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若蘭?旭笙你明明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麼娶若蘭!」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一次了,潤白就不相信旭笙會像被蒙在鼓里的上官家的人一樣,不明就里。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我是的確知道這其中的因果關系,但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不知道呢?就像是你不了解我一樣!」潤白的個性偏悶,平時有話也都是一直憋著心里不說,今天旭笙听到他沉悶已久之後突然的來一場這樣的「爆發」,她雖然感到很意外,也轉念一想其實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兩個人看對眼的時間都太短了,即便他們是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已經知道他們兩人是如此的相像,但就是這樣的一個想法給了他們同樣的錯覺︰他們把對方都當做了自己的一面鏡子,愛對方的同時其實就是在愛自己。
可是這天底下,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無論他們的個性再怎麼相像,他們最終也只是兩個性別不同的人而已。沒有調查清楚就火速結合的結果就是互相之間難以縫合的誤解與背叛!
「潤白,我承認我原先是為了接近你耍了一些心機,但這並不是你誤解我的借口!況且那時我也得到了報應。我遭人暗算,受重的傷,不得不臥床休息那麼久。而且還因為愛上你的緣故從而不忍心對你的家人痛下殺手……」旭笙正在努力的向他解釋,想要化解他們倆之間這已經越積越深的誤會,即便他們現在已經做不成愛人了,但她不想與潤白成為仇敵……可是她的一句無心之語,終于還是引爆了潤白!
「痛下殺手?歐旭笙,你殺人就這麼的輕而易舉嗎?是不是人命不值錢你就可以隨意的殺戮。我的家人?你竟然有過這樣的險惡用心,我當年也真算是瞎了眼了,竟然會同情你而把你這個惡人帶回家!」
「潤白。我沒有辦法,我也想要過上正常人生活,可是我天生就是一個殺手,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啊。」她強忍著疼痛伸出右手想要喚起他的注意,可不曾想,全身緊張的潤白立馬往後退了一步,像是逃避瘟疫一樣,甩開了她的手。
「從我們遇見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一場長久的血腥戰斗,我一直在等待它結束。等我們終于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像對普通的愛人。」他的眼眶蓄滿了淚水,旭笙。我已經為你跋涉了千里,可為什麼命運還要這樣的捉弄我們!
「我也想要讓你如願,可是潤白,有些事,沒有辦法做出改變。委屈、悔恨。這些都是必然的,但不能就是不能。」相較于潤白的激動,旭笙則一直保持著極為理智的狀態,清醒的和他擺事實講道理。她愛他,但他們是兄妹,所以他們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可是如此冷靜的她。看在潤白的心里則卻是另外一番滋味︰她口中的那一切,真的愛嗎?若真是陷入愛情的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強悍的理智?!
「如果今天你說的話就是你的答復,我也不再勉強你。我只是沒有想到,在我們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之後,你竟然還是抱有著這樣的成見。歐旭笙,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有沒有曾經愛過我?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是不是都是謊言?」潤白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傻的可憐,愛上一個聰明又冷血的女人。即便自己再怎麼激動、狂怒,也根本就無法撼動她一點點吧。
其實旭笙一直都在強忍著傷痛。她早已預想到所有的結局,可不曾想過,當真正面對它時會是這樣的困難。她不知道該怎樣答復他。她是這樣的愛他,可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能給他希望。
他們兩人的關系很亂,但相較于這些,旭笙此刻內心翻涌出來的復雜情緒顯然是更勝一籌。在潤白這樣強烈,前所未有的控訴里,她听出來了,听出來其實潤白並不是在誤解她,他只是在怨恨她,繼而將過去發生的一切都怪罪在她的頭上,否則要是按照他原本的性格,所有的內情要真是全部都知道的話,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旭笙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因為她欺騙了他;第二種就是她必須離開,因為潤白早就把她踢得遠遠的了。而現在這兩種可能都沒有發生,相反他則是在浪費自己的寶貴時間,站在這里質問她,這就說明,其實潤白今天來,做這些反常的事,其實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從她這里拿到一句答復,一句她自己死活都不願意回答的答復!
