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卻遙如千里。♀
一個萬一,怕是天人永隔。
牛郎織女一年一度的等待已是漫長,與此相比,更讓人心力交瘁的莫過于手術室外的等候。
凌皓霆靠在手術室的門外,十二個小時,未曾合過一次眼。他目光渙散,神情黯淡,再沒有平日里器宇軒昂的風範。正在與死神較量的,一個是最寵溺的妹妹,另一個是他的嬌妻。他不許、也不敢讓自己放松一絲警惕,他再也不可忍受那自大的老天爺,不經過他的同意帶走他身邊的愛人!
那樣的切膚之痛他再也不想去承受!
「 !」手術紅燈熄滅。
只是一瞬,凌皓霆轟然立起,厲眸重現,黑色的瞳孔里匯聚了無限的期待。雙腿濃重的麻痹感根本不能桎梏他,他一個箭步,奔到了醫生的跟前。坐在等候座椅上的鐘越燁揉了揉酸脹的睡眼,也快速起身,等待著醫生宣布結果。
老醫生緩慢地摘下口罩,干澀月兌皮地厚唇張開︰「病人手術成功了,現在已經月兌離生命危險了。不過目前身子還是昏迷不醒,稍後我們會把她轉到加護病房。」
「成功」僅僅是兩個字,就讓原本渾身僵硬的凌皓霆頓時血脈賁張,所有的憔悴交融頃刻間消失無蹤!這個「成功」的功效比任何方面的成功都要讓他感覺來之不易。♀天賦凜然的他可以在商場驍勇善戰,所向披靡,而剛才那場無聲的戰役他卻束手無策,只能默默地祈禱著,等待著。
「gilbert,幫我安排一下,老醫生不應該僅僅是個外科醫生。」
待老醫生離開之後,凌皓霆轉身向鐘越燁囑咐道。這樣負責任的醫生,厚待之,理所應當。而且,只要對凌家有恩的,他凌皓霆必會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更何況這個恩情是系在他的嬌妻身上,捧他上院長之座也不為過。
「白芍••••••」鐘越燁第一時間自然也是想去看方才那個從鬼門關逃月兌的女人。
「你安排好了就先回去吧,這麼長時間也累了。白芍醒了我會告訴她,你來看過她。」格外生疏的語氣。
「凌皓霆!要不是你多疑白芍會遭這樣的劫難嗎!要不是你無能白芍會受這麼多罪嗎••••••」
凌皓霆一把抓起鐘越燁的領子,臉色難看至極,及時地阻止了鐘越燁的排比句。他的妻子,干他這個外人何事?!
鐘越燁自然也不甘示弱,年輕氣盛,再加上長時間呆在美利堅那個崇尚率性真我的國家,他一個硬拳砸在了凌皓霆的怒顏上。
長時間沒有動彈,畢竟不是鋼鐵打造,凌皓霆一個趔趄,差點就倒在地上。
「白芍怎麼會嫁給你?!」
「gilbert,我不知道你還有覬覦人妻的愛好。♀」得知妻子安好,凌皓霆又恢復草原之獅的本色,遇襲則反擊,一擊到底。
「你!我只是為白芍抱不平!」鐘越燁搪塞,接著,又氣勢洶洶,「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開始就是在利用她!說什麼結婚!我們認識了二十多年!你什麼樣我還不了解?女人在你心里算個屁啊!你不就是想得到凌氏在海外的股權嗎?」
鐘越燁一口氣將心中所有的憤懣一股腦地傾瀉而出。父親時不時在飯桌上談論起凌皓霆的動向,便得知他一天到晚忙著海外的股權轉接。身為他二十多年的兄弟,自然是對他知根知底。十五歲那年,凌夫人拋家棄子,攜巨款遠赴大洋彼岸。
「你把白芍當做什麼了!泄欲的工具?還是名利場上的工具?她是人!不是你凌大少爺隨意擺弄的玩偶!」
「閉嘴。」凌皓霆克制住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越是壓抑,爆發了那便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慘象!
