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霜和翠玉兩人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靜默了一會兒,翠玉忍不住道︰「主子,我們就這麼干晾著?」
顏霜攤了攤手,出了屋子。
翠玉緊隨其後,將門給帶上。
閑著也是閑著,顏霜想著昨天在後面林子里看到的落葉,便帶著翠玉一道去了後面。落葉不像柴,小且脆,抱的話一次也抱不了多少,捆的話也捆不成。因此,顏霜和翠玉來的時候帶著刀子和逐月留下來的匕首,穿過布滿落葉的樹林,去了後面的竹林。
她們要編兩個簡易的筐。
顏霜問過翠玉,知道她是會做很多東西的,小的時候,翠玉他爹曾經教翠玉遍籃子,顏霜想,筐什麼的也是能夠的。
匕首很鋒利,削鐵如泥,顏霜握在手里,砍大白菜似的弄了好幾根竹子。
顏霜是不會編竹筐的,她先瞧著翠玉做,把她的動作和步驟記在心里。看會了就開始實踐,一根竹子劈開,弄成細細的竹篾兒,先是做個四四方方的底盤,大小夠了,就把竹篾兒都往上折,一排排的穿進穿出。手法並不熟練,每一排也並不整齊和美觀,比不上翠玉手里的那個,形狀卻是有的。
半個時辰後,顏霜瞧著地上的粗糙竹筐,成就感油然而生。翠玉早就做好了她手里的那個,兩人拿著各自的竹筐,將匕首、刀子和兩節不長不短的竹竿放進去,抱著竹筐回到林子里的起點處。
把竹筐放在一邊,顏霜和翠玉一人執著一根竹竿,用竹竿將落葉一堆一堆的攏在一起。不多時,隨著落葉的攏走,泥土就呈現出來了。
林子很大,考慮到後面的竹林她們會常去,顏霜和翠玉便從林子到竹林之間梳理出一條彎彎曲曲的道路來。經常走動,以後便會定下形來,她們也不會走錯路。說起來丟人,顏霜昨天七拐八拐的穿過樹林到了竹林,今天帶著翠玉來卻是走了好幾次錯路,進竹林的時候明顯是偏離了昨天的地方。
顏霜當然不會把自己走錯路這麼丟人的事情講出來,因此翠玉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小插曲。顏霜梳理小道的時候特別有干勁,她也只當主子有活力、特精神。
站在林子出口,竹林入口,顏霜瞧著昨天砍竹子留下的痕跡,再瞧瞧梳理出來的小路,心情大好。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為了今晚的包餃子大計,顏霜便和翠玉一道在竹林里尋找有沒有什麼可吃的東西。樹林里可能也有吃的,不過,被那麼厚的落葉掩蓋,尋找起來並不容易,顏霜便放棄了尋找的可能,選擇從竹林下手。
這片竹林也是不小,為了避免迷路發生,顏霜一路往前走,一路把順手砍下來的竹子放在走過的地方,如此便留下一條記號。
到底是冬天,竹林里除了竹子,顏霜沒發現別的東西。一路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便到了竹林的盡頭。
大片的枯草地呈現在眼前。
顏霜站在竹林邊緣,瞧著一片枯黃中隱約浮現的綠色,大喜過望。
「翠玉,我們往這邊走。」
「主子你慢點。」顏霜走的太快了,翠玉跟不上,擔心她會跌倒,不住的開口道。
顏霜的心情十分的激動,她猜測,那些在枯草中隱現的綠色便是韭菜。
一路走,一路扒開,沒多遠,顏霜果然找到了一叢韭菜。招呼著翠玉快些過來,她蹲,將韭菜連根拔出來。以往的經驗告訴顏霜,一叢韭菜出現,就意味著附近還有韭菜藏著。她弓著身子,低著頭,仔細的尋找著。
果然,沒走幾步,一大叢一大叢的韭菜就在那兒。
翠玉此時也趕了上來,瞧見韭菜,同樣大喜過望,蹲和她一起挖。挑著女敕些的來,片刻後,兩人便弄到了足夠吃好幾天的韭菜。抱著韭菜,兩人往前走,試圖尋找還有沒有別的野菜,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發現前面不遠處的高高圍牆,顏霜知道,這便是盡頭了。
顏霜瞧著圍牆外的天空,出了神。
圍牆這邊,是冷宮;圍牆外邊,是另一片她並不了解的天地。
「主子……」
翠玉瞧著她飄忽不定的神色,擔憂的叫道。
「回吧。」轉身,顏霜對著翠玉甜甜一笑。宮外的生活未必會比現在好,她又何必生煩惱。
見她臉露笑容,翠玉擔憂的心也放下,兩人抱著韭菜,循著竹林里用竹子做下的記號,穿過樹林子新弄出來的已經沾上了新的枯葉的小道,回了院子。
逐月此刻已經回來了,他站在院子里,背對著顏霜,手里拿著一只竹簫把玩。听到腳步聲,轉身,對著顏霜莞爾一笑。
「去屋子里看看吧。」
他的語氣淡淡的,可顏霜卻听出了其中的愉悅。
顏霜點頭,將韭菜放在門口,淨了手,進了屋,右拐至里面的房間。
「這……」翠玉欣喜的跑過去,模著床上放著的新被褥。
顏霜不由自主的笑了。
他要她別鋪舊褥子,原來是這個意思。
「大哥,若是不嫌棄,留下來用飯可好?」
院子里,逐月抬頭,顏霜掩不住的笑意闖入眼底。
「我叫逐月,比你大不了多少,以後直接叫我的名字便可。」
「我叫顏霜。」
逐月忽然的眯了眯眼楮,顏霜心想,壞事了,她和身子的原主同名,冷宮里目前也只有她這一個被廢的皇後,逐月一定會知道她的身份,日後對她敬而遠之,哎哎,怎麼就糊涂了呢。顏霜的好心情變得沮喪起來,耳邊這時卻傳來逐月帶著笑意的嗓音。
「你我相識也頗有緣,我以後叫你阿顏可好?」
顏霜飛快的抬頭,掩唇笑道︰「隨你。」
听顏霜說要留逐月在這里用飯,翠玉很是激動, 餃子皮的時候特別帶勁兒。逐月幫了她和主子的大忙,以後就是她的恩人,恩人留下吃飯,她自然十分開心。
翠玉 餃子皮,顏霜負責弄餡兒。逐月帶來的不止是新的被褥,還有碗筷鍋碟和調料。
顏霜將洗干淨摘好的韭菜切的細細的,放進碗里,加上切好的姜、蒜、胡椒粉和辣椒,攪拌均勻。
餃子皮她不會,包餃子她卻是會的。她和翠玉忙著準備晚飯,逐月也沒有閑著,他又從後面的樹林里砍了一些樹來,做了一張桌子,三條凳子。應顏霜的要求,還特別做了放筷子的筷籠,放碗和碟子的兩隔小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