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霆坐在病床前,緊緊攥緊白芍的手,望著她蒼白的面頰,安寧的面容,心里一直像是在撕扯一般。♀*****$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伸出手,撫了撫她的發絲,凌皓霆在心里長長地嘆息。
「白芍,我只要有你,有你就夠了。」俯身向下,在她的額上淺淺地印上了一個吻,輕柔十分,像是飄落的羽毛那般。
重新落座,凌皓霆開始醞釀著白芍醒來之後,自己該如何跟她說明孩子的事情。他生怕白芍承受不住,因為在此之前,他見到的白芍,哪怕走一段路,邁開一個步子,都極為謹慎。她對孩子的寵溺,他每一處都看在眼里。
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他早已熟知白芍的習性,甚至可以說是已經完全將她看穿。
她向來都是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女人。更何況,如今失去的是他們的孩子。
凌皓霆輕輕地捧起她的手,輕輕地吻著,眼楮極為酸澀,很是難受。
「阿皓,你也別太傷心了,你得堅強起來,白芍醒來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啊。」
鐘越燁走了過去,拍了拍凌皓霆的肩膀,輕巧出聲。其實,他又何嘗不自責,要是他當時沒有放手讓白芍離去,那麼現在白芍就不會躺在病床上了!
遙記得,曾經的白芍是那樣的活力十足,才會在初次見面就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記,讓他沉淪,讓他情不能已。
只是,現在,白芍躺在病床上,昏迷著,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輕輕地揮動著。
「阿燁,你先回去吧。」凌皓霆淡淡地說。語氣顯得十分地無力。
「沒事,我在這兒陪著你,你放心,我讓霍靂霖先回去。」
即使他喜歡著白芍,但是二十年的兄弟情還是難以磨滅的。♀他不想傷害自己的好兄弟,可也是父命難為,那霍靂霖就是父親指派給自己的合作伙伴。得罪不得。
鐘越燁走了過去。望著霍靂霖,輕聲說道︰「霍總,要不你先走,我想白芍醒來了也不會想見到你的。」
「你說什麼?」霍靂霖有些急了。怒目圓嗔。
「難道不是嗎?白芍只想見到他,你又何必呢。到時候白芍醒來,讓皓霆好好安慰她。她肯定不能平靜,你在這兒只會刺激她,你先走,等她穩定了,我再給你打電話,好吧。」
霍靂霖陷入了沉思,許久。他站起了身子。緩緩出聲︰「好吧,那我先回去,有事情你就給我打電話。」
霍靂霖是知道的,白芍現在的心里只承載這凌皓霆,自己已經超出了範圍。她醒來。第一眼想見的,只會是凌皓霆,而不是他。
霍靂霖離去了,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凌皓霆和鐘越燁,還有躺在病床上的白芍。病房里安靜的很,仿佛只能听到點滴滴下的聲音。
「阿皓,你要先想好怎麼跟白芍解釋,我怕她承受不住打擊。」鐘越燁坐在凌皓霆的身邊,一臉狐疑地望著他,突然話鋒一轉,「阿皓,你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然白芍怎麼可能跌倒呢?」
「我,我沒做什麼。」
鐘越燁當然看出了凌皓霆的躲閃,依然不放棄,繼續逼問。
「你說啊。」
「我,我去見了慕容粲然,然後,然後被白芍看見了。」凌皓霆有些吞吐,這個時候,也許告訴鐘越燁才是最明智的。
從小到大,其實很多時候凌皓霆還是需要鐘越燁的,畢竟,鐘越燁在小聰明上很大程度地高出他許多,總是能想到他所沒有思考的點子。而面對著許慕容,正面的方法是不行的,還不如听听鐘越燁有些什麼高招。
當然,他自然也知道要先承受鐘越燁的抨擊。
果不其然,鐘越燁低聲吼道︰「凌皓霆,你他媽有病啊,白芍那麼愛你,你去見慕容粲然做什麼!而且是在酒店,一男一女,別告訴我你當和尚念經給她听!」
凌皓霆並不說話,只是默默地听著鐘越燁聒噪的聲音。他知道錯了,只是想試一試,沒想到,竟然產生這樣的後果。
「你跟慕容粲然做了?」
「你胡說些什麼!」
「我胡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喜歡過她。」鐘越燁哼笑著,一臉鄙夷的目光。
「我沒有,我只是找她商量一些事情。我跟許慕容的事你還不知道」
鐘越燁漸漸放下怒氣,決定好好听他說說,看看他還能找出什麼借口。
「之前,許慕容來找我,其實那一份遺書是作假。我爸生前讓我跟慕容結婚,
武破
只有那樣,我才能拿到凌氏的股權。」
「什麼?!那,難道你要跟慕容粲然結婚?那,那白芍怎麼辦?!」鐘越燁轟然站起。