「潤白,我不知道我這樣說你心里會不會好過一點,可在這場糾葛中,你並不是唯一的輸家,你要知道︰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要不是因為你的善良與慷慨,我有可能早就死在死人堆里了,潤白,謝謝你!」旭笙的態度依舊冷靜到令人發指,可只有她知道,她的手指都快要將自己的手戳破,但惟獨只有這樣,只有死命的捏緊拳頭,她才能有勇氣去與他訣別。到最後,沒想到自己依然是感情的懦夫啊!
旭笙的話很少,但意思很干脆明了。「謝謝你!」只這三個字就能覆蓋掉他在此之前做的一切努力!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空了,潤白沒有看到這番樣子的旭笙,他只是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愣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她到底說了什麼。
沒想到啊,沒想到……話已經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旭笙卻選擇了臨場退卻,順應世俗的眼光。他體內的一股無名氣體在胸腔脹開,灼熱的,怎麼都找不到出路,整個人都沒法動彈,身邊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真空,一切恍若隔世,一切看起來都是這樣的荒誕而可笑。滕潤白,你在奢望些什麼?!
「好,好,這原來就是真相!」滕潤白的肌肉全都繃緊了,他從未想過他今天會這樣的失態至此。他這一生,第一次這樣的生氣,氣自己這麼的無用,努力了這麼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得到佳人的心。但說到底,他是害怕,害怕自己終于找到靈魂的另一半之後,發現這個人卻不能陪自己天長地久。害怕她受傷,生病,難受,孤獨,不快樂,不幸福,害怕她最終和他的至親一樣,離開就是訣別……他不是怕她不愛他,是怕她愛他,後來因為愛,離開他。
「出什麼事了,誰要誰沒完啊!」鶯鶯終于梳洗干淨了,鉛華盡褪的美艷嬌娃原來是個女敕的像青蔥一樣的女子,吹彈可破的嬌女敕肌膚,清秀的五官,正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盯著劍拔弩張的兩人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告訴我嘛。」
潤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當著她的面扭頭就摔門而去時候。嬌滴滴的鶯鶯小姐,被他氣得,「哇」的一聲又開始大哭起來。
上官府這些天都在張羅婚禮的事項,若蘭睡到下午才起床,吃過廚子精心準備的午餐後,她一下午都歪在房內的躺椅上,門和窗都開著,蕭蕭風雨聲在耳,閑書一卷在手,香茗一杯在旁。誰打江南走過,誰等在季節里的容顏如蓮花般開落。十月飛雪的寂寞的江南,自有達達馬蹄聲響起。
窗戶里漏進來幾絲風,桌上如豆的燭光飄搖,一室的江南人家擺設都像是在夢里的。風雨之聲漸密,潤白打著油紙傘走進來,看到一臉安詳的若蘭躺在躺椅里,這一刻的潤白覺得從未有這樣的一個時刻,能讓他如此親切的愛上「生活」兩個字。若蘭是那種宜家宜室的女孩子,他原本一直覺得她只是妹妹型的角色,長得很好看,家室又很好,但作為自己的另一半的話,則顯得太普通,而且太平凡了。要是兩個人在一起的話,有可能這下半輩子都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可以講的。
以上的這些想法都是他年少輕狂的時候想到的,可當他第一眼看到旭笙的時候,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與自己多相配啊,在她的身上,他既可以找到自己的影子,也可以與她暢聊各種生冷不忌的話題,有時候談到興起的時候,根本就不舍得分開或是各自休息……他原先真的以為這就是他要的女人,可是結果呢,這個同他這樣相似,內心又極為狂野與驚世駭俗的女人,她竟然拋棄了他,只是因為一些可笑而又極其狗血的原因……
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到底什麼才是真愛,到底什麼樣的女人,才是真正適合他的,潤白久久的站立在門邊上,呆呆的看著若蘭,腦子里回想著旭笙和他說的話,他們一起做過的事……他原本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出于道義,被迫去娶自己根本不愛的女子進門,但上天既有這樣的安排,就一定是有這樣的道理的!
「老天爺,你難道在告訴我,若蘭才是正確的決定對不對!」潤白抬頭仰望著天空,漆黑的夜色里,一切都是靜悄悄的。暗夜無聲,听著有心,若蘭睜開雙眼,閃過一絲令人看不透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