樣的體力來回折騰,並且能享受這一切的變化。
所有人的生活重新回到了原位,只是心境早已大有不同,上官桀放下了對于潤白的憤恨,而潤白也向他道了歉,自己的掉包行為的確不妥。沒人能搞得清為什麼潤白能開啟「火龍」,難道這兩把劍又是上天與他們開的玩笑,誰也說不清。反正在兩劍合璧後,潤白又將這把劍還給了上官府,兩家立下誓言,發誓生生世世守護它們。
所有的事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即使不愛了,至少生活還在。而近日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歐淨琛,潤白仔細搜索了滕府,沒有找到他的尸首,若蘭的眼皮跳的厲害,始終覺得不放心。
她坐在繡花樓,內心的焦躁絲毫未減,她將手緩緩放在胸上。愣了許久,終于回過神來,要是沒了耐性干脆就不要繡了。催促丫鬟,她要沐浴更衣。
衣衫盡褪,她邁步進入桶內,揮退了所有的僕役,此時此刻,她煩躁的內心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桶內的陣陣熱氣籠罩在臉上,有種窒息的感覺。忽然,若蘭隱隱听見外面傳來一陣聲響。她捂住胸前,回首一看,卻什麼也沒有,不禁訕笑自己的疑神疑鬼。于是聳聳肩,繼續將水澆濕在自己的身上,然而一轉身,眼楮向前看去,若蘭的血液頓時凝固,如見到蛇蠍一般,驚怖至不能做聲。
對面赫然出現一個無比熟悉的人影。歐淨琛!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浴桶里里,卻似全身的力氣都失盡了一樣。只見他站在那里,依舊是芝蘭玉樹一般臨風而立。她的臉色剎那雪白,她原來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他,他的世界已經永遠離她遠去。狹路相逢,他卻仍然是個倜儻的男子,即便是處于流亡之中。
「你看你,皮膚都不注意保養,這樣的蒼白。」他慢慢地走向她,聲音冰涼的嚇人,指甲輕輕觸踫她在外的肌膚。如願以償的看到她身子一陣細微的顫抖。
「很奇怪是嗎?我竟然還活著。」歐淨琛笑著,但笑意卻傳達不到眼中,只是嘴角皮肉機械性的扯動。
絕望的恐懼鋪天蓋地席卷而至,她顫抖著聲音︰「叔叔明明說……他刺中了你的心髒!」
「那把刀距離我心髒還很遠。」歐淨琛一把掀開中衣,露出左胸上猙獰的傷口,用平靜卻令人心悸的語氣說道︰「我是鏡面人,我父親是個雜種,這是他對我唯一的貢獻,讓我的心髒長在了右邊。」稱自己的父親為雜種,這個人該有多麼恨自己的至親啊!若蘭不做絲毫的遮掩與反抗,反而是握緊雙手︰「你想怎麼樣?」
「呵,你倒是蠻沉得住氣的嘛,到底是我的女人,我想做什麼你還不清楚!」口氣依舊是平日里威脅她的逼迫。
他的劍在水里蕩了蕩,血絲漸漸的在浴桶里散開,她知道她的呼喊已沒有價值,剛剛門外的響聲估計就是她殺死丫鬟的聲音。
睹此情狀,若蘭反而鎮靜下來,卻只是面淡而心苦︰「你要我,是不是?」
「真聰明。」順手又模了一下胸,唔,她最近瘦的太厲害了,比上次更小了。在別人的地頭上,歐淨琛依舊維持著良好的風度,像是逛自家的後花園一樣的閑適,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若蘭強逼著自己放下心里的羞恥,這個男人只要給他回應,立刻登鼻子上臉。「那可不可以不要傷害姐姐和潤白哥哥。」
「喲,姐姐、哥哥叫的多歡啊,你怎麼不叫我親親愛人的呀。」歐淨琛眼楮里終于有了溫度,凝視著若蘭,極其不正經的調戲著她。
人往往是因為有自尊心而自卑,特別是自卑的人也往往自尊心特別強,而歐淨琛就是這樣的人,眼楮里容不得別人對他半點的不是。可是在若蘭當著她的面背叛他時,他卻沒有絲毫的殺意,直到現在他一無所有了,也是如此。他知道她是不愛他的,但是他的心卻是哀而不死的,在他而言,若蘭是他的女人,而他也只對她一個人不正經。
若蘭出身名門,即便看到這樣無恥的人,嘴里依然是吐出牙齒也絕不會吐出一個髒字來。何況她還有更為重要的事需要去擔憂,所以對于這樣無恥而且還這麼難纏的男人,她必須要拿出百分之百的耐心,「回答我,你會不會傷害他們兩個?」
「那要看你的表現嘍,穿上衣服我們走。」此刻的若蘭感到十分的無力,他的回答總是這樣的模稜兩可,而自己總是如此的被動接受。
上官若蘭失蹤了,據上官家的僕役說是被一個黑衣人給劫走的。旭笙和潤白大驚失色。
久違的兩人再一次的重逢,當真是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