凌皓霆搖了搖頭,眼神堅定,說道︰「不會,我怎麼可能放棄白芍呢。阿燁,你先坐下,听我說,我不可能放棄白芍,我只是去找慕容粲然商量,想讓她主動退出,甚至也有一點拉幫結派的意思。不過,我看錯她了。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現在的她,卻跟許慕容沒什麼兩樣。」
「那後來,後來呢?」
「後來,她在我房間里洗澡,我正要出去,白芍就敲門。然後,然後白芍就誤會了,我追了出去,她,她不小心掉下了樓梯。
听及此,鐘越燁閉上了眼楮,深深地吸了口氣。
沒想到,這個一世精明的好兄弟竟然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當然,他也不得不感嘆,自己曾經冰冷如山的好兄弟在有一天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去低聲下氣。
「那現在,你打算什麼辦?」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什麼也沒有了,我也不會放棄白芍。」
就算什麼也沒有了,我也不會放棄白芍。單單是這麼一句話,徹徹底底地躥入了鐘越燁的內心,他想不到,一向愛江山不愛美人的凌皓霆,竟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鐘越燁當然明白,如果這樣的事輪到自己身上,自己未必能夠做到這一步。且不說自己想不想,但是父親那一關就沒辦法逾越。
「白芍沒了孩子,但她還是我的老婆,孩子沒了不要緊,但是老婆是最重要的。」
突然,這句話躥進了白芍的耳里。孩子沒了,孩子沒了
即使是尚未睜開眼,白芍卻清晰無誤地听到了,孩子沒了,她的孩子沒了!
即使沒有陪伴她多久,但是白芍永遠也不會忘記撫模肚子的感覺,只是微微凸起,其實她並沒有在跳動,但是白芍清楚地感覺到了,她在里面動。甚至還恍惚地听到,她在叫她媽媽。
白芍緊緊地攥緊床單,死死地揪著,心里卻在大聲地呼喚,寶寶,媽媽對你不起。
此時此刻,白芍無比地後悔,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去找凌皓霆,為什麼要遇見他們狼狽為奸!為什麼要捉奸在床!
「白芍,白芍你是不是醒了?」凌皓霆感覺到了白芍的眼楮在閃動著,急忙地問道。
「白芍?」鐘越燁也出聲。
白芍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緩緩地睜開眼楮。
眼前,一片白色,蒼涼無比。
是啊,這是醫院,她真的徹徹底底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她睜開眼,目不轉楮地看著天花板,白色,毫無瑕疵。
沒有經歷過從雲端掉落的人,永遠不能體會這天與地的差別。
往日,他陸宇陽對于女人,向來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只是,那時候他有一個身份,陸少爺。
後來,他殘了腿,沒了錢,之前夸他帥氣無敵,夸他英姿颯爽的女人,見到他無一不避而又避。
這些日子,他隱忍著,暗自扛著,多少辛酸只有自己知道。雖然白芍是妹妹,但是終究是他不信任的人,對她向來保持著只說三分話的態度,而且這三分還是假話。
「呵!」陸宇陽冷笑著,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的親生父親連他都在欺瞞。
曾經威風凜凜的父親,在一場車禍中不幸罹難。這個事實他早已接受了,可就在剛剛,電話那頭卻是他有血有肉的父親,做不得假。
「宇陽,是爸。你還好嗎?」
陸宇陽回憶著那低沉醇厚的聲音,那聲線仿佛歷經了無盡的滄桑,听起來讓他心里一陣絞痛。
還好嗎?
陸宇陽捫心自問,這些日子就像是煉獄一般!一個人最怕的,其實不是貧窮,不是被蔑視,而是孤獨!他永永遠遠都是孤獨地在戰斗,他恨凌皓霆,卻手無縛雞之力,需要靠一個女人為自己報仇雪恨。
親生父親,世界上與他血脈相連的人,竟然還存活于世!
陸宇陽不做多想,輕輕拿開凌霧覆在自己大腿上的小手,下了床去。披上風衣,換上皮鞋,欲意出門。
是的!他要去找父親,要問問為什麼要欺瞞他!
「白芍,白芍你沒事吧?」凌皓霆看出了端倪,覺得此刻的白芍格外地不對勁。
白芍莞爾一笑,輕聲說著︰「你,你是誰呀?」
凌皓霆當即石化。、
怎麼會這樣!他的白芍,怎麼了這是?竟然不再忘記他是誰?!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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