「呵!說到你痛處了?哦,不對,凌大少爺怎麼會有弱點。白芍是個好女人,你要解決生理需要大把小姐任你挑!你想擴張江山就憑自己的實力啊!利用女人算哪門子厲害!早日把那紙婚姻作廢吧,積積德吧大少爺!」
「咚!」一拳回擊。
鐘越燁硬生生地倒在冰涼的地板上,顴骨上傳來難以忍受的痛楚,讓他不得不發聲。礙于男人的面子問題,那聲直接改成了悶聲一哼。
「喂!你們在干什麼!這里是醫院!」
護士小姐橫空而出,阻止了愈演愈烈的一場戰斗。
兩人報以歉意,這才意識到應該去看看剛剛獻出熊貓血的凌霧。
這場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較量暫告一個段落,兩人頂著發紫泛紅的顴骨走向vip病房。鐘越燁看著他前方的凌皓霆,衣衫破碎,腳步僵硬,身形也沒有了平日的魁梧挺拔,凌氏本色遁形無蹤。他也不知道剛才怎麼會那般失控!凌皓霆可是他二十多年的好兄弟,親至骨血。而白芍只不過是只見過數面的女人,對她的了解,嚴格來說根本沒有!可是她就是像罌粟一樣控制他整個心智,讓他拔劍揮向凌皓霆!
兩人移動著沉重的步子,終于挪到了病房里。
「哥,gilbert哥,你們怎麼了?」凌霧一眼就看到了兩個人臉上的紅印,戰斗留下的紀念。
「你們!打架了!」雖然剛剛獻出很多血,身子有點虛,但是凌霧精明的小腦袋瓜可不糊涂。
「天吶!你們!嫂子還沒醒了你們就內訌!那嫂子醒了你們豈不是要大開殺戒?」凌霧情緒平復的時候也是個青春幽默少女。
凌霧可長著心呢,從白芍被綁架開始,鐘越燁心急如焚,動員所有的關系網搜索白芍的足跡。原來,這個大提琴家喜歡自己的嫂子。從小到大,鐘越燁是除了凌皓霆之外對她最好的人了。但是!她也不允許任何人對嫂子有非分之想!嫂子和哥哥才是最般配、最適合的!
「小霧你胡說什麼。」鐘越燁被小姑娘道明心聲,慚愧之意涌上心頭。剛才,確實是太沖動了。
「別瞎說,沒有的事,你好好休息。」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居然又成了一條線上的螞蚱。
「好吧!」凌霧嘟著小嘴,瞥了兩人一眼,被子蒙頭,斷了與兩人間的視線。
凌皓霆轉身,邁出病房,向著加護病房走去。
那些冰冷的管子插在白芍的身上,纏繞著,盡頭在床沿邊的器械上。此刻的她像一張白紙,那樣的蒼白無力,脆弱得仿佛一用力就會捅破。
那個自信飛揚、神采奕奕的她去哪了?那個敢忤逆、無視他的高傲女人去哪了?
凌皓霆心里一緊,難受得很。
「對不起。」凌皓霆輕輕地吐出這個從未出現在他字典里的詞。
鐘越燁話糙理不糙,說得其實句句在理。一開始她不就是自己利用來爭權奪勢的工具嗎?一直以來,對她不就是領導的迷戀嗎?更甚的是,還多次強迫她。這一次的強迫,讓她遭遇劫難。
「我喜歡你。」
凌皓霆用著最簡單的詞匯連接著第一人稱和第二人稱,表達著此刻的感受。
喜歡,對于他來說已經是前所未有的情感。
愛?他不知道那是一種怎麼的情感,太虛偽,太短暫。至少當年他那惡毒的母親就口口聲聲地道明有多愛他的父親。全城矚目下的模範夫妻,可是,那就怎樣?愛?他凌皓霆不要!」我喜歡你。」他重復著。ps︰今日上了分類新書推薦,謝謝大家一直支持可可嘻嘻……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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